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件事情后,云枝问经理:“但是蛋糕退不掉了吧?有点浪费。”
经理说:“浪费也比触霉头好,万一讨好了总裁得罪了董事长,这不是作孽么?”
看风向不对,他和一众同事果断趋利避害,不敢轻举妄动省得惹麻烦。
云枝问:“蛋糕可以转给我吗?”
正好他之前卖过楼朔的亲笔签名,这两天全都被收货了,钱款打在了自己的账户上,正好能够付这笔费用。
“你身边有人正好今天过生日?”经理问。
云枝总不能说“你不拍的马屁我来拍”,点头默认了。
晚上去门店自提了蛋糕,他怕路上颠簸影响了外观,打车回到租房,再问沈锦旬在哪里。
沈锦旬道:“办公室。”
现在送蛋糕过去肯定会被同事们看到,云枝不想惹人议论,打算晚一点再行动。
以他对沈锦旬的了解,今天闹过不愉快后,表面风轻云淡无所谓,心里肯定在闷闷不乐,估计不乐意回家,要在办公室磨蹭到半夜三更。
“要睡在小卧室吗?”云枝问。
“睡小卧室容易被爷爷查岗,也很烦。我还是收拾下行李,去睡桥洞比较好。”沈锦旬说,“你呢?”
“我在家里啊。”
云枝故意不透露自己去拿蛋糕的事情,以为沈锦旬会数落“整个设计部就你这么早下班”,没想到沈锦旬来了句:“谁的家?”
仿佛是个打探八卦的狗仔,敏感地揪着字眼,容不得半点模糊。
他一头雾水,心说,当然是自己的,那间在你眼里和桥洞差不多的出租房。
话到嘴边换了个说法,他道:“你想是谁?”
沈锦旬的语调有些怪:“这还能我想?”
“怎么不能,请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力。”
云枝单手扶着蛋糕盒,一边给手机订了个闹钟,省得自己待会在床上睡了过去,直接睡过了沈锦旬的生日。
正好出租车开到了小区楼下,他拎起盒子往里走,却蓦地顿住步子。
“办公室是不是特别无聊?”他问。
“倒是比家里好一点。”
“那和我这边比呢?”
“不就是多砌了几面墙的桥洞。”沈锦旬道。
云枝说:“可是架不住你乐意来啊。”
话音落下,他轻快地补充:“抬头。”
对面那道颀长的身影猛地一顿,随即若有感应似的往云枝这边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云枝笑了笑,说:“你觉得我除了这儿能去哪里?”
他认为答案是如此显而易见,当然是交了半年房租的地方。自己身上没有多余的钱,再想改善环境也得等合同到期再说。
真搞不懂沈锦旬能犹豫些什么。
“上去吹蜡烛吧,我给你买了蛋糕。”他道,“这回多亏了楼朔。”
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沈锦旬怔了下,不可思议地多瞧了几下蛋糕,向来情绪寡淡的桃花眼亮亮的,流露出了难以捕捉的害羞。
随即后面半句脱口而出,沈锦旬险些翻白眼。
“关他什么事?”他问。
云枝道:“唔,算是他出资的。”
交代着楼朔送了一叠亲笔签名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沈锦旬的脸色越来越沉。
“你干嘛满脸不屑?要不是靠着楼朔赚了一笔,就算我想给你买,应该也得贷款。”
沈锦旬道:“哦,难道我应该和他道谢吗?”
云枝天真烂漫地说了句:“那可不行,现在我们三个的关系就如同一句话。”
“什么?”
“我偷电动车养你。”云枝道。
“这句话里不就我和你?”
“楼先生是那个被我偷了电动车的失主,请你务必对他保持沉默。”
沈锦旬:“……”
借此想象了下,楼朔这件事情后会作何感想,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心上人花了情敌的钱给自己买东西,沈锦旬暗自爽到。
作者有话要说:爆字数了先发这些,等我睡醒了继续,下章开始激情吃蛋糕抹蛋糕洗蛋糕
第29章
饭桌是最廉价的板材,头顶的吊灯毫无装饰,窗户很小,方方正正用一块素淡的手工棉布遮住。
蛋糕摆在这里,插上了生日蜡烛。
云枝说:“该许愿了!”
