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小步小步地晃悠到他身边,举起两只被袖子盖住的手,娇滴滴地说:“袖子太长了,你给我挽一挽呗。”
他本想趁机行动一下,却不想被郁枭抓着双手,三两下就给他挽到了手肘以上,然后又拎着他转了一圈,踹着他屁股把他赶去洗爪子。
早餐是中西混合式的,有他从家里带了肉包子,鸡蛋羹,酥油饼,还有现买的面包涂蜂蜜,玻璃杯还盛着冒出来一个弧顶的牛奶,他用手指戳了戳杯壁,有点烫。
“小心烫啊,那个杯子有点小,你先喝两口再动它。”郁枭嘱咐道,瞧他那冒冒失失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要不说这么一句,等一下准得被他给碰洒了。
珞珈赌气似的“噢”了一声,怂着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又抬抬眼皮看了看忙进忙出收脏衣服去洗的郁枭,手上拍打着旁边的椅子叫他过来。
“你怎么吃饭还要人陪?”郁枭皱了皱眉头,手上却麻利地放下衣物,坐到他旁边来。
珞珈眯起眼睛笑了两声,假装伸着舌头去舔杯子里牛奶冒出来的尖尖,爪子在桌子底下却不老实,顺着膝盖往郁枭的大腿里面摸过去。
西裤的面料很软,下面裹着的肉却很硬,他冒着被郁枭打手心的风险悄悄捏了两下,见他仿佛没发现一般,就又大着胆子往中间摸过去。
不过下一秒,他就被郁枭揪住了耳朵尖。
“啊啊!别、别吹……受不了……啊!”
还惨无人道地往他的耳廓里面吹热气。
狐狸的耳朵尖都很敏感,和尾巴爪子一样不喜欢被碰,郁枭偏偏就喜欢蹂躏他这些地方,对他最喜欢被摸的脖子,脑袋,肚子,屁股,耳朵根儿等地方视而不见,甚至他主动凑上去,都不带能得到摸摸的。
郁枭对他告饶声置若罔闻,阳光从后面的窗子打进来,照得他耳廓近乎透明,心里一下就生出了捏一捏的想法,转头又瞧见他卷着小舌头,一点都不专心地把乳白色的牛奶往嘴里送,那模样像极了顽劣的动物幼崽,被家长盯着还不好好吃饭。
“你干嘛揪我耳朵!”小崽子还奶声奶气地凶他,爪子也从给他腿上拿下来,同另一只一起,不约而同地扒住了他作恶的手臂。
“那你干嘛摸我腿?”郁枭贴在他耳边沉声问。
“我……我……”珞珈“我”了个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他总不好和郁枭讲自己怀疑他那二两肉不太行,万一是真的多伤人自尊啊!
身为一只有担当的公狐狸,他既然用过了郁枭的身子,就觉得自己也有呵护郁枭敏感内心的使命,就算事实如此,他也要想办法成功医治他,让他找回男人的快乐。
可耳朵被揪着实在是难受,郁枭还一下一下地往他耳朵里吹起,在这么下去他小兄弟要再精神起来了。
“你松手嘛……我不摸了……”他委屈巴巴地说,鼻尖一耸一耸的,把溅到上面的小奶滴弄得滑了下去。
郁枭不答话,指腹在他耳朵尖上反复碾压摩挲着,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庄严,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欣赏面前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哭丧着脸,不断颤抖身子的模样。
第79章 包治百病(二)
珞珈精准地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迟疑,当即从郁枭手下夺回自己的耳朵,还翻身一步跨坐到他身上,报复性地揪住他的耳朵,张嘴就咬。
他的牙齿有点尖,落到皮肉上虽不疼,倒也有些瘆得慌,郁枭拍了拍他扭来扭去的小屁股,想把这张牙舞爪的小家伙从自己身上赶下去。
“行了,不闹你了,赶紧吃饭去。”
可他哪里会听?咬完耳朵咬脖子,嘴巴上沾的奶渍黏黏糊糊地蹭了他一脖子,一边咬还一边哼哼哈哈地喘着粗气,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
公寓的大门就在这时,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打头进来的是一个拎着一筐上海青的小胖姑娘,嘴上还叼着一袋子红苹果,跟在她身后的姑娘个头倒是不小,可惜上半身被手上抱着一大捆被褥挡得严严实实的。
高个儿姑娘见矮胖姑娘一动不动,玄关又很窄,她找不到地方下脚,自己也只好跟着一动不动,只把上半身稍微从被子后面探出头来。
然后她很快就知道小七一动不动地原因了。
因为餐桌旁叠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正一同睁大眼睛看过来。
只有珞珈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被撞破的那一瞬间,郁枭的手正拍到自己屁股上,而他的耳朵正巧被自己叼在嘴里。
并且四方视线在空中交融的那一刻,高个儿姑娘立马扔下手中被褥,用双手蒙着小七的眼睛,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外拉。
“给我回来。”郁枭见状连忙喊道,当即把身上的珞珈掐腰举起来放回旁边的椅子上。
*
楚珞珈终于肯乖乖吃饭,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他把包子皮撕开,专叼里面的肉馅吃,两条腿被郁枭用衬衣兜着腰绑上,直接破灭了他盘腿吃饭的欲望。
安分没多久之后,又开始转动着眼球乱看郁枭靠在餐桌上,被压出一道痕的屁股,不过他脑袋稍抬起来一点,就会被郁枭一巴掌按回到它该在的位置上去。
露露和小七面色僵硬地坐在沙发上,不过一个敢于直勾勾地盯着郁枭看,另一个全程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仿佛眼前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你们怎么来了?”
