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心里冒出了无数阴暗残忍的念头。
临时标记还不够,反正都成年了,在这里占有他得到他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Alpha就是这样容易得寸进尺的生物。
血、还有信息素,这些他都肆意地品尝过了,现在他想要品尝这片嘴唇的味道,然后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谢景迟。”秦深叫了一声这个人的名字。
谢景迟抬起头。顺从、依赖还有渴求,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感情,他忍不住抬手遮挡了一下。
别这样看他。秦深蹭了下他的鼻尖,落在唇边的吻迟疑了一下,没有深入掠夺更多,即使他知道这个人的味道有多甜。
他克制亲在谢景迟的额角。
谢景迟昏昏沉沉的,并不太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只知道身体没那么热了,还有他喜欢的味道也一直在。
某个地方不再发疯一样的空虚,他渴求的东西变成了另一样。
“是什么?”他靠在秦深的肩膀上喃喃地说着,“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秦深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意这个,“冰雪、薄荷和白松脂。”
“再多给我一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的话,“我想要。”
秦深的喉咙收缩了一下,他看到谢景迟后颈上新鲜的咬痕——已经不流血了,被咬出来的伤口边缘泛着红,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又凄惨。
“是你说你想要的。”
他低下头,没怎么犹豫地再度咬上那截细白的颈子。
谢景迟的手指不安分的挠在沙发皮革的接缝处,发出细碎的声响。
觉得这样的动静很烦人,秦深抓住那细长的手指,牢牢地攥在掌心里,于是剩下的只有微弱的喘气声。
标记已经形成,一次和两次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占有的程度。
秦深眼底的颜色变得很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好在他还没有失去全部的理智,在过量注入的信息素让谢景迟的身体重新变得热起来,他还是松了口。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秦深把他稍微放开一点,这样和他说道。
谢景迟的衣服和头发一样凌乱,敞开的衣领内,锁骨的凹陷处有一大片让人浮想联翩的阴影。
“结束了……啊。”他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好冷。”
腾不出手去把空调的温度再打高一点,秦深只有重新把他抱得更紧一点。
第二次标记留下的痕迹和第一次的微妙地重叠在一起,现在谢景迟身上只能闻到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病态的征服欲得到满足,剩下的只有满足感。
即使还有一些遗憾,可现有阶段他不能想得那么多。
至少此刻这个人是他的所有物。
“谢景迟,你在吗?”
外面的走廊上有人经过,是那位不怎么讨人喜欢的曹助理。
“谢景迟,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最好不要耍小花招。”
而被叫到的人,谢景迟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进秦深的怀里。
他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呼吸又变得急促,秦深皱起眉,开始考虑用什么方法让外面的人闭嘴。
脚步声离这边越来越近,很快就停在了离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
“谢景迟,你在这里面吗?”
门锁转动了一下,秦深忽然想起自己满脑子都是要如何安抚那样的谢景迟,没有第一时间把房门锁上。
之后又出了那样的意外,更加没有时间回来补救。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的灯光照进来,谢景迟的身躯变得僵硬,慌乱地想要躲避。
“别怕。”
秦深锢着他的腰,不容许他从自己的身边逃离,可语气还是温柔的。
“看什么?滚出去。”而对于贸然闯入他领地的外来者,他又是另一幅态度。
“呃。”
屋子里缠绵的信息素和他们此刻的姿势向所有人昭示着这里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事情。
身为Alpha,又常年在谢明耀身边,曹助理见惯各种各样的风流韵事,当然不会连这点常识也没有。
他的错愕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很快又恢复到平日里的那副调调。
“谢景迟,今天是你生日宴会,主角不在场会不会不太好?”他眯起眼睛,语气中带有一种让谢景迟本能感到不适的戏谑和轻蔑,“当然,你要是觉得做这种事情更重要,我也不会勉强,毕竟你是寿星,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准。”他礼貌而体贴地关上门,同时不忘补上一句,“秦总,祝你玩得愉快。”
房门关上,光源断绝,静谧的夜色再度无声地流淌。
谢景迟许久都没有动静,仍旧维持着那个倚靠的姿势,把自己蜷缩在秦深的怀里,像一朵畏光的蘑菇。
湿热短促的吐息落在秦深的颈侧,秦深知道,刚刚那些不怎么好听的话已经被自己怀抱着的人听了进去。
过了很久,谢景迟有些迟疑地抬起头,“能开一下灯吗?”
