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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木马 (王白先生)


  现在、他们在做什么?自己去偷看过了,他在樊澍的病床前,像个无可挑剔的妻子;但他也会在夜半三更去金鳞子的实验室,像个偷情的荡妇。他们也会做那档子事吗?像蛇一样相互地缠绕,做完再偷偷摸摸地回来,继续演那副夫唱妇随的假象?
  明明被那样对待了,明明都闹到撕破脸皮,明明嘴里说着什么不要、离婚、讨厌的话,还不是半推半就地、被草了就高朝了,就屈服了,又算什么高贵了,就是天生YING荡的胚子,被人侮辱也是应当……他自己承认,他被人强暴过,是什么时候?怎么做的?是被按在草地里,还是捆住了摁在墙上?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是不是虽然叫着推着,又实际上还会觉得很爽?
  这些天来燥然的焦虑在腹中来回翻滚。他点开手机,烦躁地搜索着那种视频来消磨无法入睡的时光。以前就这些就够了,但如今他的存货已经严重不足;那些经典的和电脑模拟的女性视频已经不能满足,而最新那些玩弄OMEGA的都假得厉害,没有哪一个是凌衍之那样的,他们叫的声音都不对,那么甜腻虚假,花腔一样地拔高,毫无真实的情感:既不痛苦,也不矛盾,缺乏刺激。
  他索然无味地看了一会儿,在一个BETA交流视频资源群里抱怨:“无聊透顶。都太假了,没有给劲一点的吗?”
  这会儿是半夜了,并没有几个人回复。有个聊熟了的网友是群里嗨聊的常客了,大家多少都认识他,按网名叫他大仙。大仙冒出来对他说,视频那是望梅止渴,当然假了。有胆就玩真的啊。
  什么真的,他敲字回复,好多有病的,查的又严。
  有个新会所。大仙私聊他说,绝对可靠,我试过了,才推荐给兄弟们。群里也有几个已经去了。
  是O的?还是仿O的?
  都不是。大仙神秘兮兮地说,扔过来一个链接。你去了才知道。
  那是一个惯常交友约炮的网站,以前他总是会在意社会评分,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但这一次,他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凌衍之在樊澍的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终究没有勇气推门进去。走廊的灯光映着玻璃幕墙上自己灰扑扑的倒影,疏于打理的头发由于之前的伤被剪得短而支棱,这差不多两个月又长起来,像一堆疏于打理的杂草。日子过得心力憔悴,病也没空去细养,本来就瘦的脸孔整个往下凹,眼窝发青,几乎能看见皮肤底下淡淡的血管;稀疏的胡茬邋遢地冒尖,——难看,难看死了,难看得令人反胃——他几乎是冲到盥洗室里,拼命地搓揉着脸,打开盥洗台上免费一次性的刮胡刀往脸上刮去——刀片太锋利了,他的手又抖得厉害,几乎立刻就落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啊,”
  第一声也许是疼的。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得几乎不像自己的声音,血珠子落在白色的瓷具上,拖曳出长长的一条血线。“……啊………啊啊………”那断续的嘶声从喉管深处一点点挤出来,像是用力过猛那样连带着泪水一并决堤,麻痒地爬过脸庞,像冲开一道早已干涸的沟壑。“……哈啊……啊啊啊……啊啊啊——”朦胧的视野里双手上青筋贲起,握着灰蒙蒙的白瓷池子滑腻结垢的边缘,脚上却使不上力,整个人向下慢慢地滑坐在湿冷肮脏的地砖上。
  我为什么在哭?我为什么要哭?这一切不都是我自找的吗?!给我停下……停下、停下!!就是要哭也不能这么难听地,像是什么受伤的野兽在嚎;眼泪要精准干脆地落下,泪痕要笔直地坠成一条线,像荷叶上滚过的露珠;眼眶要微微地发红,抽泣要轻轻地颤抖,声音撩拨着人心,像精确计算过的音符。而不是这样,这么袒露地,被戳破了肚子的猎物挣扎着流出肠子,在无人知晓的夜里哀嚎着挣命,这么丑陋,这么难听。
  但他停不下来,胸腔里像有一团堵塞的气息,再不发泄就要在里头爆炸了似的,随着沙哑难听的哭叫吼出喉咙,变成地上缝隙里的污水。谁也不会来,不会来找他,不会有人关心,就连最后的稻草也被他自己扔掉了;在无人知晓的夜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如果这时候他从盥洗室的窗子往下望,就会看见张晨晖握着手机,走出院门,跟着地图的导航走进路左的黑暗里;而几乎同时,一辆救护车不闪灯却开出了大门,向着右侧驶去。接触不良的路灯闪烁着忽明忽暗,发出低声的瓮鸣,终于在短暂的挣扎以后,砰地爆开一点小的火星,然后全部熄灭了。


第27章 人与非人
  焦糊的气味,也许是烧着了什么蚊虫的翅膀;这一批路灯很旧了,好多年没有换过。人类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的确没有什么必要解决路灯的问题。
