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起白衡玉,他就痴痴地笑了起来。
李重越一手还拎着从花楼带回来的酒壶,仰头饮下一口细瀑。
他爹给他下了禁令,仙门大会结束前都不准再去接近白衡玉。满腔爱意无处发泄的李小少主只能去花楼喝喝酒,排解一下愁绪。
结果就叫他听到一个劲爆十足的消息。
“听说没?临萧宗的薛轻衍把白衡玉给睡了。”
“真的假的?”
“真的,你还记不记得白衡玉被绑架那天,玉仙门的和临萧宗的对峙。那天我也在现场,跑的慢了些,明明白白的听见玉仙门那边说了句什么‘睡’,这可不就是白衡玉被薛轻衍给睡了吗!就因为这事儿,双方开始对骂,骂的可凶了。”
“唉唉唉,我作证。我也听到了,好像那个说话的还是白衡玉的徒弟,叫李靖还是王静来着,说的什么我想想啊。对了,想起来了。他说:我师父居然被你给睡晕过去了!”
“居然活活把人给睡晕过去了,薛轻衍禽兽啊!”
“或许不是睡晕过去的。”
“这又怎么个说法?”
“保不准是真怀孕了,动了胎气。”
“言之有理啊。”
此时已是夜半,四下空无一人,整条长街寂寂无声。
这样的寂静,再配上这样的月色。李重越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情场失意的情圣,而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居然有了别人的孩子。
他越想越气恼,越想越不甘心。
而这份错综复杂的情绪,叫李重越一点也没发觉身后有两拨人在跟着他。
“待会动作麻利点,掌门说了,得给他点教训,叫他不敢再去骚扰我们掌教。”
李重越看着明月伤怀,一腔诗意顿时涌了上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怀了孕。”
他话音一落,一个麻布袋突然从身后套住了他的头。李小少爷被人摁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打完人后还恶狠狠地警告道:“再敢接近衡玉真人一步,就要你好看!”
前一拨刚打完跑路,后一拨又接踵而至了。
“三师兄,他头上怎么套了个麻布袋。”
“不就是个爱玩花样的变态,这岂不更好给我们省事儿了。来啊,狠狠给我打,大师兄说了,打到过瘾,打到尽兴为止!”
又一阵暴打,李重越被打的哎呀呜呀的求饶不止:“饶命饶命啊!”
吴小山意犹未尽地踹了他一脚,心想都怪这个变态害的他要扫三个月的厕所。
他越想越气,又补了两脚,末了恶狠狠警告道:“离白衡玉远一点!否则要你好看!”
一次提到白衡玉,两次提到白衡玉,李重越突然伤心地哭起来,哭的身体直颤动。嗓音里模糊不清地挤出来一句:“怀孕了......怎么就怀孕了......就算是怀孕了,我也愿意当孩子他爹,呜呜呜呜呜呜。”
“师兄,他是不是脑子被我们打坏了,玄机门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啊。”
“没事,本来就是个傻的。况且,这么晚了,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说得对,夜黑风高的没人知道是我们临萧宗干的!”
吴小山:......
那弟子对上他杀人的眼神,赶忙捂住了嘴。可是这话还是被李重越给听去了:“我知道了......你们是临萧宗的。”
吴小山赶忙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过去。
“师兄,这可怎么办呢。”
吴小山强耐住心底的慌张,故作镇定道:“我数一、二、三,看谁跑的慢,谁跑得最慢谁背锅。”
“一、二......”还没数到三,吴小山先行一步,脚底抹油跑的飞快,将一干师弟都甩在了身后。
第二日李重越在房间醒来,虽然满身是伤,可是任凭李时御如何盘问,都头脑昏沉。说是当时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记得到底是谁打了他了。
他满脑子只留下一件对他而言天塌地陷的事情:白衡玉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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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玉走出房门的时候,发现陆浔一直跪在门外。
他问:“什么事?”
陆浔一脸愧疚道:“师父,都怪我。”
“怪你什么?”
陆浔嗫喏道:“徒儿......徒儿从五师兄那儿得知,原来师父不能吃凡间的食物。师父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徒儿,还要去吃那颗糖葫芦呢?”
白衡玉心下了然:他这个五徒弟果然不靠谱。
陆浔从背后拿出一把戒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师父你罚我吧。”
“罚你?我为何要罚你?”白衡玉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哪有上赶着找打的。
陆浔惊喜抬头道:“师父,你不怪我吗?”
