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在秦深这个碰了个钉子,不想再触对方霉头的曹助理借口有其它工作匆匆离去。
谢景迟不敢去看秦深的眼睛,拿起手边的杯子假装喝水。
“谢景迟。”
秦深突然喊他的名字,他手不稳,杯子里的水撒出来,在袖子上留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小心点。“
秦深递给他一张纸巾,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软得厉害。
“哦,谢谢。”
这一瞬间,他短暂地忘记了恨与痛,只是沉浸在这份没有名字的柔软情愫中。
哪怕镜中花水中月背后的真相并不美丽,他还是想做那个捞月亮的人。
黄昏的末尾,太阳的光环黯淡,青色的星升起在夜幕远方。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这场谢景迟并不期待的晚宴终于拉开了帷幕。
在入口处,谢景迟终于看到了今夜的宾客名单。
名单上没有某个人的名字,他暂时松了口气,接下来谢明耀就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出现在他面前。
谢景迟上一次见到谢煊是在半年前,那时谢煊应该是心情不太好,冷着脸、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
如今谢煊英俊而桀骜的面容上洋溢着生动的笑意。他正在和一个谢景迟并不认识的女生说话,那个女孩子被他逗得一直在笑。
那种粘稠甜蜜得旁人难以插足的氛围一看就知道是恋爱中——真正的、不掺一点虚假的恋爱。
走得近了,谢煊同样看到了站在这里的他。
“生日快乐,谢景迟。”
谢煊脸上的笑容消失,变成了另一幅礼貌而客套的样子。
“这就是你弟弟吗?祝你生日快乐。”反而是那个不明所以的女孩的态度要更加真挚一些,“我和你哥哥给你带了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和其他人想得不太一样,他和谢煊的关系说不上好或者坏,如果一定要概括的话是“看不见”。
从小到大,谢煊始终是人群的中心,是备受瞩目的天之骄子。
“情妇的孩子”这个不光彩的标签早在谢煊八岁那年撕掉了,现在的他是名正言顺的谢家大少爷,谢明耀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他光辉万丈的世界里没有渺小又卑微的谢景迟存在的余地,所以他不需要看见谢景迟站在泥泞里的样子。
不存在憎恶或是排挤,仅仅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没有在意谢景迟的感情和好坏的必要。
谢景迟愣了下,“谢谢。”
除了身体里流着同一个男人的血,他和谢煊根本就是没有联系的两个人。
连联系都没有的话是谈不上关系好坏的,冷漠、程式化、这就是他们相处的全部。
晚餐开始前,谢景迟被谢明耀带着走了一圈,每个人都挂着虚情假意地笑容和他说生日快乐,他也全盘照收。
比起他,谢煊才更像这场荒诞宴会的主角。
长辈们关心谢煊的学业和将来的履历,年轻人环绕在谢煊身边,大谈自己年轻而崭新的理想。
所有人都不怎么在意谢景迟,而谢景迟和也他们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谢景迟没有理想和未来也不配拥有,谢景迟只有被安排好的婚姻和三流大学的保送资格。
这就是谢明耀从很久以前便为他规划好的人生,他除了服从别无选择。
作为一个不那么受人瞩目的寿星,唯一的好处就是中途离席也不会惹人注目。
晚餐的途中,谢景迟以去洗手间为由悄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成年Omega生理发育趋近完全,阻隔剂的持续时间会随之减少,他出来透气的同时准备补一下阻隔剂,免得突发意外事故惹谢明耀不高兴。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温暖的灯光从门缝漏出来,照亮了昏暗的走廊,是很温馨的景象。
进去的时候他没有注意,所以意识到门后有人已经迟了。
房门被反锁,他猛地回过头,看见高大的Alpha一步步地逼近。
“小迟,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说话的Alpha和方如君长得有几分相似,理论上是很好的俊秀长相,但因为神态和气质的缘故,总是显得阴沉又懦弱。
他的眼神黏糊糊的,像一大团沾上就甩不掉的鼻涕。谢景迟不适地避开他过于赤裸的注视,“方棋,你居然把那个叫礼物?”
