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 完结+番外 (有狐千岁)
谢璟深的呼吸乱了,杀人从来不会手软的他,此刻竟握着锦盒抖了抖,手滑了几下才终于又把盒子打开,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玉上雕刻的松鹤图栩栩如生,似乎还披着一层看不见的灵气,宛若下一刻就会从那一方圆境里飞出,与他那日在白行歌手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他会对这枚玉有印象是因为,这东西差点就被白行歌当做酬金给了黎星宸,为了此事他还默默在心里吃了半天的醋。
毕竟这等贴身物品,白行歌即使要拿来送人,必然也只能是……
谢璟深顿了顿,努力把那酸酸的味道从自己大脑挥散,又盯着手里的玉皱起眉头。
容若耶到大千寺祈福的事情不算什么秘密,她既然能拿到这枚玉佩,就表示白行歌他们还是成功进了靖国,甚至还和她打过照面了。
谢璟深抿着嘴心想,按照白行歌他们的性格,搞不好还会和容若耶串通,溜进皇宫。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谢璟深的心脏又重重跳了跳。
他捧着锦盒发着呆,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也算是刚从战场回来,所以身上多少带着几分凌乱的狼狈。他刚决定好快点去梳洗一番,找个缘由到容若耶宫殿拜访一下,才起身却又马上意识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
房里还有别人。
谢璟深‘嗒’的一声,面色从容地将手中锦盒快速关上,视线在房内巡视了一圈,最后锁定在那张不知何时被人放下了帷帐的床。
简直就像是明晃晃在跟他说,人就在床上。
谢璟深的脸色又沉了沉。
他还记着那天那个送食物的侍女一进来就想扑到他身上,还故意把衣服弄得松松垮垮,春光乍泄,企图勾引他的事情。
原以为那次的事情之后宫里的人会消停些许,没想到却越发大胆了。
谢璟深完全没有想要怜香惜玉或是给床上的人面子的意思,大步走到了床边,每一个脚步似乎都带着满满的怒气。他抬手用力将帷帐掀开,厌恶地看了眼那将自己包裹在他棉被底下的人,伸手动作有些粗暴地就把那床被子抓起——
墨色的长发如流水一般散开在他床褥之上,大概是因为把自己闷在棉被里太久了,那人如凝脂般白皙的面容上被闷得发红,双瞳剪水看着他,带着几分羞赧,还有些许怨怒和委屈。
谢璟深只觉得心口处好像突然被人重重给敲了一下,敲得他发疼发晕,和载着震惊的冲击碰撞在一起,让他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微微张着嘴,喘着粗气。
谢璟深伸手想去触碰躺在床上的人,可又害怕面前的一幕是梦幻泡影那般一碰就碎,最终只停在半空中,不敢前进。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可喉咙一阵沙哑,无论如何用力,都说不出只字片语。
床上的人微微起身,却是往后躲了躲,在他微微惊愕的目光下慵懒道:“殿下的表情看起来好凶啊,估计是对我这个‘贡品’不怎么满意。放心,小的现在就走,马上消失在殿下面前。”
白行歌刚想越过他直接跳下床,结果才来得及掀了个杯子,一只用力的手臂就伸过来把他压回去。那只手在碰到他之后顿了顿,旋即像是得不到满足似的,又用力将他一捞,直接捞进了个温热的怀抱。
大概是过于激动了,白行歌觉得自己被撞得脑袋有些发昏,而且抱住他的手还将他揽得特别紧,有些喘不过气。
他唇瓣微微一张还没出声,就先听见抱住他的人用着喑哑又疲惫的声音说:“没有,没有……你别走,我……我很喜欢……你别消失,求你……”
白行歌在听见谢璟深声音的瞬间怔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谢璟深用着如此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话,甚至还带着几分惶然和无措,好像只要松开手,他就会从他怀抱消失似的。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却又有着浓浓的,担心这只是黄粱一梦的惊慌。
白行歌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连那微微的窒息感好像也跟着那从他贴着的胸膛处,传来的激动声响一并消失。他有几分错愕地抬起头,才惊觉谢璟深竟然红了眼眶。
谢璟深在察觉到他目光的注视后垂下了眼眸,也因为他这个动作,眼睛里拼命隐忍着的东西没能再被控制住,不小心落到他的脸上,带着温热的清凉。
这下子失去声音的人变成白行歌了,只能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像蛛网般在他心里散开的酸麻与刺痛,令他难受得差点忘了呼吸,鼻尖忽然发酸。
谢璟深他竟然……?
