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布仁见他眼圈儿还红着就想着自己的伤,心中一暖就要凑过去亲一亲。
却被关飞月不客气地揪住了耳朵。
“哎哟,疼疼疼,别揪,宝贝儿,要掉了!别揪了!”沈布仁夸张地喊道,连连讨饶。
“你不要以为就能这么混过去,”关飞月松开手,冷冷道,“迄今为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不清楚你的耳朵就别想要了!”
“我知道了,一定全部坦白。”沈布仁赶紧保证。
关飞月哼了一声,语气还是凶的:“身上还有其他伤么?先让我看看。”
沈布仁眼神躲闪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关飞月哪是那么好糊弄的,直接就动手去拔沈布仁的衣服了。
沈布仁一边往后躲,一边没脸没皮地喊:“哎哟,关将军你要干嘛?要强占民男吗?想不到堂堂义勇将军竟然是这样的小坏蛋吗?”
关飞月本来体力就不如以往,跟沈布仁纠缠了一阵,很快就累得直喘气,气呼呼地揪住沈布仁的衣袖:
“你给我老实点!不要胡说八道!你怎么不敢给我看,是不是很严重!别想瞒着我!”
沈布仁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摇头:“真没事。”
关飞月看他这个样子,眉头一皱,抿了抿唇,眼圈儿竟是又红了。
沈布仁哪里想到他如今这么不禁逗,两人这才见面没多久,竟是红了好几次眼睛了,慌忙把人搂进怀里,柔声哄了:
“好了好了,我不躲了,都是我不好。来吧,你来扯我衣服吧,把我扒光了都行。”
关飞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随着身体变得虚弱,人也变得脆弱敏感了,这真不像自己。
关飞月难为情地抽了抽鼻子,偏头在沈布仁衣服上把眼泪鼻涕擦了,然后扒拉开他肩头的衣服。
这一看,却让关飞月的心都揪了起来。
沈布仁身上,不止左手臂,连同大半的胸口,都全是黑色的疮疤。
“别看了,”沈布仁见他脸色都发白了,劝道,“都结痂了,看着吓人罢了。”
关飞月摇摇头,指尖轻柔地抚过那些疮疤,不敢想象沈布仁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痛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飞月哑声问道。
“你方才也看到了,”沈布仁道,“这是被浊气侵蚀后留下的痕迹,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
“还痛么?”
“结疤之后就不会了,”沈布仁笑着揉了揉关飞月的头发,“别爱担心。”
关飞月抿了抿唇,皱眉道:“我怎么能不担心?你都知道要瞒着我做这样的事。你既然能用那青色火焰燃烧浊气,怎么不直接烧了就是?”
“浊气藏于水中,火遇水则灭,那浊气不见活物根本不会冒出水面一点,现下也是确实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沈布仁说起来便有些无奈。
“所以你迟迟没能回来,就是因为一直在这里清除浊气么?”
沈布仁点了点头:“抱歉。我原本以为花费不了多长时间,但情况远远超出了预料。”
“情况很严重吗?你和冥王那日不是去救肖正了吗?”关飞月有些费解,“难道是因为肖朗?你和冥王没能成功救出肖正吗?”
“不,肖正已经被救出来了,”沈布仁道,“但事情的起因就在这里。”
原来,当日沈布仁和冥王两人离开皇城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余淮。
正如预想的那样,沈布仁回归本源真身,又借助灵脉源源不断的灵气,不过半天时日就恢复了灵力,随后感知到肖正被肖朗带到了南灵脉,二人没有片刻犹豫地赶了过去。
冥王的灵力在白天是最弱的时候,肖朗深知这一点,因此特意选在凌晨时分动手,他要追求速度,绝不会拖到夜幕降临再来夺取肖正的魂魄,因此一切行动都必须要快。
两人赶到南灵脉时,发现这一带已经全部被浊气污染了,一片死气沉沉,黑雾翻滚,瘴气冲天。
没有一丝顾虑,两人便朝着黑雾最为浓烈之处冲了进去。
也算是及时,正赶上肖朗刚刚抽离出肖正的魂魄,虽然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肖正的肉身已然是保不住了,但只要魂魄还在,就仍有生机。
肖朗之所以对肖正这么执着,一方面是贪图肖正的魂魄,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肖正体内的鲛珠,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是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肖正的魂魄非常普通,也没有什么鲛珠可言。
肖朗费了那么大的劲,忍辱负重多少年,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东西,竟然是个废品。
震怒的肖朗想要毁掉肖正的魂魄,却被沈布仁拦了下来。
肖朗几次三番强行提升灵力,其实已是强弩之末,面对灵力全盛的沈布仁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轻易就被制服了。
事情到这里完全可以说是十分顺利,接下来的善后才是更令人头痛的。
南灵脉已经完全被污染,而且浊气还在不断扩散。
世间山河处处相连,用不了多久,浊气就会顺着灵脉的流动蔓延到各个角落,到了那时,万千生灵都逃不出被侵蚀的结果!
