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兄长说话的!” 叶危的心头火也突突地往上冒。
“兄长?”晏临一把扯开他的腰带,“哪个兄长会一次次和弟弟做这种事?”
他把树灵记忆一展,军帐里,小榻上,七天七夜的疯狂,历历在目。
“你给我关了!”
叶危被摁在龙榻上,身上的晏临不仅不关,还用神力放大画面、放大声音,一时间,满室旖旎。
晏临一边看,一边学,以史为鉴,更上一层楼,吮玻璃似的吮着人,指尖微动,神念既出,叶危身上的龙纹袍便一寸一寸地消解了。
“晏临——!!”
叶危想挣扎,被如今高大无比的弟弟单手制住。晏临沉着深渊一样的眼睛,望着哥哥,又轻又快地念了一道神咒,然后低下头,握住叶危洁白的指尖,轻轻一吻:
“哥哥要是不情愿,只要在心里想一想:晏临去死。我就会被神咒反噬,碎尸万段,剁烂成泥!哥哥只要想一想就行,动一点点念头,我马上就死,绝不脏了哥哥的手!”
“你……!”
叶危一口气提起来,哽在喉口,愣是说不出来,只感觉晏临紧紧箍着他,道:
“哥哥现在若是舍不得想,那待会做的时候就别跟我喊什么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章左右完结,今天会多更点
!
第84章 我立道
黎明破晓, 白玉华表, 盘龙阶下,立着文武百官,正等着上朝, 可左等右等,等到日上三竿, 还不见传召, 纷纷乱了手脚:
“陛下会不会是……睡过头了? ”
“不可能啊, 陛下那性子,翘什么都不可能翘早朝的!”
这位叶新帝自登基以来,日日早朝,雷打不动, 勤政勤的吓人,早朝到的比他们都早,夜里还通宵批奏折, 只睡一两个时辰, 就起来继续上朝, 精神奕奕,不见疲态,着实体力惊人。
此刻, 体力惊人的叶危瘫软在龙床上, 浑身骨头像被炸酥了,正被某人一口口嚼烂了咽进肚里。
晏临脸上羞红着,眼睛里汪着一层水光, 欲哭不哭,痴痴地望着叶危,活像被人欺负的大兔子,红着眼睛,受了天大的委屈。
——脸上越委屈,身下就越凶狠,时不时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叶危的颈窝里,呜呜地顶人。
叶危气不打一处来,他自己都还没哭,晏临还搁他上头委屈,这死兔崽子边哭边草,还真是什么便宜都给他占尽了!
“晏…临!停…下来,早朝……”
“早朝?”晏临趴在他身上,不满地顶撞他,“哥哥还想去上朝?湿哒哒的怎么去!”
叶危真想反手抽他一顿,手抬起来要打晏临的头,却够不着,只能堪堪摸到弟弟的胸膛。
被折腾了一夜,叶危实在没力气了,只好这样拍一拍:
“任性了一晚上还没够?再有什么事也该过去了,删记忆是我不好。起来,你不累吗?”
“哥哥,你有见过会累的神吗?”
叶危:“……”
晏临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像沾了露水的小苹果,他精神奕奕地把叶危翻过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着光,想要证明一下神到底会不会累。
叶危赶紧说了几句软话稳住他,不管面子不面子,先哄住弟弟,然后去上早朝,其余感情纠纷等上完早朝再说,国事要紧。
晏临吸取前世的教训,不吃他这一套了,也不肯再做一个乖弟弟,像根坏藤蔓一样地缠住哥哥:“我不要,哥哥不许去早朝。”
叶危:“太阳都那么高了,文武百官还在等……”
晏临歪着头,天真地问:“那如果太阳不升起来,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上早朝了?”
叶危:“……?”
话音刚落,就见晏临冲窗外抬起手,隔空一摁,像摁着一只地鼠。紧接着,叶危就看见天上那一轮红澄澄的太阳,咚地一下被摁下去了!
窗外,重又是黑幕沉沉,长夜漫漫。
文武百官抻着脖子,瞪着天穹,登时傻眼了。
“好了,哥哥,现在又是夜晚,不用去上早朝了。”
叶危赶紧抓住晏临的胳膊:“快把它升起来!”
三界神尊晏临耍起了小性子:“可是我还想抱着哥哥,上朝好累的,别去了。太阳每天升起来也蛮辛苦的,让它休息一下吧。”
“胡闹!这是能休息的吗?”
