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过后,就是接踵而至的暗杀和伏击,以及后续一系列超出预期的不可控事件。
果然……就是自那以后,霍柯盯上了自己。
但是那一晚,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叶之博微微皱眉,内心一片烦躁。
他感到有一层未知的迷雾笼罩在自己周围,似乎每一次遭遇危机,都会将他拖入更深的迷雾中,可他对此却没有丝毫头绪。
上一世的记忆根本无可参考,他重生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他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向前,不由自主地跌入深不见底的旋涡。
这种被动的感觉糟糕透了。
……
……
一片沉默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打破寂静的是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的皇帝陛下。
这位不论场间气氛如何紧绷也始终带着温和笑意的皇帝揉了揉额头,似乎是有些疲惫。
他看着银发少年的眼中带着抹深深的惋惜。
帝国皇帝李湛似乎是有些不忍,叹息着开口道:
“叶之博,你可认罪?”
作者有话要说:叶之博:我明白了,上辈子我之所以败得那么惨,是因为我还不够流/氓。
叶之博(陷入深思):为了成为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流/氓,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
……
实践的第一夜。
叶之博吻去身下人的泪痕,一脸餍足。
叶之博:做一个流/氓,真好。
李瑾深:……混蛋。
第47章 争锋
叶之博垂着眼睛, 沉默不语。
在场的其余三人都在看着银发的少年,三个人的目光中却透着不同的情绪。
一道是恶意期待,一道是遗憾惋惜, 还有一道是漫不经心。
三个人的脸上却都挂着同样微弱的笑意。
他们在等待叶之博的回应。
没有人认为银发少年会就此低头承认罪行。
更何况这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三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在他们的注视下, 叶之博抬起头, 脸色平静地开口:“通讯器和短刀是我在大司命的追杀下所遗失的, 而我也不是最后一个见到贺行云的人。”
他看向一脸好整以暇的霍柯:“霍总长, 您这么快就忘记我们见过面的事了?”
“我与贺行云见面的时候, 您可是就在现场的。”
“是吗?”霍柯摊了摊手, 一脸无辜,“可我与贺行云分开行动后,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再见面?”
黑发的总长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毕竟贺行云可是向你表白了——他与我交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 应当就是去找你才对。”
“——至于所谓的证物。”霍柯懒洋洋地开口道, “仅凭你一面之词, 难道就可以为自己开脱?”
“还是说,你认为是总务处有意陷害——是我们杀了贺行云?”霍柯望着叶之博, 微笑着说道。
叶之博冷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是的,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总务处有意栽赃,是霍总长亲自出手杀死了贺行云——”他的语速很慢,吐字却很清晰, “贺行云也是五阶巅峰, 是狩猎场内的高端战力,如果没有压倒性的力量优势,怎么可能一击毙命?”
叶之博冷淡地说出自己的判断:“当时在狩猎场中,只有您才有这份能力……总长阁下。”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场内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主座上的皇帝露出饶有兴味的神情, 却仍未发一词。
“呵呵……”
这时坐在一边的李瞻奕嘲讽地轻笑起来,无不讽刺地看向银发的少年。
“真是可笑……”这位帝国的深蓝公爵转着自己的尾戒,眼中是高高在上的轻蔑和不屑,“不过区区一个军校新生……你有什么值得总务处大费周章针对于你?”
“不要以为自己是SSS级Alpha就把自己看得太高……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李瞻奕轻哼一声,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不要再垂死挣扎了,痛快地认罪,兴许陛下还愿意赐予你仁慈,许你一个不那么痛苦的处置。”
皇帝陛下与总务处总长在场,再加上一名帝国公爵,在这间小小的后殿内的,是整个帝国权力的核心。
对于SSS级别这样超阶的Alpha,他们有权直接定下罪名,不需要经过任何公开的审判。
叶之博将直接被送进科学院,成为百年来科学院最珍贵的实验品。
科学院专门用来处理这类囚犯的实验室多达十数个,隐藏着帝国最深最见不得光的隐秘。这些实验室的方向各有不同,对待囚犯的态度也大相径庭。
如果不幸落到了上野那种变态的手里——
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狱。
李瞻奕对这场闹剧是真的有些厌倦了,他转向首座:“陛下,请您做出决定,该如何处置叶之博?”
