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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骨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他本就无意这些纷争,因此略一颔首,淡淡笑道:“程某自当谨记。”
  等他家小徒弟回来时天早黑似泼墨,程显听灯也不点,趴在桌上支着头看程透悄无声息地进屋,阴阳怪气道:“哎呀呀,我看这样下去,我无名派的关门大弟子要改姓陵了。”
  “陵宏师长又不姓陵。”程透回身看他一眼,“吃饭了吗?”
  程大掌门点头,饭他确实吃了,拿米胡乱熬出锅粥来凑合喝点,程透要调味的菜做不好,粥还是会熬的,一进厨房看见满屋狼藉和锅里那点水是水米是米的东西,头大道:“我不在是不是能饿死师父?”
  师父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大言不惭,“那你早点回来。”
  此刻的程掌门根本没意识到究竟是谁在粘谁。程透对付着给他又烧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程显听吃完就凑到程透身旁,歪七扭八地趴在桌上盯着他看书。
  屋里灯火不算太足,程透背挺得笔直,是程显听越凑越近,不学无术的掌门师父似乎也对经文感兴趣起来,只差把脑袋搁在上面。
  岭上仙宫比不上伽弥山暖和,小破房子的厅堂关起门也漏风,近在咫尺的师父紧贴着自己,隔着衣料传来他的温热。昏暗的灯火把桌前一方映出稍许浑浑噩噩,程透蓦地也觉得有些疲倦,伸手揉着眉心,不知不觉就靠得离程显听更近一点。
  如果此刻他们谁也没动,倒是能大约描摹出一面师徒和谐、父慈子孝的假画面来。可惜的是,程掌门脑袋抽风,在节骨眼上从袖口里掏出花匠给的糖,塞进嘴里“嘎嘣”一声开始嚼。
  程透被响在耳边的咀嚼声惊回神来,腾地坐直身子,捂住一边耳朵,“你干嘛!”
  刚才那一声实在太近,近得似乎正贴着他的耳朵,回想随画面而出的是程显听扫到耳垂上的呼吸吐纳,程透甚至根本分不清那到底是真的发生过还是自己连带着想象,他心尖儿猛颤一下,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程显听被他的反应过激也吓一跳。嘴里还不忘继续嚼着糖,“花匠给的,吃吗?”
  “不吃!你坐远些!”程透恼羞成怒,伸手去推自家师父,程显听挪都不带挪,反而更凑近过去,头往他书上抻,“你看什么呢这么投入?”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又摸出一个糖块来塞进嘴里,离得太近,几乎又是对着他徒弟的耳朵嚼起来。
  程透当即头皮发麻,后背一炸。
  后知后觉的程显听终于发现了问题,他稍往后仰了仰,目光直逼情绪异常的徒弟,愈发犀利。
  半晌,程显听大奇,“你是不是听不得这个声儿?”
  他迅速凑过去,恨不得把嘴唇贴到程透耳朵上嘎嘣嚼着糖块,程透猝不及防,整个人身上像过了电,从椅子上弹起来时两颊上都开始发烫,“师父自重!”
  程显听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眼睛里就差发出绿光,这么多年,可算让他找到一件能把他这油盐不进的小徒弟从里到外调戏个遍儿的事,立刻也从椅子上起身,程透心里凌乱,今天这书看来是看不成了!
  他撒腿就跑,程显听哪里肯放过扬眉吐气的好机会,长腿跨过椅子就追,两人在统共巴掌大的小厅堂里过招三巡,程透担心程显听胳膊上的伤口又崩而施展不开,被他师父逼至墙角。
  程透一听那嘎嘣声就骨头酥,偏生程显听两手按着他肩膀让他挣扎不得,程透脑袋都要炸,情急之下高呼自家师父的大名,“程显听!”