万物自然可都仰仗那一轮不会休息的太阳。叶危权衡一二,为了万物万生,只好牺牲自己,他放软了态度,哄着神尊弟弟:
“把太阳升起来好不好?你可以停止时间,随你到尽兴吧。”
晏临转手一抬,金灿灿的日轮重新跳出来,跃入苍穹,照亮大地,同时冻结时间,文武百官百种神态,顿时凝固在脸上。
叶危侧过头,望向窗外的阳光,脸上神色带着几分予取予求的无谓,腿弯处贴上了一份不知好歹的暖,叶危以为豺狼弟弟要开始尽他的兴了。
然而晏临只是将他轻轻抱起来,随手变出热水木桶和皂角,把叶危放进去:
“我帮哥哥洗一洗再去上朝吧。”
窗外是静止的万物与凝固的阳光,窗内是流动的水与蒸腾的白气。
“哥哥……”
“嗯?”
“你…你以后,再也不许做这样的事了。我…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叶危感觉后背贴上了一片温暖,晏临低下头,静静地靠在他后脖颈上,欲触不触,细软的布轻柔地在他们之间擦拭,带着热暖的水流。叶危闭上眼,应了一声:
“好。”
接下来几日,叶危白日在仙宫上朝勤政,夜里就被请到神宫去赏巫山云雨,晏临会偷偷把时间停止,让哥哥睡足五个时辰,再放他下去上早朝。
百官暗中惊觉,这位新陛下当真是体力过人,越是天天勤政,精神就越好。
这夜,叶危从一重天的神宫里走出来,到处走走看看,忽然看见万重玉阶的后面,有一只笔,正在一张无限铺开的纸上不停地写:
临危临危临危……
叶危一怔,定睛一看,这好像是那只笔祟!
九重天时,叶危曾在破庙里碰见笔祟吸血,吸在他的手上不停地写:叶危死了……
想来这家伙是被晏临抓来这里受罚了。小笔祟被神力操控,一天十二个时辰永无尽头地写着临危,没有一瞬休息,它秃着笔毛,呜呜哭着,还不敢把眼泪滴下来,生怕晕糊了字,神尊夺他性命。
叶危叹了一口气,转头唤晏临:“放过它吧,怪可怜的。”
晏临:“它吸过你的血。”
叶危知道这一路所遭遇的危险其实都是天道搞得鬼,道:“它也只是被利用的,放了吧。”
晏临低头靠过来,搂住叶危的腰,甜丝丝地伏在他肩上:
“那哥哥亲我一下。”
写字的小笔祟咻地挺直了笔杆子,频频往叶危这边望,那笔直的笔杆一晃一点头,讨饶似的,可怜巴巴。
叶危挑眉笑了一声,转头亲了一口晏临:
“成了吧?”
晏临餍足地眯起眼睛,一挥手,神力解除,小笔祟瘫倒在纸上,终于能休息了!
“慢着。”晏临道,“以后你虽可以休息,临危还是要写的。”
小笔祟咕噜噜地点点头,开心地绕着叶危转,秃毛笔头对着叶危,挥一挥,像是感谢。
短暂的平静让晏临松了点心弦,叶危察觉到弟弟不再无时无刻开神力监视自己,夜里也不会睁着一双眼睛,一刻不松懈地盯着他看,好像怕他出什么事一样。
一重天的半圆月沉在瑶池中,皎白月光浩浩汤汤,如泼下的奶练,流淌在剔透的万重玉阶上。叶危披衣坐起,身旁的晏临睡熟了,眼睛闭着,漆黑的羽睫静静垂着,嘴角微微翘起,梦里不知梦了什么,甜甜的。
叶危吸了一口气,晏临身上什么气息也没有。非仙非鬼非人哉,无灵无怨无活气,躺在那儿,宛如一字“无”,醒过来时,却又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鲜活得要命。
叶危轻轻叹了这口气,他不懂晏临是不是不知道,一旦天道石走到最高神力:创世界,那一定会被打碎人身,强行化天道。
——但是晏临没有。
他还维持住了人身,和为人的七情六欲。
叶危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除了删记忆,前世他还做了什么?
噶——噶——噶——
是磨墨的声音。
叶危蹙起眉,起身出去看看,看见月华玉阶下,小笔祟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控制着,在不停地写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施逍…观雪亭……挖心……
一字字一句句,白纸黑字,真实的记忆剖开在眼前,叶危愈看,神色愈发僵硬……
“哥哥?”
叶危倏地回神,晏临站在他身后,给他披了一件外袍:“怎么了吗?你在看什么。”
叶危此时再看向纸,宣纸上雪白雪白,没有一个字。
小笔祟躺在白宣纸上,呼呼大睡。
“没什么。”叶危安慰道,“睡到一半有点睡不着,想出来透透风。”
他们躺回去,晏临闭上眼睛,安心地躺在哥哥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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