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妨?”
宋徽明摆手道:“仙师,弟子先回去了。”
张天水淡笑:“殿下走好,路上暴雪,小心路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外头下起暴雪,宋徽明披着层冰霜回来了。
今日宫禁已过,不过除夕皇家有家宴,本就特殊些,宋徽安还道他回府去了,见宋徽明来见他,不觉欣喜,又不禁问:“那宫娥呢?”
“没事。”
宋徽安惊魂未定,忐忑道:“以后不能这样了,吓死本宫了,你……你离本宫远些,我怕了。”
“殿下莫怕。”
宋徽安迁怒道:“还不是你害的!若不是你执意行逆伦之事,拉我下水,我,我何须遭此折磨?你以为我乐意么?”
一声嗤笑。
“不久前是谁让我唤他‘阿竹’呢?殿下若心里还有点礼数,怎会认我作情郎?莫非我认识的,是两位长得一样的美人儿?”
宋徽安登时如同被点燃的炮仗,怒极反笑:“好哇,说什么辟芷秋兰,还不是只看上我这皮相?美人千万,你随便找个去,我是要脸的,我给你脸你还不要了!”
他可是堂堂太子啊,本不该也不能回应这孽缘,若非宋徽明用情至深,将他迷得连礼数都可以不顾了,又怎会答应他?
他踌躇数度,终陷泥潭,情愿陪这登徒子一道疯魔了,竟还要反被这混账东西以礼数指责,他真是瞎了眼,才舍得让人作践自己。
“你这禽兽bijian亲弟,谈狗屁的礼数,你不要我是吧,那你给我滚!”
他生怕这话叫外面的宫人听了去,只红着眼瞪着宋徽明,竭力压住声音,压不住满腔的委屈。
“还站着干什么,你给我滚出去,这是东宫,你不想见我,难不成还是我滚吗?你……”
“好啦,殿下只当这等畜生淫行都是臣一人做的,天雷劈下来也只劈臣这奸夫,殿下如此想,心里可有舒服些?”宋徽明见他如此,心疼不已,忙脱去大氅,将他抱住,“……我方才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气。我要你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求到手,我怎会不要你。”
宋徽安轻哼,泪光盈盈。他如此失态,全都是宋徽明逼的,这混账却真像是对他下了蛊,他一好言哄他,他心中便舒畅些了。
二人相拥片刻,宋徽明低声道:“阿竹,夫君上次送你的礼物呢?”
他冷不丁一问,闹得宋徽安面涨潮红:“拿到藏宝阁去了。”
那么个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自然要收起来了。藏宝阁是他偷闲用的宝地,那些暗格无他命令,宫人不得入内,自然也瞧不见那物。
“不知殿下可否赏脸,与臣彻夜长谈,共商江山社稷之事呢?”
“……请。”
冬去春来,柳色又新,末了夏至,宫中颜色变了又变,宋徽明在京中时,便常找借口来见他。
二人到底是明面上的君臣兄弟,不好回回都是关起门来谈江山社稷,宋徽安矜持着,宋徽明也不道破。
等他彻底将这人绑在身边了,想玩什么没有。
来日方长,切莫心急。
且说宋徽明生辰在夏末秋初,即几日后。已出宫建府的亲王并无特权设宴宫中,偏偏那日又有无数达官贵人登门拜访,宋徽明是无法抽身入宫的。
而宋徽安身子娇弱,也是不出宫的。
宋徽安早早料想到这事,只觉遗憾。
莲生敲门道:“殿下,建王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
丰神俊朗的男人走进屋来,依礼法跪拜:“臣参见太子殿下。”
这人这些时日笑容满面,倒是顺眼不少。
宋徽安不由得“啧”了一声:“快起来,又没人盯着你看。”
“臣遵命。”
宋徽明轻笑着站起身,来到他身边。
“几日不见,阿竹可有想夫君?”
宋徽安随手将书案上一物丢给他:“拿好,这是本宫赏你的寿礼。”
“殿下,这不是香料么?”宋徽明哭笑不得。
宋徽安把玩着银香囊球,悠悠道:“赏你往后一年都给本宫换香料,还不谢恩?”
“是是是,多谢殿下。”
目光扫过宋徽安案上的图纸,宋徽明道:“殿下这是在画什么图呢?祖母寿辰已过,父皇母后的生辰也还早,是哪位贵人值得您亲自动笔画图纸了了?”
宋徽安轻哼。
这登徒子,说话时分明带着明知故问的自喜。
他心里甜得淌蜜,假作嗔怒,抬起手便要撕了那纸:“今年来不及了,明年份的先备着,有瞎子不领本宫的情,本宫就也不送这份礼了,省得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话音未落,他便被宋徽明横抱起,手一松,沾了墨的笔摔在地上,弄脏素雅干净的毯子。
“那殿下就把自己送过来。臣提前将这礼收了!”