皇帝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看向始终面无表情的银发少年:“叶之博,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没有人可以逼我承担莫须有的罪名——”叶之博的神情很平静,“我愿意接受测谎仪的检测,也可以接受药物催眠……来自证清白。”
“军校里可是有专门针对刑讯和抵抗药物的训练的——别再狡辩了。”霍柯冷笑一声走上前,扣住叶之博的肩膀,显然已经不耐烦再这样漫无止境的浪费口舌,而准备直接以暴力镇压。
“叶之博——”霍柯手下用力,看到银发的少年脸上露出痛苦隐忍的神色,眼中划过一抹快意,柔声开口道:“反抗只会加剧你的痛苦……只要承认你的罪行,我保你不死。”
叶之博的瞳孔张大,鼻翼轻扇,呼吸有些急促。
霍柯方才的轻轻一按,直接捏碎了他的左肩胛骨!
他的左肩不自然地塌陷着,剧烈的疼痛慢一拍骤然爆发,让银发少年的脸色变得尤为苍白。
他后背的军礼服很快便被冷汗浸透。
该死——
为什么还没有来——
叶之博咬牙低声开口,一字一顿,没有半分退缩。
“我说过,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霍柯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伸手就向叶之博的另半边肩膀敲去,要将他的两条手臂都废掉——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冷的轻喝声蓦地响起。
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直直闯入,大步来到叶之博跟前,将银发的少年挡在身后。
“嗡——”
霍柯后退一步,举起自己的手打量着,在看到手套上那道裂口时神情骤然变得冰冷。
殷红的血从裂口间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整只手套。
在来人身前,一把长刀静静悬空而立,冰凉的刀光锋芒吞吐不定,释出的刀意直接割伤了霍柯的手心。
大夏龙雀。
来的人是夏登帝国的太子殿下,李瑾深。
叶之博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总算来了。
不枉他付出半边肩膀的代价,总算是等到了李瑾深的出现。
金发的太子风尘仆仆,看起来就像是赶了很久的路,满身都是霜意。
他伸手接过大夏龙雀横在身前,半侧过身,一手握住止疼剂拍进身后银发少年的手中,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保护姿态。
霍柯冷冰冰地看着这个夏登帝国的太子殿下,没有丝毫行礼的意思。
“李瑾深,你好大的胆子——”
李瞻奕低沉冰凉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不经通传直接闯入,在陛下面前拔刀相对,刺杀大臣——”
那道声音轻缓优雅,不疾不徐,话中的意味却直指要害,说不出的狠辣。
“——怎么,你是想要弑君吗?”
李瑾深冷漠地瞥了这位自己血缘上的伯父一眼,未置一词,像是根本懒得理会对方。
他收起刀,向主座上的帝王深深地低下头颅。
“陛下,我可以为叶之博作证。”李瑾深的姿态谦卑,语气却依然浅淡而坚决,像是不知道这种姿态最为皇帝所深恶痛绝,“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也和我说过贺行云的事——如果是叶之博杀的人,他根本没有必要提起。”
李瞻奕露出冰冷的笑意,轻轻哼了一声。
主座上的皇帝收回注视着叶之博的视线,将目光落在金发的太子身上,脸上的神情分毫未变,轻声开口:“太子……你是想要做朕的主吗?”
皇帝的眼神很淡,嘴角的弧度也未曾改变,仿佛李瑾深只是一个与他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唔!”
深重的,只有李瑾深一人能感受到的森然威压向他沉沉压下。
李瑾深的身形微滞,脸色有些苍白。
“不敢,陛下。”他低声开口,垂在身边的手紧紧地攥成一团。
熟悉的杀意如影随形,来自他的亲生父亲,那位夏登帝国掌握一切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陛下。
李瑾深知道,这是又一次生死攸关的考验与检测。
如果通不过,他随时都会被放弃。
一朝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