他尽可能将说话口吻控制在平时的样子,却还是被绷紧的尾音泄露了内心的慌张。
“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方棋步步紧逼,谢景迟连着倒退好几步,最后跌坐在沙发上。
“没听到。”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给我打了电话吗?可能因为你在我黑名单里,我听不到吧。”
“你不在家,我去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家,只能把礼物送到你学校。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跑到哪去了?”
成年Alpha把他限制在自己手臂构建的狭小的空间内,谢景迟望着那张神经质的脸庞,故意挑衅地说,“我搬出去住了,你没看到吗?我今天和他一起来的这边。”
方棋愣了愣,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眼中顿时闪过狠戾阴冷的光,“你跟秦深住在一起?!”
“是啊。”谢景迟冷冷一笑,“有什么问题,我和他本来都是要结婚的关系。”
“他对你做什么了?”
方棋发狂似的抓着谢景迟的头发,扯开他的领子,强迫他把头偏到另一边,露出雪白的颈子。
“他没有标记你,他没有碰你。”没看到其他Alpha留下的痕迹,方棋眼中的攻击性消退了一些,随后又被其他的欲望取代。
在一个Alpha面前露出后颈等同于邀请,想到这里,方棋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没有标记你,就是说我可以。”
方棋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一点点凑近了他,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谢景迟拼命挣扎起来。
坐姿本来就很容易使不上力,再加上Alpha和Omega先天性的体格差距,他完全没法从钳制中挣脱。
“乖一点,别动。”方棋不耐烦地咋舌,“到最后吃苦的还是你。”
“滚。”谢景迟深呼吸,抬起手肘狠狠地撞在方棋的胸口上。
这一下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饶是身强力壮的Alpha也被他撞得连接倒退好几步。
谢景迟赶忙趁着这个机会找到手机找到秦深的号码拨通出去。
“你在给谁打电话?秦深,还是你那个Omega同学?”
缓过劲来的方棋拽起他的手臂,强行拿走了他的手机,挂断电话狠狠地砸在地上,一下不够就砸第二下,砸完了还用脚用力地踩。
看见手机在自己面前被摔碎,最后的求助途径也被切断,一直压抑着恐惧的谢景迟终于忍不住了,“滚出去,你这个神经病!”
在肾上腺素的驱使下,他和压在他身上的方棋扭打起来。
“不会很痛的,就一下,让我碰碰你,你真好看,你越来越好看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迷住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看的Omega。”方棋喃喃自语,他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中,“小迟,洗标记很疼的,我不会让你受这种苦的,只有一下,很快,成结就好了,这样你和我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谢景迟躲避着他的靠近,但是Alpha的力气大得可怕,湿热粗重的呼吸喷吐在脖子上,好几次Alpha的嘴唇都擦着从那一块皮肤附近经过,带来让他恶心反胃的痛苦。
“别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让我碰你,那你要谁碰你?秦深?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会去求叔叔,让他允许我和你在一起,我和你一起长大,关系又那么好,叔叔一定会答应的。你不要拒绝我,我会对你好的。”
听清方棋到底在说什么,谢景迟忍不住笑出声。
谢明耀不会允许的,就算不喜欢他,谢明耀也不会放弃他和秦深的婚约带来的巨大利益。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天天做梦,净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Alpha信息素带来的恐怖威压让他喘不过气,他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只管做梦好了,你标记一次我就去洗一次,我就算死在手术台上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贱人。”方棋脸孔扭曲了一瞬,他一巴掌甩在谢景迟脸上,谢景迟眼前阵阵发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试试看好了。”他扯住谢景迟的头发,刚要咬下去就被外面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谢景迟,你在里面吗?”
是秦深的声音。谢景迟想要回答他,告诉他自己就在里面,但是方棋先一步反应过来,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Alpha压倒性的力量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在窒息的边缘,他看见一片虚幻的、蓝色的光。
太阳将要熄灭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他看见无穷无尽的蓝,看见动荡摇曳的天光。
他在蓝色的湖水中挣扎,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呼救,他伸出手想要得救,得到的却是肮脏的触碰。
“小迟,我的小迟,让我碰一下你,就一下,只要你答应我,我立刻拉你上来。”
残忍的、病态的迷恋滋生出的恶念在无法靠欺骗维系下去的那一瞬间,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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