白衡玉道:“东西是我自己要吃的,我若不是自愿,你强迫我也是徒然。所以,与你何干。”
陆浔被他这套逻辑说服了,讷讷地点点头:“是,师父。”他慌乱站起身,“师父你没事了吧。”
白衡玉不知道他指的是过敏,还是困倦。不过这两样都已经好了。
他点头道:“没事了。”
上一秒还跪在地上求原谅的青衣少年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师父,你没事就好。”
被突然抱住的白衡玉身体僵了一秒,他刚想挣开,陆浔已经放了手,肉眼可见脸颊上的红晕。
白衡玉刚想张嘴说些什么,陆浔却好像被他的眼神刺激到是似的,快速转过身去飞也似地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若不是自愿,你强迫我也是徒然。
这句话以后会印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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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仙门大会圆满落幕。
薛轻衍毫无意外再度蝉联魁首,陆浔亦拿了本组第一的好成绩。
此次仙门大会昭告天下,不仅仅是临萧宗薛轻衍,玉仙门也出了个大圆满天格。
那些从前对临萧宗鞍前马后的人,顿时风向一转开始向玉仙门献媚。
按照传统,历届仙门大会的前三甲可以向十大门派中的任何一个宗门讨要一样东西。
此回分了甲乙两组,前三甲共有六名。
薛轻衍与陆浔各立一侧,静候在大殿之中,十大掌门坐于大殿之上。而白衡玉作为特邀嘉宾,坐在傅景明身侧。
今日的薛轻衍一身红玄相交的劲装,眉峰凌厉,长眸冷冽,负手而立。
他生的英俊,皮肤冷白,身姿挺拔,凤眸微微一斜,便有种睥睨天下的态势。而那匀称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着,更显冷酷。
大殿另一侧,经过这几个月的仙门大会,原本还有些瘦削的青衣人骨骼拔高,眉宇之间褪去了昔日的青涩,青年气质初成。眉目温柔,目光清澈,抛开气势不讲,容貌上与薛轻衍也能算个平分秋色。
仙门大会闭幕这天,最大的看点就是前三甲向各宗门讨要奖赏。一般而言,大家要的无非也就是丹药和法宝。
玄机门掌门李时御简单做了闭幕讲话,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直奔讨赏的主题。
“甲组第一名,临萧宗薛轻衍!”
薛轻衍走到殿前,目光轻轻扫过台上的白衡玉。
今日的白衡玉穿了白色长袍,外罩一件缥青纱衣,将他的身姿完美勾勒。未竖玉冠,如瀑青丝只用一根汉白玉发簪随意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因为容貌太过出色,好似眉目之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华光辉,朦胧而不真切。
薛轻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微表情刚好被白衡玉注意到了,按常理来说,他与薛轻衍新仇旧恨不共戴天,心里并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只是这薛轻衍每届仙门大会都与他过不去,十大宗门那么多宝物他不要,偏偏就要与白衡玉过不去。
上上上上回要了支他随身携带的玉箫,上上上回要了个挂在腰间香包......上回更过分,竟要他当时穿的一件锦衣外袍,害的他当众出丑。
白衡玉心里早做准备:不知道这个混蛋今年又要想出些什么折辱他。
李时御问道:“薛师侄,这回你想要些什么?”
那些围观群众见了,纷纷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去年薛轻衍要白衡玉身上所穿外袍早就被传成佚事,迄今还是仙道众人的饭后杂谈。
不知今年薛少爷又想出了什么点子,等着要白衡玉难堪。
薛轻衍并不看白衡玉,沉吟片刻后道:“我想借玉仙门的酌月池一用。”
薛轻衍如今已是化神,修炼遇到瓶颈无法突破炼虚。而玉仙门的酌月池灵力充沛,得天独厚。若是遭逢瓶颈,往里头泡上一泡,对修行极为有益。
傅景明登时拒绝:“不行。”
什么法宝丹药都不要,只是这样一个简单借用的请求竟被玉仙门一口回绝。别说各方掌门、吃瓜群众,就连白衡玉也感到有些诧异。
临萧宗掌门脸面不免有些难看,司徒红袖道:“傅掌门,我徒儿不过是想借贵派酌月池一用好突破瓶颈,为何不能!”他这口吻并非询问,几乎是诘问。
傅景明面上不显,在心中冷笑。这酌月池得天独厚,常泡的确有益修行突破。只是这酌月池在白衡玉所居的解红洲内......
这薛轻衍究竟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