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缄默了一阵,点头:“哦,原来师父您五千多岁了,零头说不定比我还大,失敬。”
陶漱:“……”
过了一会儿,白决一拍大腿,笑道:“我知道了,师父是想着,正好赶上那什么飞庐斗剑,所以让我去见识一下,挑战一下顾汝兰,也不是真的一定要赢他,是吧?”
陶漱微笑:“赢不了他,你就离开薄暮空潭,另谋高就吧。”
白决:……
白决:“拜师茶都喝了不带这样的!!!”
旁听许久的裴听遥终于出声了,不过不意外,又是对着白决一声嗤笑:“出息。”
陶漱此时才把这只剑灵认真打量起来:“你的身体……可以说说怎么回事吗?”
裴听遥翻了个白眼:“不能。”
白决尴尬圆场:“师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有了身体,时灵时不灵的。师父你见多识广,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裴听遥虽然抱着胳膊撇过头,但眼神也悄悄瞥向陶漱。
陶漱支着下巴深思熟虑了一番,抬头,白决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他道:“我也不知道。”
白决:“……”
裴听遥:“……”
理解,应当理解。
剑灵本就是灵类里最最最罕见的一种,何况裴听遥还是罕见中的罕见,专门研究剑灵的修士都不一定说得上为什么。
白决又问:“那师父知不知道,怎么帮助他稳固灵识呢,他经常飘着飘着就透明了,我上次给他渡了气,他就好很多。难道我要经常渡气?”
裴听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有些热,欲盖弥彰地又站远了一点,仿佛不稀得听他们说这些。
陶漱道:“或许你可以去月下章台请教,他们的修炼中有很多稳固气海、灵识等的心法。正好你学来也能扩充自己。”
月下章台,那不是合欢道吗?好像是比心门还要冷门的派系啊。白决歪头:“师父你刚不还说自己懂很多旁门的心法吗,怎么这个就不会了。”
陶漱咳了两声:“我入心门以前是礼佛的,合欢道修炼方法多有纵欲,不适合我,因此涉猎不深。”
“纵、纵欲?”白决结巴了,“听,听起来有点厉害……裴听遥,你听过吗?”
裴听遥懒懒道:“没有,太冷门了。”
“哦。”白决道,“那我们改日去请教看看,说不定能帮到你。”
两人讲话的功夫,陶漱已经变出纸笔写了些什么,搁笔后将纸递给白决,道:“先不急着去月下章台,你去一趟金银台,找掌管第七炉鼎的师兄,把这单子给他,让他按照方子抓药给你。我得先给你炼一味丹药,帮你掩盖住内丹的异样,好叫别人探查不到。”
白决接过来一看,方子左下角盖了陶漱的印,他叠起纸贴身收好:“知道了,多谢师父。”
之后,陶漱带他去了给他准备的房间,是在瀑布上方往深走,穿过一片矮木林,有几间院子。因为薄暮空潭弟子很少,所以他又是一人一间,和其他师兄师姐相邻。
白决大致那么一数,就知道薄暮空潭弟子人真的很少。
而且别的门,弟子们都是有满当当的课业的,换了心门,陶漱人就在这里,也不知道他的师兄师姐们去哪儿了?
一问陶漱,陶漱说他们自己修自己的,他只是定期检查课业。
原来佛是佛在这儿了啊……白决叹息。
那些屋子里好像有一间是有人的,但陶漱也没打算给他介绍同门的样子,说是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白决好奇朝那亮灯的屋子张望,似乎有一双眼睛也在透过窗户缝悄悄望他,一对视,屋子人影一闪,灯立即熄灭了,窗子也闭紧了。看样子他的这位师兄还是师姐,并不愿意和他讲话嘛……
于是白决也没有去打扰。
陶漱走后,白决拉住往屋里走的裴听遥,拾起早就想问的话茬:“裴听遥,你……早知道我结丹了?”
裴听遥脚步一顿,状若无心地道:“嗯。”
白决这下有点体会到当时聆玉章琴房大火中,裴听遥得知他早知道夺灵阵是什么心情了。
他抿了抿嘴,道:“我说话还作数,我说过想还你自由。现在我灵丹就在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取都可以。”
裴听遥张了张口,他其实想说,你不欠我自由,何来偿还一说。也想告诉白决,夺走灵丹助自己脱身终究只是他的猜测,有了灵丹也不一定成功。
可是沉默到最后,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越过白决钻进了屋子里。
“再说吧,先跟我进来。”
“干嘛?我还要去金银台呢。”白决站在门口没打算进屋,反正剑在他手上,去哪里又不是裴听遥说的算。大白天的进屋干嘛,澶溪宗的寝居都长差不多,没什么好看。
裴听遥的声音慢悠悠从屋里飘出来:“我摸摸你。”
白决:???
