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星河转身就走,颇有几分不畏强权的志气,就听得身后凌厉的声音:“站住!”
狐星河哆嗦,抬起的脚步顿了顿,停在空中硬是不敢落下。没办法,他与纪昱一直长大,纪昱的威严早已深深印在狐星河心里。狐星河一时还没扭转过来这种心态。
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沉稳,如踏在狐星河紧绷的神经上。狐星河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冰寒的气息从身后传来。
纪昱已来到他的身后。
狐星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清冷如雪花的气息包围,其中夹杂着淡淡的雪莲一样的幽香。
纪昱的声音冷淡带着威严:“趴在案几上去。”
狐星河不可思议睁大眼睛,他的脸涨得通红,抗拒道:“不行,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纪昱不为所动:“趴好。”
他的声音显得既冷酷又无情,带着根本不容许人反驳的意味。
狐星河连耳朵根都红了,最后还是听从纪昱的话,乖乖趴到案几上。
案几很矮,在人跪坐着时刚好能达到人的腰部中段。狐星河跪趴在深红色的案几上,厚厚的外衣褪去,只穿着雪白的白色里衣。白色里衣紧贴在身上,将狐星河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
从他肩胛骨到腰部再到浑然挺翘的屁股,呈现出一个完美而诱人的弧度。偏偏狐星河还无知无觉地趴着,丝毫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多么诱人。
他咬着嘴巴,眼睛紧紧闭着,又是尴尬又是羞赧。
以前他师父偷懒,总是把年纪小小的他交给他大不了几岁的纪昱照顾。
而纪昱年纪虽小,行事却十分讲究规则甚至称得上有些古板,他给调皮捣蛋的狐星河制定了一套专门的规矩,只要狐星河违背了规矩上的一条,就会被纪昱罚跪趴在案几上,被纪昱用两指宽的木尺打屁股。
没想到现在还要被纪昱这样惩罚,狐星河干脆把脸埋在胳膊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然而那惩罚却迟迟不来,让狐星河心中一阵忐忑。
他感觉到一道目光似乎正从自己的脊背移向自己的腰部和屁股,让他忍不住动了动,感觉跪不住了。
纪昱道:“别动!”
不知是不是狐星河的错觉,他总觉得纪昱的声音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沙哑。
狐星河果然不敢动了。
“唰!”是木尺破空而来的声音,狐星河耳朵一动,就感到屁股传来一阵疼痛,接着被打到的地方立马充血麻木起来。狐星河两瓣臀肉一紧,夹紧屁股,发出一声闷哼。
他听到纪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有些明显。
狐星河已经顾不得去想这些,接着又是两道抽来,狐星河一声不吭,脸红得快要低血,眼眶也红了。
“不打了。”狐星河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他撑着案几站起来,抓着自己外面的衣裳,也不看纪昱径直向外面走去,
“慢着。”纪昱道。
狐星河心里顿时委屈,声音带着几分抽噎:“打也打了,你还想干嘛!”
狐星河忍不住有些埋怨。
纪昱停顿了片刻:“还没上药。”
听纪昱的意思还想要给自己上药,那不是要扒掉自己的裤子,狐星河心里一颤,匆忙拒绝道:“不要,我自己知道!”
纪昱没再说话。就在狐星河以为纪昱已经没有事情要交代他的时候,纪昱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就同……小时候一样。你的房间我还留着。”
狐星河一愣,一时间没明白纪昱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想到自己的计划,狐星河还是摇头拒绝了。
“不用,我打算在宫城外找一处宅子住下。”
纪昱深深看了狐星河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再反对。
也许对纪昱来说,提出让狐星河住在自己身边,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照顾好狐星河的嘱托,既然狐星河推辞,他也没有再坚持的必要。
纪昱颔首:“那好,我给你安排。”
狐星河这次倒没有推辞,毕竟他虽然要搬到宫外,却并不是说与纪昱完全断了联系,再无往来。否则他怎么能达到目的?