  张晨晖走在漆黑的路上,照亮咫尺的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你今天运气好,”大仙在上头打字,“这都要提前预约的,正好有个兄弟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我一定是疯了。他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场所。大学期间那一度很流行。ABO定级制度实施以来,打击了一大批,但是又有新的、符合定位的场所孽生出来,有一些极为高档的,上头有保护伞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BETA来说,那几乎是必须的;人活着是为什么,揭开了皮也不过是饮食男女。ALPHA去得更多,美其名曰调剂口味。最神秘的是,据说那当中还有提供给OMEGA的地方,更为私密。
  但张晨晖总把自己和那些隔开,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不同流合污的人,社会分数是他的一切。也可能是因为他胆小,不离经叛道,总是跟着最安全的区间来走,准保不会出错。
  可还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他来到一个小型的地下音乐吧,大仙等在那儿,同桌的还有好几个陌生人。“第一次去得有人带,”大仙说,“大家认识一下,都是一个群里的,一条绳上的蚂蚱。”倒是不认生,相互介绍了ID,都是群里头常聊的,没一会都熟了,感觉怪得像是要去春游那样轻松惬意;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缓和下来。每个人都胸有成竹,满是经验的模样,张晨晖一脸懵懂,却也要硬装着懂行,不能让人看轻了去,虽然满腹疑惑,可也没处去问。
  大仙弄了个灰突突的面包车,把一窝人全塞进去。张晨晖以为要去什么私人会馆,还担心自己攒下的钱够不够,可是车一拐进了小巷,有一整条热闹喧嚣的美食街。对上了暗号,有人接着进包厢,从花架后面的侧门下到地底,出现了一整排老早前用作廉租房的格子间。人口减半,无法繁衍,没有新生儿出现的社会体量不断缩小,冗余废弃的建筑也越来越多。这显然是买下了一处冗余建筑改造的,张晨晖在进美食街的时候发现街那一头正在装修,在黑暗的天幕和发白的烟熏中映处绿色的帷墙。他们拐进一道铁门里,有人接引着过去,点了人头。铁门旁也围着施工用的幕墙,上头的标识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他们在门口的自动柜机前交了钱,然后开始填写一张电子表格。像是出于隐私的考虑,周围并没有任何人工的服务。但是他总觉得浑身紧张,后颈一层层地起栗,觉得自己似乎被无数无形的眼睛窥探着。
  那表上没有O或者伪O的选项,张晨晖不知道这正不正常,毕竟他没有来过这里。空气中有一股甜腻的香味,他领到一个号牌和电子手环,用它打开标识着相应号码的隔间。里头太静了,好像并没有人等在里面,他关上门,却感觉浑身陡然一悚,似乎隐约听见了平稳起伏的呼吸声。
  窄小的床上,有什么躺在那儿,像是一种既定的动作那样高举着扳开双腿,不动,不说话,也不颤抖;掀开像防尘罩一般罩在身上的单薄床单,那副胴体便陡然暴露在眼前,骇得他倒吸了一口气——是——女人——
  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女性性征——就这样活生生地、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他眼前。
  但那似乎又不能称之为女人。
  “她”——太小了。脸庞似乎还停留在幼年阶段,非常小,幼得几乎不忍卒看。但从腹部往下却陡然增大,臀部和盆腔像是被催熟的蜜桃那样畸形地发育完全。“她”眼神涣散,像是不具备自主的意识,也不会说话;张晨晖不敢置信地凑近,不相信这是真的,也许只是某种看上去真实的机械——女性不是已经全部死亡了吗?…………就算是有,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一看就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她们会感染上梅尔斯氏症的,没有特效药,没有疫苗,没有解药。溃烂由内而外,在毫无自觉时已经发生。
  格子间的空间窄小,除了玄关外就像是一个长方形的箱子,只有一张床。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架,凑到“她”的脸边,那一双漆黑却没有焦距的瞳仁突然转了过来,像什么玩具里的珠子砰地落到眼白的底端。张晨晖吓得大叫一声,几乎倒退着跌到门前,转身去开门想要夺路而逃,门却纹丝不动,电子锁没有任何反应。
  他吓呆了,想喊都喊不出声来,只一个劲地往后缩去,
  没有人回答,床上的胴体也毫无反应。他坐在那里,捶撬拔打得一身是汗,终于崩溃地滑坐下来时,隐约听见两侧的格子间里传来的声响。这里想来用格子间改成的地方,也不可能有着多么好的隔音效果;低沉的哼声和皮肉撞击的响动交叠,隐约夹杂着一些尖而轻的呼声,无意识的,幼嫩的,随着动作的力度和节拍哼叫着;那不是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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