白行歌是真的惊愕了,他从没想过像谢璟深这种冷冷淡淡,遇到再难受再糟糕的事情都能够不吭声独自承受的家伙,有朝一日竟会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这样的反常并没能让他感到开心,反而觉得胸口处传来了钻心之痛,想要打闹他的心思都歇了,只留下阵阵心疼。
谢璟深真的很不喜欢皇宫,这个地方是他所有噩梦的起源,是了结他快乐的地方。他从回来之后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安稳,白天得想办法与容晟斗智斗勇,还得耳听八方关注周围人的举止言谈,试图寻找接触花芯的方法,而晚上需要防着在这个无法给他带来安全感的地方,会有人冒出来刺杀他。
即使是困得睡了过去,小时候那些事情就会化作恶梦困扰着他,它们甚至还可恶地想要把梦里的白行歌从他身边抓走,每一夜的惊醒都日次怅然。他克制自己不去想念白行歌,可是生活上身边的所有东西,随随便便都能有个机缘能让他联想起和白行歌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也是入宫之后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和白行歌做过那么多事。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比对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能要来得舒服。
收到容若耶送来的玉佩时,他想过白行歌他们可能已经悄悄潜入了皇宫,但他是怎么都料想不到白行歌竟有本事能直接出现在他床上。所以在一开始见到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梦,玉佩也根本就没送到手,他只是在回宫的路上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做了一场美好的梦。
直到他真真实实地触碰到了白行歌,可以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还有总能让他放松思绪安心入眠的熟悉淡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被他一直努力忽略,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在见到对方时失控地涌出,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想把人紧紧抱着,生怕一个不小心真的就让他给跑了。
谢璟深甚至在这一刻觉得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不应该独自回到皇宫,白行歌肯定会很生气,肯定会怪他。他会不会是过来问罪的?问完之后,是不是又会因为怪他一意孤行离去,然后愤怒之下抛弃他离开?
“别走。”
白行歌听着谢璟深声音颤抖地又轻轻说了这么一句,把头埋在他脖子和肩膀之间,却又像是意识到可能会弄疼他那般,抱住他的手松了松。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禁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这冷漠的男人的,小心又生涩的温柔。
白行歌的头抵在他坚硬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我好不容易才溜进来找到你,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从确认关系之后,两个人是第一次分开了那么久。彼此间都带着些许的委屈与担忧,还有数不清的想念,这一刻也分不清究竟谁比谁来得更要浓烈。如今恍惚相遇,心头涌上的情绪,比起甜蜜,更多的是说不上的酸涩。
明明没有喝酒的谢璟深却突然像是喝醉了那般,变得有些固执又小心,再三确认了他真的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离开,才恋恋不舍地准备先去浴房沐浴。
顶着浑身的狼狈,谢璟深想靠近白行歌却又觉得不适。
白行歌坐在床上看这人沉默着不愿松开抓住他的手,心念一动,手指轻轻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迎着他愕然的目光低声问:“那,你若是怕我跑了的话,我们……一起?”
谢璟深的目光瞬间暗了下来,白行歌甚至感受到了几分危险。看着谢璟深明明有点期待,刻有担心自己等会儿控制不住情绪弄伤他的表情,他心一横:“去不去了?不去我就真的走了——”
然后他就直接被人打横抱起,带到了浴房里。
浴池边上落了一地的衣服,混乱地交杂在一起,躺了一路,像是边走边从它们原来的主人身上落下的。
在被鲜花与水雾覆盖的水池里,水花与甜腻的轻吟交叠,似乎还夹杂着低低的哭声,但很快又被另一道沉而温柔的抚慰声覆盖。
谢璟深温柔地用亲吻拭去怀中之人从眼角处落下的泪水,双手搭在他腰肢处掐得他双腿发软,在他耳边低语:“是不是弄疼你了?”
白行歌微微仰着头,没忍住转头在他喉结上轻咬了一下,红着脸说:“没有,我那是爽的……”
“……”谢璟深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他的耳朵像是在‘报复’,故意加重了力道。
大概是终于有了真实感,谢璟深这会儿清醒了不少,甚至还懂得‘恶人先告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行歌茫然地看着他,听他又接着补充:“为何要瞒着我偷偷转移死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