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年还是没有发觉自己经营许久的人设已经崩了,他低头往旁边座位的桌肚看了一眼,“嘿,他的礼物没我多,群众的眼光果然是雪亮的,看来还是哥比较帅一点。”
略带了点嘚瑟,涂年继续盯着花名册找了起来,找完之后就像是个圣诞老爷爷一样抱着一捧的礼物一个班一个班的发了过去。
烛酒侧身躲在走廊的阴影处,涂年往相反的方向走,所以没看见他。之后他就在楼上看着他从一堆礼物到只剩几件,剩余的几件应该是没有写名字,涂年变投到了学校的捐物箱中,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他猜应该是抱怨别人不留名字,自己只能这么做了之类的话吧。
因为那一次的意外,烛酒对自己的同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发现这个二世祖同桌被老师夸了之后耳尖那一点点会变得通红,虽然很拽不笑但是同学问他问题他都会很认真的帮忙解答。
那一堆小弟做过最坏的事也无非是逃课,他很讲义气,不管谁被欺负了他永远是站在第一个的那个,每天傍晚他都会留下来给所谓的礼物进行分类。他很努力,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他都是拼了命在做。
所谓的打架不过是因为看不得别人受欺负,然后他还发现了他上古神兽的身份,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他的父母。
一个不曾被生活善待过的人,却最看不得世间疾苦。
体育课这种课他被特许不用上,每次的体育课他都能看见涂年一个人坐在草坪上亦或是楼梯上,手里也总会拿本书,有时候是单天的课程书有时候是他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小人书。小了一号的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都还宽大,看书看累了也会往他们的方向望望,风一刮过吹着他额前细细碎碎的流海,他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羡慕。
因为那一闪而过的羡慕,烛酒第一次觉得他有些孤独,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孤独与他有多少朋友多少亲人都无关。
他抬头看了眼阳光,有点刺眼却是正好,他带着篮球走到他面前,将篮球递给他,笑道:“我教你打球吧?”
涂年抬头,微风缓缓吹过,两人相视。
后来一切都乱了,直到现在,兜兜转转了几圈才又回到了这故事的原点。
……
涂年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再也不能出门了,甚至有时候走路都得要人搀扶着。
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
涂年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下巴削尖,原本就小的脸这会真就巴掌大小,烛酒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肉早就不见了踪影。
每一次检查报告的数值都能让涂宙和金离黑了脸,烛酒更是没了笑脸。
算了算里头比较潇洒的还是涂年了,不是因为什么留下来的才是最苦的,实在是因为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睡着了之后连个梦都没有,想焦虑都焦虑不了。
这天,涂年起了个大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他的精神格外的好,以往早上都得各种赖床,就算是被强行拉起来投喂也都是一幅恹恹的状态。
今天倒好不过七点多,冬天的太阳出的晚,这会太阳都还没升起他竟然起床了,像打了鸡血一样。
披了件外套就往楼下走,现在的他行动的确是有点不方便了,特别是下楼梯的时候,看不到楼梯这件事就让人有点烦躁了。他在楼梯口站了一会,想来是大家都清楚他的作息了也没人能料到他能起这么早,所以一大屋子的人这会却一个都没看见。
想他以前别说这短短的一层楼梯,就那四五层的楼梯……好吧,他也是用走的慢慢走下去的,有时候走完还得喘会,不过好歹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正踌躇着,想着要不扶着楼梯慢慢摸索着走下去的时候,就听到烛酒略带诧异的声音。
“年年?”
涂年往声音来处看去,说道:“快来扶我一把。”
一个人走这个楼梯还是觉得有点虚虚的。
不用他叫,烛酒也已经两步跨做一步跑到了他身边,直接将人抱了下去。脸色却难看的紧,好在他不放心涂年一个人在家,特意回来看看。
涂年用手指将他紧皱的眉头按平了些,“一天到晚皱着眉,你是要养皱纹吗?”
