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方才开了个口,沈墨闫却是直接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起身冷冷道:“你若不想答,那便不必说了!”说罢,竟是抬脚便要走。
白修岐又如何会让他走了,沈墨闫脚步方动,他便已伸手将人扣了住,而后重重的将人扯进怀里抱住。见沈墨闫要挣开,又急忙凑近沈墨闫耳边,在他耳垂上落了数个轻吻,温声哄道:“墨儿说的皆对,我那般行事,确是过于鲁莽了!往后再也不会了。”
沈墨闫闻言却是冷冷嗤了一声,并不曾开口,只不过倒是不再挣扎任由白修岐抱着了。
白修岐扣在沈墨闫腰上的手臂箍得死紧,又在他耳根处轻吻了吻后,温声哄道:“墨儿莫气,我在行事之前算了一算,算出事毕之后我与你之间会有极大的转机,且行事虽危险颇大,然会有贵人相助,于性命无碍,我那时也是鬼迷了心窍,想到‘转机’二字,便不管不顾去做了。”
沈墨闫听罢却仍是不搭理人,白修岐无法,便只继续搂着人道:“我那时便想了,那命中贵人极有可能是你,若我受了伤,你定不会袖手旁观,那时我自是有机会多亲近一些,寻到一些机会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且结果要比他当初设想的要好上千倍万倍!是以,便是时光倒退重来,他仍是会做同样的事,既能查到事情的眉目,又能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呢自然,这些心思,仍是不能让沈墨闫知晓的。
沈墨闫被他烦得不行,终是抬手抵着他面颊往后推了推,看着人冷声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一个不慎,你便会如之前几位渡劫修士一般,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白修岐却是抱着人,十分光棍道:“不曾想过。”
沈墨闫气极,不由提了调子:“白修岐!”
白修岐干脆拉开他按在自己面上的手攥在手心,倾身将头脸皆埋进了沈墨闫的颈窝之中,闷声道:“你莫气,我那时满脑子皆是你,确实不曾想过什么后果。”
沈墨闫闻言却是心上一沉,道:“是妄念!你那时定是入了妄!”
白修岐轻应了一声,却是不曾从他颈间抬头,沈墨闫无法,只得继续道:“那般冲动行事实在不像是你的作风,即便不是入妄,定也有妄念的影响。这段时日你已入妄过两次,以往可也是这般频繁?”
白修岐却是终于舍得抬了头:“以往妄念也有蠢动之时,寻到你之前只需灵力压制便可,然寻到你之后却是必须得见到你方才能够压制。倒也不算频繁,只有每次修为有所精进之时那妄念方才会有所动静。”
沈墨闫颔首,又道:“这百年之中,你潜入墨颜宫的频次较之以往要频繁许多。”
白修岐闻言一顿,稍是回想一番后颔首道:“却是如此。”
沈墨闫道:“你入魔之事该是许多人皆知,然你入妄之事还有何人知晓?”白修岐当年进阶化神失败,原因便是走火入魔,自是许多人皆知晓,毕竟关注白修岐的人十分多。然入妄与入魔不同,如非必要,修士自是不会将自身弱点告知他人。
白修岐略一沉吟后道:“我入妄之事知晓之人不多,除却我师尊之外,便只有我师兄步夏山,还有关系亲近一些的云海生,以及花兄知晓。”花青素知晓是因为在白修岐入魔之时救了人,至于步夏山和云海生,自是因为关系亲近,白修岐不曾过于设防,故而他们二人会知晓并不奇怪。
沈墨闫闻言眉间微拧,道:“步夏山也知晓?”
白修岐颔首:“我修为还低时,师尊若是不在,便多是师兄与云海生教导我修炼之事,他们二人知晓并不奇怪。”
沈墨闫皱眉:“那你可曾怀疑过他二人?”
