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 (萝卜蛋)
贺九卿捂着胸口,垂头闷声闷气道:“师尊为什么能够这么淡然的说,要把小九打死?即使是养个阿猫阿狗,养在膝下十二年,也该生出感情来了。难道师尊不知道,你说这种话,其实是在诛小九的心么?”
华笙微微一愣,好看的眉头都蹙了起来。他面色不甚自然,但也没多加解释。
贺九卿嘟囔道:“我师二哥从来都不像师尊这样的……”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贺九卿身形一凛,赶紧摇头。
华笙却毫不客气地揭穿他:“又在撒谎!”
“那师尊明明都听见我说什么了,居然还要明知故问,四舍五入的话……师尊也在撒谎。”贺九卿狡辩道。
“你再说一遍。”
“不不不,不说了。”
华笙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再说一遍岂不是自找死路?贺九卿还没傻到自讨苦吃的地步。
如今,他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更何况他还是条咸鱼,华笙要是想怎么他,简直太容易了。
“师尊,我不想写了,要不……师尊自己写吧,我在边上看着,欣赏欣赏?”
贺九卿用胳膊肘支在桌面,另外一手抵在太阳穴,斜着眼瞥人,嘿嘿笑道:“我哪里都不去,还不成么?哪里都不去。”
“不成。”
华笙向来说一不二,他说不成,贺九卿就是把天都说破了,还是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啊,培养培养感情的。
那啥啥,估计得有好一阵子,都是师尊和小九独处,安排他们出去度蜜月啥的吧。
☆、愿我如星君如月
“你过来,再坐近些,为师教你。”
“啊?教?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这种东西也要人教?传扬出去,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贺九卿嘴上不闲着,可还是更凑近些坐好。他才将笔攥在手里,从身后立马探过来另外一只手,径直附了上来。
他心肝一阵乱颤,连呼吸都微不可寻的凝滞住,手背一阵麻酥酥的,连带着整条小臂都僵硬着。手心里立马捏了层细汗。华笙的声音缓缓从身后传来,带着他素来清冷淡漠的语调。
“你要是再神游,为师就把你从望曦峰踹下去,往后你都不必上来了。”
“师尊!你为什么总是要吓唬我!”
贺九卿委屈十足道:“难道是小九不够可爱,还是不够惹人怜爱?明明我都这么卖力讨好了,师尊还要待我如此冷淡?”
“……讨好?”华笙蹙眉。
“对!就是讨好!师尊,我一直都在讨好你,你没有发现么?”
“没有。”华笙素来凉薄寡情。
贺九卿也不灰心丧气,眸子亮晶晶地,侧过脸去,故意把气息拂在华笙面上,笑得十分狡黠,“我早便说了,我对师尊的一片赤诚之心堪比天上皎皎明月,如染九天清霜,虔诚真挚,亘古不变。小九近些时日还观阅了古籍,有句诗咋说的来着,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他大笑道:“那什么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啥啥也要归。反正就是这么说的,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现在连胡言乱语都说的这般理直气壮么?”
华笙语气淡得很,将手缓缓抽回。贺九卿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攥住,攥得死紧,重新贴在自己的右手背上。
贺九卿很不要脸的解释道:“需要师尊攥着手手教,小九才能写得好!”
“……那如果还写不好,要如何?”
华笙凤眸微抬,淡漠地瞥了他一眼。
“写不好就就就……写不好呗,还能咋办。”贺九卿有点心虚。
华笙道:“这样都写不好,把手打断。”
贺九卿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小心肝一阵乱颤。悄悄地将爪子抽了回来,结果手背一紧,又被重新逮了回去。
“就这么决定吧。”
顿了顿,华笙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又道:“你在师风语面前,也是如此么?还是说,比之更甚?”
