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奥登!”他低着头,把双手搭在奥登的肩膀上,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沉痛,“我已经听说了······那些消息······糟糕的消息,我知道我不该提起他们······唉,作为兄弟,我可以借半个肩膀给你,唉,该死的费兹捷德垃圾!”
“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塞,据我所知,法院的判决是通【奸罪和谋杀,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所以安迪,乔治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迪从毛衣口袋里摸出一条巨大的手帕,狠狠地用它揉了几下鼻子,把鼻头搞得红彤彤的,这才含含糊糊地附和道:“你说的对。”
“我们得先坐下,总在门口站着不好说话。”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那儿面对面坐下了,虽然安迪的嗓音沙哑,表述的也不甚清晰,但好歹是把事情完整的交代出来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奥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浑身僵硬,双腿发麻。
在回来之前,到一条腿迈进王城为止,他一直以为乔治是个好弟弟,直到车队被一个满手鲜血的女仆拦住。
他认识这个年轻女孩,她叫芬妮,是乔治宫里的女仆,主要职责是照顾孩子。
“事实上,在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芬妮,她告诉我,乔治亲手杀死了凯莉公主和凯西公主,因为他觉得公主们的皮肤颜色越来越深······当时我就觉得,王宫里肯定会出事。”
安迪瞪大了泛红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奥登。
“登报吧。”奥登叹了口气,冷静地吩咐道,“把他做的事全部写到报纸上,最显眼的版面,然后把安塞接出来,同时通知威弗列得先生,他可以在家休息了。”
这时,门又响了,敲门的人显然很慌张,把那扇厚重的木门敲得“梆梆”响,奥登与安迪对视,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喉结上下摆动,半晌,才低低地说:“我去开。”
是一个含着泪的女仆——奥登太熟悉这一幕了,前几天就是这样一个女仆拦住了他,告诉他公主们去世了,他深吸一口气,肺里灌满冰雪与寒风,才问:“怎么了?”
“殿······陛下,王后去了。”
“去哪了?”他平静地问,“跑了?越狱了?”
女仆一个劲的摇头,腿软的几乎要直接坐在门口的地毯上,不断重复:“在牢里,在牢里······”
“对吧,安塞明明就在牢里呢。”奥登温和地笑起来,“你说什么他去了呢?”
小女仆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住,她半跪在门口,仰着头,几乎是在哀求了:“殿下,您去看一眼吧,看看就知道了!”
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利克殿下,享年十九岁,死因:中毒致死;诊断人:肯特医生。
奥登跌跌撞撞地赶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让徒弟们为他盖上白布了,这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先生命人控制住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唯一的那把椅子上,悲痛满面。
他上下扫视过新任国王陛下那乱糟糟的睡衣和两只不同色的棉拖鞋,站起身,扶了扶鼻尖即将滑落的眼镜,对奥登说:“殿下,请节哀。”
但是奥登连余光都没有给他,他走得很慢,像是在胆怯,而那些原本围绕在安塞身边的学徒医师和女仆们一见到他,就自动分开,形成一条直达的通畅道路。奥登扑到白布上的时候,一个小女仆没有忍住,哭出了声音,他没有理会,着了魔似的小心翼翼地揭开白布,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苍白——奥登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形容词。安塞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就连嘴唇都褪成□□色,黑发很柔顺地环绕着他的身体,两只手舒展开,自然地垂放在两侧,处于一种好像只是睡着了,却不能让奥登用“睡着了”来进行自我欺骗的状态。
医生拦住他的手,冷静地解释道:“殿下,我在他的嘴里发现了一颗会发光的石头,经过初步提取检测,石头上很可能涂抹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您还是不要过多触碰了。”
起初奥登确实有些忌惮,但很快,他就轻松地借到了一双手套,轻轻地分开了安塞的嘴,看到了那块圆润的、致命的石头。奥登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种石头,但接连而来的噩耗与打击让他怎么也没办法想起来,正当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小点晶亮的光——那是金属的反光。