“回少爷!”却不想第一个出言答他话的是个那个小胖丫头,“香兰小姐说您一个人在这儿吃不饱穿不暖,她放心不下,叫我过来伺候您。我以为您昨儿没睡好,这个点在补觉,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她怯生生地瞧了郁枭一眼,“我以后一定记得敲门。”
“那你跟过来干什么?”郁枭瞥了一眼她旁边的露露。
在柏林的时候这姑娘就总跟着他,起初郁枭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后来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多,这姑娘呆头呆脑的,一问三不知,不过倒是挺能打的,没少帮他忙,谁知回国后再想找到她可就难了,总也瞧不见人影,弄得郁枭一度以为她丢了。
小七伸着指头抠了抠她的膝盖,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少爷问你话呢。”
“嗯嗯。”露露对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那你说话呀?”小七不解。
“不行,”露露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肉下巴,轻轻摇了摇头,道:“三爷不让我说,我得秘密监视他才行。”
郁枭:“……”
*
一大桌子早餐被珞珈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几个油乎乎的包子皮,郁枭想了想,终归没有暴力把两个姑娘撵回去。
他怎么瞧怎么不觉得这小家伙长得像生活能自理的人,要是留他一个人在家久了,不出三天就得饿死,有这两个姑娘在家,一方面不用担心他饿着,一方面还能把他不爱穿衣服的臭毛病改改。
说来也奇怪,小家伙在自己面前倒是放得开,可一见有姑娘在,那颗羞耻心就不知道从哪儿长出来了,当即把私密部位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而且那小胖丫头看他的眼神也奇奇怪怪。
不能打起来吧?
郁枭在二楼换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一茬,这几天见惯了珞珈黏黏糊糊的撒娇精样儿,都快忘了这人实际上又凶讲话又刻薄,心下顿时一惊,领带都没系好,就从二楼探出头去,底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果然不太对劲。
“楚老板,你不记得我了吗?”小七抱着扫帚杆凑上去和他答话,郁枭一走她胆子似乎就大了起来,看见珞珈还有点兴奋。
说不准是他的戏迷吧,他记得晁利安说过,这家伙是青阳城里当红的戏子。
“你谁呀?”珞珈嘴里叼着根剔牙用的牙签,吊儿郎当应了一句,他好像是想上来,可楼梯口却被小七挡住了。
“我是小七啊!十年前是你带我来的青阳,还送我去找我姑姑,我姑姑就是在郁家做工的那个!”
珞珈眨巴眨巴眼睛,嘴里的牙签也掉了出来。
他活了太久,见过太多人,她要是不提一嘴郁家,估计他想破脑子都记不得面前这个小丫头是谁。
“娘嘞,你变化也太大了。”珞珈吃了一惊,“我记得你以前瘦得跟个麻秆似的。”
“嘿嘿,郁家对我们这些下人可好了,吃得好睡得好就胖起来了。”小七打着哈哈笑起来,“倒是老板你,真的一点都没变啊!简直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珞珈一脸惊慌地糊住了嘴巴。
在之后她就被楚珞珈挟持到了楼梯下面,讲话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模糊。
郁枭听不清了,可他不好意思偷听,兀自扶着围栏皱起了眉头,小七的话着实让他惊了一下,让他意识到自己对这小家伙的了解少之又少,甚至连他名字那三个字写作什么都不得而知。
可是十年,十年前他还是一个没他哥腿高的小屁孩,这家伙就算生得再怎么娃娃脸,也不能比他大上这么多吧?
他正纳闷儿着,就瞧见一身不伦不类的小家伙蹦蹦跳跳地朝自己扑过来,看到他领口系得乱七八糟的领带,脸色忽然一变,“你才回来又要上哪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