  程掌门一听又直呼长辈大名,这不治还了得,拼命挤过去在程透耳旁嚼着脆糖块儿。余光瞥见小徒弟眼都快闭上,更是玩心大发,一个劲儿地凑上前,程透俩手支着他不让靠近,程显听就更来劲儿,推推搡搡间俩人都不知道收力,程显听用力过猛,嘴唇直接贴到了程透耳朵上。
  于是,两个人像被雷劈般都僵直不动在原地。程显听努力保持着思绪正常运作,心想:大事不妙,玩笑开大。
  师徒俩被火烧烫到一样弹开,程透低着头错开他师父一言不发地进屋,砰地一声甩上那本就不结实的门。
  程显听手足无措,他看着那漆块斑驳的门,心跳如鼓。
  坏事,生气了。


第19章 击鼓
  日上三竿,程显听磨磨唧唧地从床上爬起来,里外找一圈,程透已去万卷仓修行,与往日不同的是没给自己留饭,他心里咯噔一声,好家伙,果然生气了。
  这当然不是程显听第一回 惹毛小徒弟,其实在伽弥山上时他把程透惹炸毛是三天两头就要来一回的事。程漆最喜欢搬着个小板凳边嗑瓜子边美滋滋地看戏,闲着没事去招惹程透也可以算是程显听茶余饭后的余兴节目之一。程透这孩子记仇得很,生气的话决不是那种自己气一会儿就好的类型,往往需得罪魁祸首程显听连哄带骗,再恨不得以头抢地道歉,才能冷眉冷眼地勉强获得原谅。
  程漆没安好心地在旁边瞎出主意,“哪有空着手赔礼道歉,你不负荆请罪起码也得送点人家什么小玩意儿吧。”
  程掌门鼓着腮帮子一琢磨觉得有道理,从自己屋里精挑细选来小摆件送到教习楼,谁料小徒弟更怒,差点没把他连人带东西掀出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成一朵花,程显听险些没把程漆从伽弥山顶上直接踢下去,思来想去一番,他跑到那时还住在山界外的茯苓那儿去取取经。
  茯苓听罢前因后果,眯起他那盛满慈悲的一双眼睛,笑盈盈地指点程显听:“这就是道君的不是了。”
  堂堂掌门觉得程透是真的难哄,一个半大的孩子,难道不是送点小礼物就冰释前谦的吗?他越想越不对味儿,忙问说:“还请茯苓指点一二。”
  军师在道君的耳畔嘀嘀咕咕半天,程显听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程透这小崽子软硬不吃,自尊心又强得不行,程漆那馊主意可不是在添乱吗?他换了个政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适时加上点苦肉计——大抵是程透被他折腾烦,也懒得计较下去了。
  回忆到此,程显听背着手心里泛酸,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此时此刻,竟也有些许想伽弥山……想家。
  有时候程显听觉得程透在哪儿,哪里就是他的家。后来才发现原来不止是这样,空白的新景填补不来旧日的那一寸心房,塞满回忆的地方,才能被真的称之为家。
  这对程透来说或许有些不公平,因为对他来说所有地方都塞满了记忆,没有哪儿难以忘怀。
  程掌门越想越心酸,少年毕竟长大些,人比往前稍微圆滑了那么一点,倒也不至于太难哄好,至少目前已隐隐有从软硬不吃向吃软不吃硬过度的趋势。程显听打定主意,洗漱完毕晃悠到药师家里,今天院内又挤满伤员,应该是昨天看完金榜一时激动所致。
  药师不慌不忙,手里缝着针,身后的小炉子汤药滚开,他看也不看,垫着手绢提起来就往后稳稳当当地倒进瓷碗,直接冲程显听吩咐道:“程掌门,劳你把药递给门外第一位。”
  程显听没事干,哦一声过去端起碗,才走到门口,布帘被人撞开,一伙人抬着一位风风火火地撞进来,程掌门差点被怼翻,汤汤水水全泼在衣服上,他向来好穿一身白,大片褐色格外明显。
  程掌门吸着鼻子闻见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清苦药香刚要发作,瞥眼见一伙人里领头的,居然是那个大少爷林年年!
  林年年似乎没注意起被挤到角落的程显听,冲药师急匆匆地一拱手,焦急道:“药师先生,斗胆闯入,我妹妹身负重伤,一刻也拖不得了!”
  程显听又是一顿,没记错的话,林年年的妹妹应该是那个眼睛长在下巴上的林有余吧,她修为低到不忍直视,不长眼招惹了谁,才能身受重伤。
  药师眼都不带多眨,三两下处理干净手中的伤员,指着屋里那张窄竹床道:“抬那顶上。”
  程显听心下好奇,拨开人群一看,那床上躺着的人果然是林有余。大小姐披头散发,左肩膀上中了一箭,看位置像是直接钉进了肩胛骨。血濡湿了衣裙,呈现出半干的暗色,和程显听的那些有如异曲同工。这姑娘脸色惨白,眉眼紧蹙,下唇也要被咬出血来,手紧紧攥着她哥哥的衣角,却忍住一声没吭。
  药师反而显得最冷漠,大致查看罢朗声道,“死不了。”随即又埋怨林年年,“血都把衣服沾身上了,怎么才送来?”
  “他们不会御剑。”程显听在一旁插嘴。
  林年年匆匆抬头扫一眼程显听,已经顾不上客套,含糊点头念句“程掌门”作罢。药师快步走到后面准备东西,冲一屋子人高声道:“闲杂人等还不快出去!”
  程掌门默默地把自己归入闲杂人等里,抬脚刚要走,药师又叫住他说:“你别走,你和这姑娘她兄长一块儿留下来。”
  脚下一顿,程显听思量片刻觉得不妥,林有余这是伤在肩膀上,衣服不脱也得剪开,人家清清白白姑娘家,医师和兄长也就算,他一个外人掺和什么?刚要推托,药师继续道:“你过来按住她,来不及配麻沸散,咱们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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