“那就下葬吧,正好和父王母后一起,还有······很多很多人。”奥登最后一次抚过他的脸颊,而后努力站直身体,双手握拳,为房中的众人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这些人签完保密协议之后就放了吧。”
一月一日,在不甚热闹的新年晚会之后,马蒂尔达举行了一场百人葬礼,费兹捷德的偷袭害死很多人,包括国王奥狄斯·摩顿·布拉德里克三世、王后格瑞塔·特瑞西、王妃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利克、伯爵先生博瑞·布朗和很多很多英勇的武士,作为伯爵先生的遗孀,温妮夫人拒绝露面。
按照惯例,全国人民共同默哀三天,路灯和店铺招牌都被挂上了代表悲痛的白色绸带,作为大王子,奥德里齐·曼德尔殿下三年内不得结婚,不能举办大型舞会,王城内一年内不得举办大型舞会。
在简单处理完后事之后,奥德里齐·曼德尔殿下经过宣誓,成为马蒂尔达新任国王,曼德尔四世,没有王后。因为上一任国王与王后皆已去世,便由塞西尔大祭司为他加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就是打字比较慢。
稍微描述一下我的手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上厕所,然后洗手台在厕所外面,我外公突然说要接热水(太阳能连着水龙头),然后他接完了,把水龙头拨到最凉的那一边,但是热水还没有放完,我出来洗手,打开水龙头,100°的开水直接浇在手上。
当时人都傻了,一边尖叫一边下楼找冰箱,手只要离开冰箱立刻就像放在火上烤,疼得我像个智障一样嚎啕大哭,吓得我外公要给我抹牙膏酱油盐醋白糖紫药水红药水碘酒(这是准备把我炖了吗)。
第62章 脱身
虽然有各种大的小的事务堆积在一起等待着处理,但奥登还是第一时间打开了从安塞嘴里摸出来的那个金属片。刚一拿到手里,他就凭借掌心的触感猜出了那是什么——还在费兹捷德的时候,安塞骗他要一起走,结果只留下了这个能投射出影像的铁片。奥登熟练地把铁片往地上一甩,那道熟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他眼前。
安塞,这个坏透了的小混蛋,舒舒服服地坐在他的大躺椅上,翘着下巴,不停地撩动着发尖:“直觉告诉我,你会在葬礼之前发现它,唉,结婚这么久,居然连个夫夫之间的暗号都没有,我还是求求那个······四季女神吧,希望陵墓里有逃生通道,不然我还要费力挖洞。好了,废话不多说,目前我应该在前往布拉德利的路上。费兹捷德的举动使我百思不得其解,两种猜测,要么是国王被埃尔加迷住了,性情大变;要么费兹捷德早就灭国了——格雷瑞娅干的。无论是哪一种猜测,当然我个人认为埃尔加还没那么大本事,目前能与马蒂尔达结盟合作的就只剩下布拉德利了。”
说到这里,他坐起身子,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凑到铁片前面,悄声叮嘱道:“还有一件事,先确认你那儿门窗紧闭,避免隔墙有耳。”
当说完这些,他甚至给了几分钟布置的时间,奥登看了一眼关好的门窗以及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神色不定,目光却专注地盯着那抹身影。
“嗯······亲爱的,当初母后收到的跨国信件没有经过审阅,导致她急匆匆回费兹捷德,以及父王被偷袭,还有我,嗯,刚杀死乔治,温妮夫人就领着很多人夺门而入,合理怀疑,马蒂尔达的王宫里有间谍。”安塞挥挥手,“万事小心,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逃生通道!”他又重复了一遍,“记得留逃生通道!”
事实上,奥登当然留了一条隐蔽且方便的通道让安塞安全离开,就连他的棺材板都是随便一盖的,用的是最轻的木料,怕他没能发现,还特的在他的枕头边摆上装满金币的钱袋以及地图。刚得知他死讯的时候,奥登很想抛下一切带着马蒂尔达的士兵和人民与费兹捷德同归于尽,可当他跌跌撞撞地冲进监狱里,第一眼看见那具苍白的尸体的时候,内心反而变得波澜不惊,仿佛城郊那片死气沉沉的死水潭,灵魂与□□割裂,在身旁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陈述着从今至死的安排。
直到看见了那块发着光的石头和小铁片,虽然大脑保持着悲切的情绪,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回忆起石头的作用,但这块用来通讯的小铁片还是第一时间安抚住了他,让他能冷静地下达命令。
坐在寝宫沙发上,等待着夕阳西下的时候,奥登已经逐渐猜出了安塞的目的——他也许只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也许死亡只是表面性的,是暂时的,很快他就能睁开双眼,像往常一样微笑、挑食、坐在桌子后面安安静静地翻书。奥登不在乎他想去做的事,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拂同夜之月光,见同日之暖阳,回过身的时候,能想起有人在等他回家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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