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 (萝卜蛋)
魂千叹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啊,最容易心软了。只要一看见人哭,我立马就没辙了。”
“德性!满嘴跑舌头,就你话多!”
“嗨,你这个小白眼狼,你搞搞清楚行不行?这次要不是我,你指不定就被师忘昔活剐了,还不赶紧跪下来千恩万谢。”
魂千顿了顿,又很满意地点头:“不愧是我的表弟。的确有当年姑母的风采。上师府那老东西早就该死了,当年三大家族围攻凤凰台,就他蹦哒得最厉害。如今可真好,死了,大快人心!”
贺九卿无话可说,索性就蹲下来洗衣服。他手劲儿大,生怕把衣裳洗破了,遂一直小心翼翼的。
“你是怕吓着它么?小九?”
贺九卿哼道:“我乐意!”
魂千瞧不下去,上前几步,一脚将那衣裳踢飞出去,顺着水流落在水深处,很快被瀑流卷沉进了水底。
“你发什么疯!”
“我才要问你发什么疯!”
魂千冷哼一声:“如今居然沦落到给人洗衣裳,可真有你的。小九,我感觉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凤凰台血案,华笙也在场。他也是逼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之一!”
“……我知道,我又没忘。”
贺九卿将手擦干,漠然道:“你其实真的不用时时刻刻在我耳边念叨我母亲的惨死,真的。死的是我娘,又不是你娘,你怎么比我还要着急?”
魂千皱眉,数落他:“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身上流的血,有一半都是魔族的血,当年也是我把你从乱葬岗带回来的,也是我给你东西吃,你才没有被活活饿死。怎么,现在你就不想报仇了?魂九,你还是个人么?”
贺九卿初听到这个名字,还有点茫然。后来想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原主从前的名字。只可惜,已经很多年没人那么叫他了。
说起来有点可笑,当初看文的时候,并没有想很多,也没有看得很仔细。
如今想想,贺九卿的名字还挺多,幼年时,他娘一直抱着他喊“小九”或者“小九九”,“宝贝阿九”,大名叫“许九”。后来凤凰沐家的那个年轻家主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许念,爱得那叫一个痴迷疯狂。
遂又改了个姓叫“沐九”,直到后来遇见了华笙,才胡诌了个名字。可如今想想,他应该叫“师九卿”才对。
只可惜,一直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他也不是那个被人宠爱的“小九九”了。
贺九卿叹气:“你提这个做什么?怕我死得不够快是么?魂千,我跟你说句实在话,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的。什么血海深仇,都是上一辈子的事了。我娘九泉之下要是看见我这个样子,她才会觉得很难过。饶了我罢。”
他不仅提刀毁了师陌寒的元神,还毁了老天师的虚鼎,杀父杀祖父,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居然还百般撒谎抵赖装傻,抵死不认,试图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已经足够不要脸了。
可魂千是不能够理解他的,非但不理解,反而飞起一脚把他踹进水潭里,手指着他,冷冷道:“我看你就是糊涂了,大仇你都不报了,你他娘的还算是个人吗?我没有你这种表弟!”
贺九卿猛然一落水,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扑腾着站起身来。却见魂千已经走了,而且还是不欢而散。
拉倒。自己还不想要他那种表哥呢!
随意抹了把脸,贺九卿又赶紧往水深处游,找了半天才把华笙的衣裳找到。
其实,他原本也不必如此。华笙衣服那么多,丢个一两件真没关系。可贺九卿却觉得有什么,不舍得弄丢华笙的东西。
他赶紧随意搓了两把,这才用剑挑着衣裳,风风火火回了望曦峰。
因还怕碰见华笙,遂特意避开主道,偷偷摸摸往静室去。却不曾想,路遇断桥时,啥好跟华笙撞了个正着。
早先便说,华笙自己一个人一座峰,明明门下弟子数千人,都统一住着寒酸小瓦房,外加统一东北大炕,偏偏华笙这里极尽奢华。
亭台水榭,重峦叠翠,烟色凝绯。他又极其爱种一些乱七八糟的奇珍异草,以至于贺九卿都不敢践踏草坪,谁知道一脚踩下去,踩死的是多少年的雪灵芝。
而眼下,贺九卿脚下所踏之地,虽说名字叫断桥,可却是一座半月湾拱桥。桥下流淌着的水流,据说是连通九天瑶池,里面遍植莲花,流水喧豗,群鱼争食。
贺九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道:“师……师师尊,您怎么也在?”
他眼尖的瞟见华笙手里的鱼食,没话找话:“喂鱼呢?”
