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一呆,怎么好像谁都知道自己似的?
那位尊上接着问他:“你同陶漱是什么关系?”
白决老实回答:“他是我师父。”
其余弟子闻言错愕不已。
白决又补充:“今天才拜的。”
“哦……”弟子们想道,随即又茫然,“这也行??”
裴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当旁人想着,鸿元尊上真是和蔼可亲,连见着别的宗门的小辈都会关心关心,就听到裴潇问道:“你这么年轻,应该还没婚配吧?道侣呢,有吗?”
诸人的表情都有些崩裂,早听传闻说这位鸿元尊上于感情上颇为不羁,总是看上些比自己小好多的漂亮女修,后来成婚的那位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个辈分差很多的,可惜走的早。
可是鸿元怎么说也上万岁了,看上白决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连慕真都张大眼睛,欲言又止。
终于,裴潇解释道:“别误会……”
众人立即就松了口气,原来有理由,对对对一定有特别的理由。
“我就是看他好看,随便问问。”
所有人:“………………”
白决可不知道眼前这位尊上都活了上万年了,他的样貌放在中洲也就是二十七八,最多三十出头,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只是被一个男子突然这么问,是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有啊。尊上要给我介绍介绍吗?”
裴潇差点就想说“你看我儿子怎么样”,但是想到他估计还不认识裴谨,也不好太唐突,便迂回道:“好啊,你喜欢什么样的?”
白决半开玩笑道:“长得好看的。”
裴潇立刻说:“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众人的表情已经崩的不能在崩了,只觉得有一座座大山哐哐哐往他们头上砸。他们实在不敢用为老不尊来形容堂堂鸿元尊上,于是看着白决的眼神十分复杂。
裴潇其实和裴谨是一点也不像的,见过他们二人的人都不信他们是父子。所以就连慕真都无法领悟,裴潇其实是想帮儿子说媒。裴潇当局者迷,偏偏觉得儿子是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崖岛一干仆人们都只能配合地呵呵说是。
裴潇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只要白决说一句好看,他就能顺势说“我有个年纪大你一点点的儿子长得和我差不多……”
然而白决看着他的脸说:“不好意思啊,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所有人三度:“…………”
裴潇十分遗憾,但是不要紧,慢慢来嘛。于是他丝毫不受影响地换了个话题:“对了,刚听到慕宗主说你要参加你们澶溪的飞庐斗剑。”
其他人心道:转的一点都不硬,真的。
慕真顺便还想:尊上还知道我们澶溪的飞庐斗剑呢,真是受宠若惊。
裴潇道:“你是陶漱的弟子,一定不简单。”说话间他转向慕真,“看来你们澶溪的斗剑今年要有黑马了。”
慕真敛容道:“白决确实聪明伶俐,不过我们澶溪这一代的弟子比往届都要出色,他虽能得陶奉使真传,短短半年,未必能占着便宜。”
白决无语凝噎:太残酷了!
裴潇哈哈一笑,随手从囊中取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石头,仔细一看形状像头猪又像匹胖马:“慕宗主,那咱们就打个赌好了,如果他拔得头筹,我就把这麒麟兽送给他。反之,就给你吧。”
白决:哦,是麒麟啊。
其他人:麒麟???!!!
中天界坐骑灵兽以鸾鸟为首,其次便是麒麟和凤凰,再次是鹤。鹤都不是谁都能弄到手,这鸿元尊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直接送麒麟这么珍贵的灵兽!
价值连城……不,无价之宝啊!崖洲岛真是财大气粗!
就连金银台奉使都看了眼红,忍不住想提醒鸿元尊上,我们这个飞庐斗剑啊,您是不知道,有个好听的别称,又叫做飞庐黑剑。因为黑幕是正常操作啊……第一按规矩会得到大量的修炼秘宝与仙草仙药,自然不能浪费资源,早就内定了顾汝兰了。
再说如果慕真馋那麒麟,让白决输掉不也是很容易的事。鸿元尊还是太天真了啊。
慕真其实也想直接告知,飞庐斗剑主要的作用还是激励弟子们修炼,至于资源分配,她不觉得那个叫黑幕,只是物尽其用,好钢用在刀刃上,为宗门培养综合素质最强的新一代人才是非常有必要的,所以确实是内定好顾汝兰了,白决是必输的。
她刚想拒绝这个赌约,裴潇已经将麒麟金石扔进了她怀里,作风使然,对着慕真付以一个魅力十足的笑:“收着吧,他赢了就给他,他输了,给你也不可惜。”
慕真蓦地脸色一红。
裴潇觉得笼络小朋友笼络的差不多了,才对慕真道:“其实过来还有一件事,就是同你道别的,多谢你几日款待,我们也该走了。”
慕真连忙道:“我送送尊上。”
裴潇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决一眼,和慕真边说边御剑离开了金银台。
作者有话要说: 单亲爸爸鸿元尊:为了儿子我付出了太多
第20章 一战成名05
谒金门已经连续三日的热议云书,都和同一个人相关了。这个人,又是白决。
上一次害得鹿鸣仙客忙到头昏脑涨的人就是他,没想到才过去多久,这位老熟人又来火烧云上做客了。
仙客们只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每次在谒金门看见白决,都这么精彩!