以前在宴会里逢场作戏接受恭贺一回事,眼下被云枝陪在旁边是另一回事。沈锦旬似乎连生日都不会过了,等云枝放了两遍生日歌,才反应过来有哪里出了差错。
“没有点火。”沈锦旬道。
他们两个都不抽烟,店家也没往里面塞火柴,最后沈锦旬用煤气灶的火星点着蜡烛,再重新插回蛋糕上。
二十四岁,是本命年。
云枝突然说:“好像本命年会过得特别衰,你小心点。”
沈锦旬想说自己不相信这种说法,然而云枝刚叮嘱完,接到了别人打来的电话。
云枝一手搭在蛋糕碟上,笑着说:“嗯,我打算请半天假,到时候提前来找你,我请你吃早饭。”
沈锦旬:“……”
距离本命年还有四个小时,他已经开始觉得心里堵得慌。
“现在和小锦在一起,他今天是生日呀。”云枝道。
他打开了摄像头,给薛风疏看自己买的蛋糕,再扫到了沈锦旬的脸上。
薛风疏说:“哇哦,为什么寿星看上去不太开心呢?是不是屋子里太冷清,要再叫几个人来热闹下?”
在低清画面中,沈锦旬道:“来一个打一个。”
“你想吃吗?我给你送过来。”云枝和薛风疏道,“反正我和他吃不完。”
“谁说吃不完了。”沈锦旬郁闷。
接着他又说:“不是送给我的吗?为什么要给别人?”
云枝嘀咕:“生日蛋糕不就是拿来分享的。”
薛风疏在屏幕对面假装很痛苦:“小枝,没办法,离了心的弟弟,就像泼出去的水。好端端的自家人,都称呼我为别人了。”
云枝扭头谴责地看着沈锦旬,似乎在指责他对亲友过分冷漠。
沈锦旬:“……”
继而薛风疏客气道:“那么晚了,你出行不方便,在家里呆着别给我送。”
旁观着哥哥和云枝说了几句好听话,表现得温柔体贴,又夹带着对蛋糕的期待,沈锦旬心里腾升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货最后说:“要不然我过来。”
沈锦旬坐不住了,道:“你过来干什么?外公是公司被收购了,又不是破产了,真能让你差这么一口蛋糕?”
“我是不差这个,但你差一句面对面的真挚祝福。”
薛风疏油嘴滑舌完,再试探一般地问:“别人过生日都喜欢热热闹闹的,为什么你这么排斥,是想和云枝二人世界么?”
二人世界这个词太亲密了,沈锦旬接不住招,口是心非地表示绝无此事。
既然薛风疏要过来,云枝看这五人份的蛋糕还是嫌多,问要不要喊上白栖迟。
沈锦旬本来很郁闷,转念一想,白栖迟碰到薛风疏就有好戏可以看了,于是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
“别和他说薛风疏也来。”他使坏。
云枝道:“他和你哥哥认识?”
沈锦旬道:“真是非常精彩的相遇。”
电梯里呛声秘书,故意说着大尺度黄段子企图引起秘书的不适,并被站在后面的薛风疏旁听了全程。
沈锦旬心想,与其独自别扭,不如顺带拖一只吸血鬼下水。
云枝打字问了白栖迟两句,很快收到回复。
“白哥在和楼朔喝酒,等下楼朔载他来。”
沈锦旬原先在幸灾乐祸,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里加倍不爽。
他开心不出来了,挣扎着:“我觉得这里挤不下五个人……”
“你嫌这里小呀?”
整间房子全部加起来还没自己的卧室大,确实挺小的。
沈锦旬怕实话实说以后自己会被请出去,留下他们四个吃蛋糕,假惺惺地说道:“还好。”
他东张西望了一圈客厅,问:“你住着习惯吗?”
云枝说:“在地下室的时候不太习惯,现在怎么说也适应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锦旬道:“随便问问。”
这里虽然勉强可以住,但终归条件差了点,他想让云枝搬到自己那边去,可是有些别扭,酝酿了半天开不了口。
等到蜡烛烧到熄灭,薛风疏开车到了楼下,打电话给云枝,说在这里转了好几圈抢不到车位。
再不切蛋糕,奶油都要融化了。云枝指挥沈锦旬去开车,沈锦旬不情不愿地下楼,没五分钟就和薛风疏一起上来。
“对这里的地形很熟啊,停车那么顺手。”薛风疏道。
沈锦旬呛人:“也没有很顺手,第一次开只有一根排气管的车,都感觉不到发动机的存在。”
薛风疏叹气:“唉,这要怪Tiro的生意不景气。如果股东的分红多点,我也能像沈家二少爷天天开豪车不带重样的。”
“没整倒闭就不错了,你好好感恩我对那破公司的不离不弃吧。”
尽管沈锦旬面色不变,不过云枝记得他刚在公司问题上和家人闹过矛盾,这时候再提Tiro就是伤口撒盐,努力地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