从他的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秦深锐利的眉骨、挺直的鼻梁和形状优美的下巴线条。
即使已经看了三年,照常理来说早就习惯了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会被这个人的长相蛊惑。
“可以,但是你要先从我身上下来。”
谢景迟脸颊上好不容易消退些许的潮红再度涌上来。他手忙脚乱地从秦深腿上下来,途中不小心把自己绊到,还是秦深扶了他一把才让他免于摔倒的厄运。
黑暗中暧昧混沌的一切都在光明中无所遁形。
在镜子里,谢景迟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衬衣的领口大敞,嘴唇和眼眶都很红,脸颊上还有哭过的痕迹。
不需要过度联想,只要看到他的样子都会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他不能这样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我来吧。”
看到折回来的秦深半跪在自己面前,谢景迟惊慌地想要阻止,但怎么都拗不过他。
秦深一件件地为他把衣服整理好。
衣服穿好以后,临时标记留下的牙印差不多被遮住了,但衬衣和领结上的褶皱还是很清楚,让人浮想联翩。
“秦深。”谢景迟克制着想要拥抱这个人的冲动。再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现在的他连这样的距离都无法忍耐,他想要时时刻刻地在这个人身边。
正在为他系领结的秦深从鼻子里发出一点短促的鼻音,“嗯?”
很温柔,就算不是他想的那样,也是他愿意陷下去的那种温柔。
我太卑劣了。谢景迟克制着眼眶里的热意,声音慢慢地小了下来,“你可以和我登记结婚吗?”
不是订婚,也不是只存在于口头上的婚约,是法律认可的,实质性的婚姻。
“可以吗?”
第24章
就像月亮和潮汐,但凡生日宴会都少不了吹蜡烛和切蛋糕的步骤。
离九点还有一刻钟,晚餐的末尾,酒店工作人员推着从冷柜里取出来的生日蛋糕在后台待命。
蛋糕很大,有好几层,雪白的奶油像一片久不融化的皑皑白雪,最上面一层用鲜切的卡罗拉月季做装饰,花瓣的边缘点缀着大量闪闪发光的食用金箔,漂亮得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因为蜡烛燃烧的时间太长的话会使奶油融化,进而影响蛋糕的整体造型和美观,所以他们必须得到雇主的许可才能点燃蜡烛。
餐厅里最中心的位置,谢明耀看了今夜的第三次表。
仿佛是受他的坏情绪影响,他旁边的方如君难得有些坐立不安。
她咬住嘴唇,桌子底下的那只手在裙摆上拧出一道道难看的褶皱。
就在她的焦虑将要到达顶峰,谢明耀悄无声息地看了过来,眼神中隐约有几分谴责意味。
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她如同被人当头浇下一大盆冰水。
谢明耀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这一点在工作还有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往日里,这种赤裸直白的不满都是朝向另一个人,一个被她视为眼中钉,但很快就会彻底消失的人。
此时此刻,那个人不在,而她堪称异常的表现让他感到不悦。
谢明耀点了点桌子,她立马回神——毕竟是一同生活了二十余年的枕边人,她很清楚要如何消弭丈夫的怒火。
“可能最近有些太累了。”当她开口说话,她又变回往日那个镇定自若的贵妇人,“我去补一下妆。”
“早一些回来。”谢明耀真情实意赞美她今夜的装束,“虽然你这样就很美。”
她坦然地接受了他落在颊边的亲吻,同时露出有几分甜蜜的笑,“谢谢,我会的。”
冷藏过的奶油在室温下缓慢融化,谢明耀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就连谢煊带来的那个女孩都微妙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不再和自己的男朋友小声说话。
在一切压力到达极限前,曹助理终于回到了这里。他附在自己老板耳边说了几句话,一边说还一边朝外面的走廊张望。
当曹助理完成了他的汇报,谢明耀的表情由阴转霁,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事一样。
他拧成一个川字的眉头舒展开来,神态松弛、平和,不见半分阴霾,“让他们把蛋糕撤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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