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倒是听出来了,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张凌岳又道,“我觉得,相弘鸟就是那姑娘所变!”
钟鼓尘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凌岳道,“定是那姑娘死后,魂魄被人压制住,因此怨气积累,才缕缕扰乱村子里的人,后来那和尚将鬼魂放出来并超度,可那魂魄怨气实在太重了,和尚并没有真正将她度过去,而那魂魄就变成了相弘鸟。刚好今年纪子欲又来了折花谷,就碰上那只相弘鸟了!”
钟鼓尘想了想说道,“这个猜测,有说得过去的地方,但似乎也有些说不通的。比如,你怎么知道那和尚没把魂魄超度的?”
张凌岳继续拉着钟鼓尘走,“所以这是猜测嘛,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我之前在我哥哥房中的书上,似乎瞥见过关于超度一事的讲解,当时我只是稀里糊涂看了个大概,今日得知了这件事,忽然就想起来了!”
……
他们回到张府时已是傍晚,张耿又不在府里,张凌岳带着钟鼓尘在张耿房里翻到了那本书。
“你看!”张凌岳将讲述超度的那一页给钟鼓尘看,“上面写着呢……”
钟鼓尘倾身看过来,念道,“白头老母扶灵案,红粉佳人化纸钱;待等来年寒食节,一声儿罢一声天……这是什么啊……”
“不是,是下面这行!”
钟鼓尘看向最后一行小字,“凡人故故怨气满,生前忧来死后烦;圣者渡河不见舟,因是游人思前寒!”
张凌岳点点头,“就是这句,人因故而亡,定是生前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待遇,死后才会叨扰活着的人,超度者无法将亡灵超度,是因为这亡灵报复心太重……”
张凌岳又翻过一页,“其实这一页还有一句话:劝人行善莫行恶,往者轮回偷下船。”
钟鼓尘激动道,“这个是说,人应多行善事少作恶,不然即使度化成功的亡灵也有可能在往生时偷偷回来!”
张凌岳又点点头,“没错!因此我才猜测,那女子的魂魄根本就没有超度成功,她骗了那和尚,而且那和尚又将之前压制住她的东西给解了,因此她便回来化作了‘相弘鸟’!”
钟鼓尘双眼都投来一种崇拜,道,“张凌岳,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嘛!”
张凌岳被人一夸,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抿了下唇,道,“如此重要的发现,得尽早告诉我哥哥!”
说着,张耿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房门便被猛地打开,张凌岳与钟鼓尘吓得一激灵。只见张耿踉跄着扶墙坐在地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酒气。
张凌岳过去蹲下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哥哥?”
“嗯?”张耿眼也不挣,含糊道。
张耿招呼钟鼓尘过来,他们二人架着醉酒的张耿往卧房走去。
张耿一开始是有些拒绝得,张凌岳无奈道,“不能在地上坐着,先去床上躺会才行!”
张耿这才任由旁边二人扶着走,走时还不忘含糊着说话,“纪……纪子欲这个人啊……他就是……情欲太强!”
张凌岳手下猛地一松,张耿差点朝一侧摔倒,还好此时已经到了床边,便跌到了床上。
张凌岳直直地站着,一脸茫然道,“纪子欲怎么了?”
张耿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道,“纪子欲啊——情绪太强——说他几句就生气——”
张凌岳将钟鼓尘从屋内拉出来,钟鼓尘还朝屋内看了看,道,“张大哥他,没事吧?”
张凌岳道,“这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那件事明日再告诉他吧!”
钟鼓尘点点头,便随张凌岳回房了。
他们打开房门,由于屋里没有点灯,张凌岳屋里的那盏红灯笼异常显眼。
钟鼓尘一副见了什么奇珍异宝的模样将那灯笼摘下来,道,“我之前怎么没注意,你还有个这样的东西!”
张凌岳却不以为意,点好灯后,将那灯笼从钟鼓尘手里要回来,“这有什么稀奇的。”
钟鼓尘道,“这个得不少钱吧,反正你平时……平时夜里也不出门,不如将它送我算了!”
“啧!”张凌岳看着钟鼓尘,“这是别人送我的,我可不能随便就给你!”
话音刚落,门外站着个人影,张凌岳道,“谁啊?”
外面的人答道,“二少爷,钟府宗来带钟少爷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大家多多评论多多给意见啊~晚安~
第40章 弃婴
钟鼓尘立即紧张起来,小声道,“坏了坏了!”