他的小动作并没有让烛酒分心,他问:“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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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涂年摇了摇头, “没有不舒服,精神好得很。”很久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了。
除了昨晚上他又做了个梦,这个梦有点寒碜, 就一个光团一直绕着他飘来飘去,梦里他都给看困了,就这样看半宿, 终于在要醒来的时候那个光团碰了碰他的额头。
虽然不知道它在干啥, 但是莫名就是觉得很安心, 在之后就醒了。
只是做梦的事还是不要再说了, 平添麻烦。
但是他的话并没有让烛酒安心,胸口那块肉反而揪了起来, 从早上开始他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但是又说不出一二, 只是无端的心惊肉跳。
把涂年安排妥当之后,他就联系了涂宙,有点不太对劲。
在等涂宙他们赶来的过程中,烛酒准备了早餐, 不过只吃了一点他就喊着吃不下去了, 肚子大了不少胃口却越来越小。
吃过之后就开始犯懒, 想要去懒人沙发上躺着晒太阳, 或许是因为烛酒在身边他连这一两步路都觉得遥远极了, 赖皮一般地勾住烛酒的脖子,“好酒儿, 我想要去那边晒太阳,你抱我去吧~”
“懒死你算了。”涂洪道。
他早上本来就打算过来,接到消息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往这边赶。
不过他是门外汉,左看右看都觉得涂年现在的脸色比之前好看多了, 像是好转了一样。
涂年喊了声:“三哥,你怎么来这么早,来蹭饭吗?”
涂洪:“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三哥我是那种人吗?……不过我还真是没吃早饭,我去厨房找找吃的。”
一直没有做声的烛酒这会应了句,告诉他冰箱里有吃的不过要拿出来热一下。
边说着将涂年拦腰抱起,走到窗户旁的沙发上,这会太阳不过刚刚升起还没什么温度,只是那个金黄中掺了点橘的颜色看上去就很温暖。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烛酒在后涂年在前,以便于他能够收获一个免费的肉垫。烛酒用双手环绕着他的腰,用手拥着他的手,温热的手将那凉意隔绝在外,涂年调整了一下位置将全身的重量都给了烛酒。
冬日的早晨略显宁静,他们的院子里种了几棵连涂年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树,他暂时还没见过他夏天的样子,但是冬天却是很漂亮的,叶子像是火烧般的红,摇摇欲坠地挂在树梢上,一阵寒风刮过地上就能留下很多的红,但是不管怎么掉树上依旧还是层层叠叠的。
“酒儿,那树夏天好看吗?”
烛酒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说道:“好看,夏天很绿,全是叶子密不透风,树下很是清凉。”
涂年望着那棵树,眼中带了点憧憬:“那我们夏天就在树下支一张桌子,要那种石桌,傍晚的时候就在树下乘凉。你再买一把蒲扇给我摇扇子赶蚊子,我就给你讲故事,或许还有机会能听到我唱歌。”
想到涂年的歌,他忍不住勾了唇角,“你的歌是无价之宝,日常不能随便唱。”
“……”涂年眯了眯眼,转身看了他一眼眼神危险,“我总觉得你话里藏话。”
“心虚的人才会这样怀疑。”
如果有那个夏天,那一定是最美的夏天。
说不过他的涂年恨恨转身,蓝色的天空中一只鸟儿划过,给这寂静的早晨带来了一丝生机,他的眼神跟着鸟儿转,用手指了一下,分享给烛酒,“快看那有一只鸟,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大冬天的,做鸟也难啊。”
“嗯。”
烛酒轻声应着,只是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怀里的人,眼中是淡淡的温情。
涂洪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美好得让他不忍出声打破。
“三哥,你吃完了吗?”涂年发现了他,见他站在门框那发呆,有些不解。
回过神的涂洪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心里祈祷着年年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随着时间过去,太阳晒得人暖阳阳的,涂年靠在烛酒的胸口上,这么适合睡觉的环境他竟然有点睡不着,他偷偷把手放在胸口处,心跳好快,周围一安静心跳声就像打在耳膜上。精神也好到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就像那种熬了一个通宵,身体很累了,但是就是莫名亢奋,走到大街上都想嚎两下。
涂年也觉得有点奇怪,脑中好像有根线不断被拉扯开来,绷得紧紧的,再拉扯下去终究会被拉断。
像是预感到什么,涂年转过头来捧着烛酒的脸,和坐在一边看热闹的涂洪对视一眼,很久他才笑道:“三哥你再去厨房找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