白决转头就跑:“您的好奇心该收一收了!!!”
*
澶溪城的民宿里。
裴潇亲眼见着儿子本来变回了原状,不知怎的突然间又成了灵态,毫无预兆。
那个灵识抢夺身体几乎已经轻车熟路了,这样下去,他们就会变主动为被动,灵识想什么时候拿走就什么时候拿走,毫无还手之力,他绝不能纵容此事发生。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慕真,本来,他们在同慕真道别,感谢这位年轻的澶溪宗主近日的无偿款待。没想到话正说着裴谨就成了这副模样,连慕真都吓着了。
裴潇道:“慕宗主,对不住,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借用贵宗炉鼎一用,我身上有一品固灵丹,但须得用炉鼎炼化才能服用。事出突然,没法等我们回崖洲岛了。“
慕真呆愣过后连忙点头:“没有问题。澶溪最好的一只炉鼎在金银台,我这就带尊上过去。”
裴潇点头表示谢意,回身对裴谨道:“谨儿,你同我一起去,那药最具效力便是出炉之时,你须得当场服用。”
灵体状态看在一般人眼里其实也就和普通人没区别,像裴潇、慕真这样道行深的,才能看出端倪。
但裴潇依旧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儿子这个模样,纵使澶溪宗根本没有几个人认得出裴谨是谁,他还是替裴谨悄悄施了道遮面术,让人看不清他面目。
裴潇施法神不知鬼不觉,连裴谨自己都没发现,慕真是瞥到他的脸,才发觉有这么一道法术。他见裴潇不解释,明白别人的家事不要多问,便装作不知情,并悄悄给金银台奉使传音,问他现在哪方炉鼎那边没有弟子在上课。
金银台奉使回了她一个“第七”,慕真了然收了传音鸟,带裴潇父子二人往金银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谒金门今日热议:
[匿名提问]剑灵有了身体以后总喜欢对主人动手动脚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怎么治,急,在线等
第18章 一战成名03
白决为了躲好奇心过盛的剑灵大人,一路跑到了瀑布边,之前那只肥鹤见到他,又颠颠地跑来拦路,也不知怎么就看他不顺眼,总和他过不去。
可白决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会御剑,也没有飞行类的灵兽坐骑,以前在聆玉章,出行都是有公共骑兽可以租赁的,但薄暮空潭内部野生的原汁原味,人影都瞧不着,更别说通行坐骑。
没一会儿裴听遥就追过来,三两下就将白决制住:“你跑什么?我是洪水猛兽吗。”
白决快要哭出来:“你放过我吧剑灵大人,你说你怎么才肯放过我。”
肥鹤在一旁煽风点火:“别放过他,打起来打起来~!”
白决吃惊地瞪那只鹤:“鹤君,我和你什么怨什么仇?”
裴听遥扳过他的脸叫他别理那只鹤:“我又不累你使用法术,也不耗用灵力,你怕什么?”
“也不是怕……就是,很奇怪,奇怪你知道吧?”白决摸着脖子不自在地扭头,胳膊被裴听遥拽着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挣扎,烟视媚行地模样却叫裴听遥嗓子莫名发干,他盯着白决的脸一直看,目光没移开过片刻。
“有什么奇怪,你从不与别人触碰吗?”裴听遥道,“你是正常人吗?”
可恶!当初是谁警告自己,不喜欢和人触碰的!白决敢怒不敢言,委屈都写在眼睛里了:“可你那是正常触碰吗,谁没事对别人身体感兴趣啊。”
裴听遥八风不动:“你第一次吃到甜樱果时,一连吃了好几袋,那一袋得有一斤吧。不就是因为没吃过,才吃的多些吗。”
“半斤!一袋最多半斤!”白决为自己鸣不平,“再说我吃得多是因为好吃,不是因为没吃过。”
裴听遥皱眉:“有什么好吃的,甜的腻人。”
白决吼道:“那我有什么好摸的!都是男人我有的你都有,你摸自己就可以了!”
边上,那只以为自己可以看打戏的肥鹤被吓到了,脖子一动不动,头却左右平移了好几下:“你们聆玉章来的都这么狂野吗?走了走了,少鹤不宜。”
裴听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同理心,任谁被关在剑里三百年,一朝有了身体,不想多感受一下世间万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