闻言,白修岐沉默了下来,沈墨闫也不催促于他,半晌,白修岐方才开口道:“事实上,相较于云海生,更让我怀疑的是我师兄,步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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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话虽这般说了,然, 白修岐却是不甚愿意去怀疑步夏山的。
仙门之中, 只要是同门, 便皆能称上一句师兄弟, 然, 步夏山却是不同, 他乃是白修岐的嫡亲师兄。沈天玹修真多年,门下所收弟子无数,然,若论亲传弟子,却是只有白修岐与步夏山二人,故而步夏山乃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唯一一位嫡亲的师兄。
步夏山入门较之白修岐要早上许多,白修岐方入门之时,步夏山已是化神修为,且年岁亦要较之白修岐长上许多, 虽说修真界不论年岁, 然面对着修为较自己低, 年岁又较之自己小上许多的白修岐,步夏山自是忍不住要照顾上许多。而沈天玹修为过高,且身为一派之首,所要处理的杂物亦相当多,故而很多时候皆顾不太上去指导白修岐修炼。在白修岐元婴之前,更多时候,皆是步夏山担任了教导之职。
正因为如此, 白修岐与师兄步夏山的感情十分亲厚,对于怀疑步夏山一事,他心中自是不太好受,一句话落,便沉默下来,却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沈墨闫又如何会不明白他,这人看着亲切随和,待任何人都像是一视同仁,似是没有特别在意之人。然而,事实上,这人却最是重情义。他心悦一人,便要为之入魔入妄。花青素救他一命,他便将之视为至交。花叶儿拜入他门下,唤他一句“师尊”,他便不顾自己如今的修为与处境,定要亲自去救……而那步夏山,于他年幼时悉心照顾于他,这人心中自是记了对方情义,这一句指名道姓的怀疑,也不知是他查了多久,斟酌多久之后,方才说出了口,却不知他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又是有多少难过。
一时间,二人尽皆沉默了下来。沈墨闫目光微垂,恰恰落在白修岐身侧的几缕墨发之上。他静了片刻,而后突地伸手一把拽了那几缕发,绕在指尖缠了几圈,直带得白修岐往一侧偏了偏头。
白修岐好笑得很,抬手将那只作乱的手包进了手心,拉至唇边轻碰了碰,笑道:“墨儿若是喜欢,便铰了去,我这头发还挺不错,光这般扯倒是真的扯不下来。”
沈墨闫听罢却只抬眼睨了他一眼,嗓音微凉道:“我要你这头发作甚?”说罢,他五指微松,便将手中墨发松了开去。
白修岐却是不曾将他手放了,见他松了五指,便顺势勾住了他几根手指,却是将墨发缠进了二人指尖。又笑着温声问他:“墨儿怎地便生了气?”突地便被扯了头发,自是要寻一寻缘由的。
沈墨闫闻言指尖微微一颤,而后收紧了五指,反倒是将白修岐的手握得紧了些。他微抬了头,目光沉沉望进白修岐眸中,郑重其事地开了口:“且要让你知晓,你如今是我的了,眼、耳、口、鼻、手、脚、发、肤,皆是我的!故而,你这心上脑中只需放我一人便好,其余诸多杂人杂事,皆毋需太过在意。”
毋需在意别人,也毋需因着别人之事伤神伤心,其他诸人皆是过客,我却会一直伴在你身旁,故而,你只需在意我便好,我自不会害你心伤神伤。
白修岐一怔,却是瞬间明白过来沈墨闫这是在安慰自己。他心头一动,想到做些什么,却是想到花叶儿还在一旁等着,便忍了忍,只十分克制地倾身在沈墨闫唇角落了个轻吻,要退开之时心中又是耐不住,重又在沈墨闫唇上蹭了蹭,方才退开了些,嗓音压得极低道:“这般勾我,墨儿可是想好了后果?”
沈墨闫一噎,忍不住便要去瞪他:“我如何勾你了?”他不过是看着这人难过的样子,想着安慰一番,只不过他并非擅长甜言蜜语软语温言之人,便说了那般一番话,怎地这人竟能误解至此?
白修岐却是耍着无赖,只自顾道:“我说勾了便是勾了,墨儿可且等着,明日我便能进阶化神,之后离渡劫也是不远……不,还是久了些,兴许我该寻花兄问上一问,他毕竟活得久些,兴许能知晓一些秘方——唔!”
他话未说完,便被沈墨闫忍无可忍地丢了个禁言术,这禁言术倒也不如何高深,以白修岐如今的修为真的要解却也不难,然这人却是故意不去解,口既不能言,他便直接上了手,扣着沈墨闫的腕子便要将人往怀里带。
二人身边虽设下了结界,然,沈墨闫之前为着节省时间,便只设了个最基础的,也便是花叶儿在结界之外虽无法听到二人说的话,然视线却是毫不受阻的。沈墨闫趁隙朝一旁看了一眼,却是恰恰对上了花叶儿满含兴奋的目光,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又往白修岐身上丢了一个定身术。
定身术一丢,白修岐手上的动作便是一顿,沈墨闫趁隙将手抽了出来,沉着脸在一旁坐好,方才又抬指解了白修岐身上的定身术与禁言术。又抢在白修岐之前开口道:“为人师者,在弟子面前应当有所表率。”话落也不等白修岐回应,却是直接抬手收了身周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