但好在沈布仁本是大灵脉滋养而生,能够吸收最纯净的灵气,他的本源莲心有着最强大的净化能力,足够将浊气净化。
原本只是耗费些许时日和灵力的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灵脉爆发了。
灵脉的爆发约为每十年一次,具体时间和地点并无规律可寻,每次爆发的规模也可大可小。只知道多发于大灵脉,可以说是地脉以下堆积已久没有流动的灵气集中喷发。
而这一次,爆发点刚好就在南灵脉。
只是南灵脉已经完全被污染,这样大量喷发出来的,根本不是纯净的灵气,而是铺天盖地的浊气!
个人的力量再强大,在自然面前也实在不值一提,那样的浊气规模已经不是沈布仁一个人能够抗衡的了。
东灵脉离南灵脉并不算远,浊气急剧扩散,很快就到达余淮地界,沈布仁的本源真身也无可避免的遭到了侵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超出预想,恐怕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的肖朗也没有想到,他那原本不算太大威胁的浊气竟然能够引发这样巨大的异变。
沈布仁自开灵识以来就没有这样狼狈过。
被灵脉爆发时的冲击震伤,差点去掉大半条命;因为急于清除浊气,弄得身上满是可怖的疮疤,这个样子只怕会吓到他的小将军。
沈布仁因此生出些怯懦来,徘徊在余淮始终没敢踏出一步。
但沈布仁没想到关飞月会跑来找自己。
刚刚见到关飞月的那一刻,他简直是又惊喜又生气,明明极度渴望把这个明明分别不久就已经思念至极的人拥进怀里,但理智却让他生生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关飞月的魂魄本来就不稳定,呆在已经被污染的灵脉中,根本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吞噬掉,他必须要让关飞月尽快离开这里。
情急之下,他选择了最笨的方法,装失忆。
本来是想装作冷酷无情的样子地赶走关飞月,但沈布仁到底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本就爱极疼极,他一哭自己就完全没法思考了。
“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一直蹲在这儿不出来了?一个人等死?”关飞月听完这一切,又是心疼又是气极,“我之前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我说过,我只要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退缩,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一起面对。你别想着把我扔下!”
“不会的,我绝不会扔下你,”沈布仁道,“我只是……怕吓到你而已,今后再不会了。”
“不就是头发变白了,眼睛颜色也不一样了么?我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些?”关飞月还是非常不满,“你就算变成丑八怪,不也还是我的人?”
关飞月说完才发现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羞耻,脸顿时红得不行,但却没有躲避沈布仁的视线。
沈布仁听完这些,只觉得心里一暖,忍不住在关飞月额上印下一吻,微微笑道:“好,我是关将军的人。”
二人这一番对话下来,只觉得心意相通,思念尽述,即便是一个身受重伤一个魂魄不全,两相狼狈,却已经无所畏惧了。
“对了,冥王和肖正呢?”关飞月问道。
“肖正情况不太好,冥王先带他回冥域了。”
关飞月点点头,又有些忧心道:“我来时,看到有很多地方已经受到了浊气的影响。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危及天下生灵,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沈布仁微微一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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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永世不离之章(六)
“什么方法?”
“我这段时间四处调查,发现类似的事情古籍上曾有记载, 只是浊气的规模没有这样大, 但同样的方法也可以一试, ”沈布仁道,“当年北灵脉曾有一次遭受到浊气侵蚀, 是灵狐族一脉分支, 青狐一族拿出了族中至宝, 镇灵珠, 将其埋入灵脉之中, 才得以消除所有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