从纪昱的寝宫走出时,狐星河见到一人,顿时扬了扬眉梢。他没想到一出来正好遇到卫真真。
卫真真被宫殿的侍卫拦在门口,咬着手指满面的不悦。她以前来到景帝寝宫时,从未遇到人阻拦,宫里的人都认识她,再加上纪昱对她进入宫殿也是持着默许的态度,自然没有人敢拦她。
但是今天她却被人拦住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纪昱吩咐的。只是不知道纪昱正在见何人,竟然连她也被拦在外面。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名字,却被她很快摇头否决。不可能是狐星河,他应该早就见过纪昱出宫了,根本不会在纪昱的寝宫呆上这么久。
可即便这么否定着,卫真真还是不能忽略心底的一丝慌乱。
然后卫真真就看着一人从纪昱的寝宫中走了出来,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别扭。那人的身影即便是化成灰,卫真真也都认得!
不是狐星河是谁!
在看到狐星河的一瞬间,卫真真的血液如同倒流,再厚实的衣裳也抵挡不住由内而外透出的寒意。这一刻,卫真真是真的有些怕了!
她与纪昱狐星河一起长大,对纪昱的心思还算是了解的。因此她深刻的认知到,不管是在小时候,还是在长大之后,纪昱对狐星河的在乎程度始终都要超过对她的,即便是在纪昱已经厌弃狐星河之后。
狐星河早已不是以前的狐星河,他在纪昱身边呆上一天,就是一天的威胁。卫真真杀心顿起,面容却露出一个甜美明艳的笑来。
“星河,纪昱哥哥说什么给你说那么久呀。”卫真真唤住狐星,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从小到大的好友在寒暄一样。
狐星河与卫真真擦身而过,在交错的一刹那,狐星河扬起唇角似笑非笑:“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纪昱啊。”
卫真真脸色一变,笑容无法继续维持。而狐星河已经走远。
守在门口的侍卫明显是知道一些陈年旧事的,他知道卫真真与狐星河之间一直有宿怨,而且狐星河还对卫真真做出过那样的事情。
见到卫真真讨好狐星河,主动与狐星河打招呼,却只得到狐星河这样的回应。侍卫忍不住出言安慰卫真真:“真真姑娘这事不用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卫真真勉强一笑,掩饰住眼底的嫉妒和恨意。
……
狐星河不得不夸赞一句,有纪昱的发话下面人办事是真的快而且靠谱。当天就有人带着狐星河一行人来到一处紧邻宫城的宅子,是五进五出的。
在王城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便是有钱也不能够买下这样的宅子。这样的宅子一般是那些王公贵族居住的地方。
狐星河进入宅子,里面早有一大堆下人在候着。一天之内外面根本招不齐这么多下人,除非这些人都是直接从王宫里带出来的。
狐星河在心里点头,对纪昱的安排十分满意。尽管纪昱对他有许多误解,因此对狐星河有几分厌弃,但是在其他方面对狐星河从没含糊过。而这样安排也方便狐星河计划的实施。
在安顿好这些下人之后,狐星河躺在床上,望着悠悠亮起的油灯,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要一点一点的,让纪昱看到他的改变,让纪昱相信自己已经彻底不爱他了。
曾经的狐星河那么依恋爱慕纪昱,如今彻底放下,感受过狐星河毫无保留的依恋和付出后,纪昱能习惯么?
想必再冷情的人也会有所触动吧……
想着这些事情,狐星河渐渐陷入睡梦中。
第二日狐星河醒来,才用过早膳,就有人上门拜访。
狐星河从果儿那里听到来的人的名字,乐了。
来的人都是他以前玩得好的狐朋狗友,与他都是王城中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人。
这三人一听到他回来的消息,立马打探清楚狐星河的住所,杀上门来了。
“星河,回来了也不先来找我们!”
“就是。”
“行了,我们也别调侃他了,星河能回来也不容易。”
这三人进入院子中,吵吵嚷嚷的。
第一句话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男子说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皮肤白皙有些女气,正是景国出了名的绣花枕头,名为行白之。
说第二句话的人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是王城中出了名的小霸王,从小力大无穷,脾气是出了名的犯浑,就是脑子有点笨,反应总比别人慢半拍。名为付子二。
第三句话是一个打扮得像文士模样的斯文人说的,他模样算得上俊美,却总给人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三分才学硬要装作十分的样子,所谓半瓶水爱晃荡。名为佑文。
加上狐星河这个贪玩好耍之人,四人在王城中有个“王城四英杰”的美称,足以见众人的嘲讽。
行白之一见到狐星河走出来,眼神一亮向着狐星河扑了过去。
狐星河眼中只见到一团粉色,接着脖子便被人勾住,让他脚步亮枪了一下。他扒拉下行白之紧箍着他脖颈的手,笑道:“你要勒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