“我……”贺九卿眉心一跳一跳的,嘴张了张,话还没说全。
结果就被华笙直接将话打断,淡淡道:“无妨,你总是如此。你师伯总说我平日对你过于放纵,这样罢,日后我若听见一回,抽你一回。听见两回,抽你两回。”
他抬眸瞥着贺九卿哆嗦的脸皮,缓缓道:“抽嘴。”
“啪嗒。”
毛笔攥不住了,直接落在了字帖上,墨迹瞬间将厚厚一层纸页染透。
华笙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贺九卿。
时间仿佛静止了。
许久,华笙才重新拿过一支毛笔,不由分说地塞贺九卿手里。身子往前略倾,直接就贴在了贺九卿的后背,两个人挨得那样近,呼吸都缠绕在一处,连空气都似乎染上几分暧昧。
贺九卿悄悄红了耳垂,喉结滚动,暗自告诫自己,淡定,淡定。可他这个人就是淡定不了啊,表面一本正经,可实际上,身前老二都翘得老高。
他又怕被华笙察觉了,赶紧把双腿夹紧,后脖颈立马出了一层薄汗,将衣领润透,有些蛰脖子,都没敢抬手去擦。生怕稍有动作,华笙立马又要板着脸吓唬人。
师忘昔从前总说贺九卿没有定力,其实后来贺九卿才发现,世界上没有定力的,何止是他一个人。冷漠高贵如华笙,还不是被原主睡了几回,在红尘中碾转,在欲/海中沉沦。
可见,华笙也没有十足的定力,只要功夫深,能把师尊磨成针。
贺九卿如是想,很快脑门上就被人用手狠敲了一下。
华笙冷漠道:“在想什么?口水都流下来了。”
“啊?”
贺九卿赶紧抬袖去擦,随意搪塞道:“没什么,就是想吃酱猪肘了,好久没吃,馋得慌!”
“原来如此。”
华笙了然,淡淡道:“在你心里,为师教你写字的恩情,还比不得酱猪肘。”
贺九卿愣了一下,忙道:“怎么会呢!师尊可不要误会我!我岂是那种为了一顿饭,就忘恩负义的小人!”
“是么?”
华笙收回了手,重新坐好,仪态端庄雅正,同贺九卿的慵懒散漫,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年为师下山游历,不过随手丢了个包子给你,你便对我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的事,你难不成忘了?”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当年华南召开仙剑大会,来参加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当时赤玄君和蘅曦君座下皆无亲传弟子,索性就设了比试,就权当着收徒弟了。
当时就属师风语、梦桓,以及凤凰沐家的一位少年资质最好。可因师风语比试前外出除邪祟受了些伤,便败给了梦桓,位居第二。
按规则,梦桓便要拜入蘅曦君座下。
岂料,华笙出去游历一遭,打外头带回来个野小子,身份不明,来历成迷。楚卫当时百般阻挠,可华笙执意要收贺九卿为徒,旁人也不能多说什么。
正因如此,从小到大,梦桓便恨毒了贺九卿,怪他抢了自己华南首座弟子的资格。
如今华笙骤然一提起,贺九卿想半晌儿,才从脑子里扒拉出来这些记忆。
“师尊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
华笙淡淡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胡搅蛮缠且胆大妄为的孩子。当时我便想,若你敢跟我回华南,我定然找个由头,把你吊起来抽死。”
可实际上,华笙自从收贺九卿为徒后,并不会苛待他。即使是散养,可对他还是有几分温柔关怀。
那时贺九卿年岁也小,魂千撺掇他来仙门当卧底,他便真的来了。非但如此,还把自己狠狠饿了几天,然后在破庙里跟小乞丐们打架,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父无母,饱受世间疾苦的小可怜虫。
专门等华笙出山游历之时,晃荡在他面前,然后……碰瓷。
☆、海上月是天上月
华笙素来悲天悯人,自然会出手施舍。结果没曾想,就是随手丢了个包子,居然给自己惹上了个大麻烦。
小九卿不仅攥着包子,还伸出脏兮兮的爪子去拽华笙的衣袖。他昂着脸,可怜巴巴地说:“仙君,仙君,你带我走吧?”
当年,华笙并不肯理他,甚至觉得这孩子贪得无厌,很是讨人厌烦。一震衣袖,抬腿便走。
小九卿便一直在他身后跟着,一直胡搅蛮缠地唤他:“仙君,仙君,你等等我!”
足足跟了五、六天,华笙忍无可忍,听见身后又传来一声“仙君”,他猛然一回头,正待厉声呵斥。
却不曾想,小九卿直接跪了下来,两只脏兮兮的手里攥着束雏菊,他昂着脸,认真且可怜道:“仙君,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只有我手里的花,还有我这个人。我希望你喜欢这个花,也能喜欢我。”
华笙当时冷漠道:“我不喜欢雏菊,也不喜欢你。”
“那仙君家里缺不缺阿猫阿狗?把我当条狗养在身边也成啊,我很听话的,真的。我听别人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就想做鸡犬升天的那条犬!”
当年贺九卿是这么说的。
如今回想起来,华笙当年没一掌把他打死,实属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