“你回来的正好,有事问你。”
华笙目光从贺九卿身上扫过,不悦道:“跟人打架了?”
“没……没有。”
贺九卿赶紧摇头否认:“师尊找我有什么事?”
华笙把手里的鱼食往贺九卿眼前一递,淡淡道:“这是你干的罢。”
贺九卿瞅了一眼,笑着点头:“是啊,我见师尊在断桥下面养了鱼,又担心师尊没有时间喂,这才替师尊喂养了几次,应该的。”
“……那你可知,为师养的这鱼不能吃凡间之物。”
“啊?”
贺九卿一直都觉得,他没有挖蚯蚓喂鱼,已经是体恤这里是仙泽之地,这才只扣了些馒头碎屑喂着。鬼才知道华笙就已经足够变态,居然连养的鱼也是小变态。
“师尊,你可不要多想,我万万没有毒死它们的意思,真的是想好好喂来着!”
贺九卿拍着胸脯,就差指着天发毒誓了,使劲眨眼可怜巴巴道。
今日华笙心情尚好,并未难为他,只淡淡道:“下不为例。”
贺九卿大松口气,抬腿走至桥中央,站在华笙身后半步,看着断桥流水,波光潋滟。
他表面一本正经地看鱼,可眼尾的余光早就飘到华笙身上了。
华笙这个人在生活上算是个半残废,若不是有仙法,绝对是个被饿死的主。偏偏他自己心里没数,还觉得大家都是如此生活的。
这点让贺九卿很是郁闷。他瞥见华笙的侧脸被微光渲染得极其柔和,似乎连往日的锋芒都收敛几分。
眼前这个男人俊美无俦,面容总是淡漠至极,如染九天清霜。眉眼如墨,眸色清幽深邃,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为之侧目。
“……你总是看为师作甚?”
贺九卿立马回过神来,悻悻然笑道:“我就是觉得,师尊生得可真好看!”
他语气陡然阑珊起来,“而小九如今这般丑陋了。”
华笙转过身来,微微蹙眉,抬腿上前一步,在贺九卿身前立定。然后,单手捏着他的下巴,轻抬起,仔细瞧了片刻,淡淡道:“丑么?为师并不觉得。”
贺九卿顺势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背,哼哼道:“还是师尊对小九最好了。”
华笙沉默片刻才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孽徒当如是
华笙这两天意外的有点粘人,有事没事总传唤贺九卿过去。
即使贺九卿啥忙都帮不上,搬着小板凳坐边上光看着,也能让华笙很满意。
但如果说,华笙唤了三遍都没见人过来,倒也不能说是生气,只不过就是板着脸吓唬人。
就比如说现在,华笙轻扣桌面道:“为师看你这两天挺清闲,那你便将书房清整一番罢。”
贺九卿哪敢不应,听了吩咐就下去找了个木盆,想了想,又偷偷的从华笙衣柜里摸出一件他不常穿的衣裳,这才抱着盆抹地板去了。
望曦峰的书房极大,因为华笙这个人喜欢看书,书架上总是放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书。每一本都很厚,每一本都整洁,搞得他连碰都不敢碰,生怕弄脏了师尊的东西。
屋里到屋外,全部抹了一遍之后,贺九卿又去找鸡毛掸子,找了一圈没找到,这才想起修真界应该没这东西。
于是乎,很果断的偷了华笙喂鱼的上品冰莲,然后跑去勾/引仙鹤。待仙鹤一上勾,立马就生扑过去,三下两下扒光了羽毛,将就着做了一根“鹤毛掸子”。
这玩意儿别看外貌不怎样,可用起来极其方便。贺九卿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打扫,将书架上的积灰扫一扫。
其实华笙这个人特别爱干净,别说书架了,只要是他住过的地方,或者是用过的东西,半点脏都瞧不见。永远都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不像贺九卿的寝殿,就是个狗窝。
“师尊这人也真是的,有事要我帮忙,怎么态度也不好点。”
贺九卿边吐槽,边用掸子胡乱挥了挥,一不小心就打翻一副画卷。
他大惊失色,赶紧弯下腰去捡。见华笙没来,这才大松口气,打开画卷一瞧,居然画的是断桥,下面还团簇着红莲。
“原来师尊会画丹青啊。”
也是,华笙看起来就是个很儒雅的人,会丹青书法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贺九卿将画收了起来,心里有了点计较。
于是晚上趁着华笙没注意,下了望曦峰,在厨房里一阵捣腾,总算是做了点像样的东西出来。
贺九卿别的菜都不会做,唯独会做一道番茄炒蛋,而且做得卖相很好,红黄相间,清香扑鼻,每块鸡蛋都金黄滑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