他抓住张凌岳的双肩,眼神哀求地看着他,道,“决不能让他将我带走,我要是跟他回去了,你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活着的我了!”
张凌岳将他的手放下来,随后就准备去开门,“这是你亲叔叔,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钟鼓尘抱着张凌岳的一只胳膊,压低声音道,“别别别,你想让我死吗……”
“小子,回家啦!”门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钟鼓尘浑身一哆嗦。
门外的人见屋里没有回应,继续说道,“不吭声?那我进去了!”
张凌岳用手势指了指门外,钟鼓尘摇了摇头。
“我看到你们的影子了,赶紧出来!”
钟鼓尘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去开门了。
他站在门前时还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才伸手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钟逝川一脸平静地看着钟鼓尘,钟鼓尘赌气般转过头不去看他。
钟逝川语气平常道,“这两天你也麻烦了凌岳不少,道过谢了吗?”
张凌岳随即道,“啊,没有没有,没有麻烦的!”
钟逝川垂眸,伸出手掐着钟鼓尘的后脖颈,钟鼓尘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钟逝川扯走了。
过了好远还能听到钟鼓尘的哀嚎,“疼——”
张凌岳只能默默为他祈祷了。
想到张耿还醉着,张凌岳便去他那里看看有没有需要他照顾的地方。
谁知张凌岳到张耿房中时,房子里却空无一人。
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大晚上的能去干什么?
张凌岳问了个下人,那下人道,“方才宗主出去了!”
张凌岳就很奇怪了,这大晚上的他出去做什么?
正想着,他的脚已经朝府外走去了,可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转身回房了。
他将那只红灯笼摘下来拿在手上,随后才又出的门。
原来他是觉得天色黑,需要拿个东西照明。
按说灯笼能照到的范围并不大,可这只却不同,张凌岳一抬头,前方的路都有些隐隐的红亮色。
既然是地府的东西,自然与平常的是有些区别的。
张耿或许去纪子欲家了,因此张凌岳决定先去纪子欲家里看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方才路上并不是很黑,因为除了张凌岳手中的灯笼外,街上的房棂上也都亮着些灯笼。
可是走着走着,那些灯笼却越走越少,到最后,这里就只有张凌岳手中这只灯笼还亮着。
张凌岳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他回头看去,后面都是一座座安静的房子,没有一丝亮色。
张凌岳明明记得方才走的路是很宽的,可此时看去,怎么变成了一条巷子。
他心里越发紧张了,纪子欲家他去过几次,但他不记得要经过一条巷子啊。
他缓缓抬头往前看,前面跟后面一样,一条窄窄的小路,两旁是安安静静的房屋,四周没有一丝声音!
张凌岳的手有些发抖,脚底生软,但他还是缓缓往前小心翼翼地走去。
这巷子似乎很长,张凌岳走了许久,但前方还是一条窄窄的小路,而且路旁的房子里似乎并不住人,不然为何不在晚上点灯?
而且这整个巷子都死气沉沉,实在诡异得很!
张凌岳不禁想到:难道是……鬼打墙!
他之前只听别人说过“鬼打墙”,但当时他还不太信这类事情,因此便没有多去了解。
但是他知道,凡是遇到这种情况的人,无非是处在两种环境下。
一种是夜晚的郊外,一种是夜晚无人的地方。
可张凌岳记得,这里应该是闹市的,即使是晚上的话,也不应该如此安静,更何况,他是忽然来到这里的,就如同是什么东西故意将他拉进来一样。
张凌岳低头看着手里的灯笼,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的原因!
一阵风刮过,张凌岳有些睁不开眼,耳边却不知何时传来隐隐的猫叫声。
不久,那风停下了,张凌岳稍稍整理了下被风吹得有些乱的衣服,这时,那猫叫声又来了。
张凌岳不敢动,他听说过,猫是一种很邪的动物,在这么诡异的地方又遇到如此邪的东西,让谁都有些怕的!
这叫声越来越大,张凌岳又觉得不对了,这声音似乎并不是猫叫,更像是一个小儿的啼哭!
张凌岳大着胆子,慢慢往前挪着步子,这声音就是从前面街角处传过来的,一拐角应该就能看到了。
可张凌岳又怂了,犹豫再三,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伸着头看去。
这一看,他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拐角处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真的是个孩子,还是一个正在襁褓中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