这次热议的方向有三个,第一是千年来偏居一隅坐莲观佛的陶漱,收了白决为徒,还把心门唯一一个飞庐黑剑的名额给了他——陶奉使,你太天真。飞庐黑剑教决做人。
第二是崖洲岛万人景仰的鸿元尊上剑皇裴潇,去洛阳丹心楼论道的途中路过澶溪,破天荒来做客了,还就飞庐黑剑和宗主打赌,赌白决赢!赌注是一只麒麟兽!——鸿元尊,你太天真。麒麟珍兽拱手让人。
第三就更耸人听闻了,这位多情的鸿元尊,当着宗主、金银台奉使还有一众小辈的面,出言调戏白决!且未遂!——道友们,我太天真。白决到底何妨神圣?!
随便拿出来一条,说是造谣谁都愿意相信,可是由于白决过于传奇,八分不信也得掺杂两分犹疑。
而且当时目击者那么多,其中还有金银台奉使和他们宗主,少不得有金银台的其他弟子去和他们奉使求证。
据说奉使连续三天一直被不同人问同一件事,不止被弟子,还被其他奉使问……甚至还被其他宗门的好友问了!于是他烦了,直接亲自去谒金门发了云书,证实了这件事。
鸿元尊可也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下全中天界都快知道,他,鸿元尊上,路过澶溪宗当着人家宗主的面调戏了一个漂亮小辈。
比他上个夫人还小几千岁那种。比他儿子还小两百来岁那种!还是个男修!
这些戏文一样的云书被讨论的热火朝天,间或夹杂一些金银台灵兽暴走的趣闻。对白决恨之入骨的韩楚匿名其间,恶狠狠批判这个“劣迹斑斑”的小师弟。
他力图煽动:「这个叫白决的怎么走到哪儿祸到哪儿,真是个人间祸害!」
他也没想到,这么一条云书短短一夜间竟然引得无数人共鸣,被留在了谒金门正中间。如果大家都觉得白决祸害,从此对他避之不及,心生厌恶才好呢!韩楚兴冲冲地开始看云书底下的讨论。
「就是啊,心门不是有一种幻术可以惑人心术吗,他是不是学了啊?不然怎么那么容易招大拿们喜欢呢。」
「他才入门多久啊就会那种高阶法术?我倒是听说中洲有些从玄门演变过去的巫蛊之术,他不是在中洲待了很久吗,说不定学了那个,简直无差别放蛊,我身边男修昨天聊天时都突然说他真好看。」
韩楚晕了过去,他说的又不是那个意思,这些人脑子里都是什么?他愤怒地想骂醒这些肤浅迷信的修士:「我是说祸!祸害的祸!不是魅惑那个意思!」
有人附和:「对啊,什么巫蛊术能把鸿元尊也给蛊了,可能就只是长得好看吧,何止祸人,再这样下去该祸世了。」
韩楚气到两眼一翻,口吐白沫。
这时一条新的回复发道:「上面道友胡说什么呢,脸好看的人多的去了,你说说哪个有他这种体质?」
韩楚:你懂我!!
那个修士接着发道:「所以问题关键啊,是气质!和脸!」
韩楚:你不懂我。没人懂我。
韩楚离开了这条讨论,去谒金门大门口重新发了条新云书:「人生,真是寂寞如雪。」然后封印了小结界,决定一个月内都不再打开看了。
*
白决和裴听遥才从月下章台出来,坐在公共灵兽马车上回薄暮空潭。马是飞马,脚程极快,也不颠簸。就是车没盖,是个下半圆,像只被砍一半的西瓜,坐在里面怪冷的,月下章台附近阴风实在大。
月下章台被苏紫下了结界,整座成十二个时辰都在黑夜里。他们摸黑找了一圈,也没寻着奉使苏紫,碰着个合欢门师兄,一问便说,苏紫行踪向来成迷,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那师兄似乎认识白决,好心说等他们奉使回来,会帮忙转告他来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