“小心,别踩到墨。”
宋徽明干脆抱着他朝熟悉的地方走:“这样殿下不就踩不到了么。”
“本宫是说你!”宋徽安叹了口气,摇头道,“罢了,你这糙人,本宫不管你了。”
见对方口是心非,主动将脸凑过来蹭他,宋徽明也笑道:“阿竹这样惦记着夫君,夫君很是感动。”
宋徽安嗤笑:“还不是你臭不要脸。”
和这人说不清道不明地过了半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食髓知味了,再者宋徽明忙得很,并非日日入宫,二人在人前守着礼法,实则聚少离多,偷情都是偶尔调剂口味了。
至于宋徽明对他大不敬这事,等未来他拿到实权了,再好好治他一番。
他吻着男人的时候想,若这混球伺候他伺候得到位,他倒也能稍微放他一马。
第98章 春去
“给你备着桂花羹了,壶里暖着呢,快快取来,本宫要喝。”
“是,臣这就去拿。”
这暖了身子,胃也一并要暖。宋徽明爱极这烟视媚行的娇蛮美人,暗笑他不知命数多变。
且行且珍惜。
宋徽安捧着桂花羹,明知故问:“你生辰当日,不进宫吧?”
“阿竹,亲王生辰是不值得宫中操办宴席的。宫中派些赏赐足矣。”
“你倒是容易满足,”宋徽安眯眼笑着,往日都是被宋徽明将军,此时他竟生出在羞辱中占上风的幼稚满足,继而道,“到明年,本宫再派百十来个妖男艳女给你,可好?”
“那些幺蛾子怎么入得了臣的眼,”宋徽明拥着他,意味深长,“臣这眼睛这辈子,就只装得下殿下。”
“……又说孟浪混话!”
宋徽明知他羞意难掩,忽视他烧红的耳后根。
“殿下,‘私事’汇报得差不多了,臣该走了。”
“这就走了?建王莫不是头鹰,得了便宜叼到兔子就跑?你给本宫回来,过会儿再走。”
这么大的人肉靠垫,他太子殿下还没享用够呢。这人来了又走,分时方恨合时短,他心里发痒,又在宋徽明手腕上掐出道红痕。
“留下来陪本宫。”
宋徽明但笑不语。
假凤鸟用情出奇娇痴,他怎会不喜欢,只可惜他这棵给凤鸟作陪的梧桐。亦非甘心作陪的真梧桐。
“阿竹,别闹。”
宋徽安也知他不可独处太久,只低声道:“行了,去吧。”
却说宋徽明生辰后,便又出京,且时临危受命,圣旨来得突然,宋徽明不及同他告别,便急急出京,像是长明有断不弯的案等他亲临。
宋徽安再知这是天子有意将朝政中心留给他,也不免难耐了。
闲暇之余,比起胡思乱想,不如寄情于外物,省得多费情丝,将一颗春心捧给不解风情的秋雁。
天高云远,不见归人,宋徽明常送些小食书信回来,一笔一划写下的、不可露骨的溢美之词,均不如相见时一声关切入微的“想你念你”。
他时常感慨,宋徽明当真是个混账,荒唐事做了一堆,竟还让他害上相思苦病。他此前从未动情,怎知连等待云中锦书的滋味竟愁人如斯。哪怕身边不见这人,日常吃食饮茶,他都会不自觉地想宋徽明在时的光景。
等宋徽明回来了,他定要重重罚他。
却是东宫库房中一直留着块翡翠毛胚,通体润雅,兼有些许粉绿嫣红,很是灵气可爱。宋徽安对着这玉胚,将图纸改了又改,唤来玉春堂的老师傅,不让人走了。
就连前些年送给老祖母的那尊兰赤山子,他都未从头到尾盯着,偏生他舍不得糊弄那冤家,也不知他何日归来,每日对着那一点点被打磨雕琢出形态的翡翠,也算心中留有念想。
再骄纵的脾气,都为情丝缠得柔软些了。
芍药层叠绽放的瓣儿渐渐显出,雪落宫墙,月空寂寥,宋徽明仍是不归。
他问前朝堂的大人们打听一二,建王殿下几年除夕怕是回不来了。
竟都大半年未见了,记及去年除夕后那堪称甜蜜的半年,他只觉现今更是凄清无依,见了那玉芍药,都不免神伤冷笑。
老工匠精明得紧,知手底那玉怠慢不得,仍细细雕着,太子一颦一笑均不敢看了去,只怕手中不稳,便要被降罪。
等那玉芍药的茎叶都清晰如生了,宋徽明才踏着春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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