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莞嫌弃我之余,不遗余力地帮我处置政事,言行举止比起为帝之际成熟许多,嘴巴依旧很坏。
她的‘恶言恶语’听着是厌弃,不知为何我听出几分其他意味来。
我自私地以为她对我依旧还是有喜欢的。
颓唐多日后,我打起精神来,就让我再做一回自私恶毒的人。
陆连枝胆子颇大,人在宫里竟也送信入宫来,我不大高兴。
元莞故意激我,我暗自生笑,不觉摇首,未曾搭理。
从她的言行举止中,可看出她对陆连枝并没有男女那样的喜欢。
哪里有人送喜欢姑娘的礼物中会从旁人处要我,我还是她的‘敌对’之人,这样的心思一眼就可看出她的不在意。
我故意使坏,以一坛酒将人扣留下来。
养伤的时日与我而言,处处有惊喜,我愈发喜欢与元莞的独处,那样平淡的时日没有太多的诡计,没有太多的阴谋,简简单单,元莞时不时地讽刺于失去原有的意味,反而像是在提醒我:她还在讨厌我。
这样的时日总是有人来打乱,陆连枝的入宫,她对元莞的喜欢表露在面上,我还是恼了,将她驱逐去宫。
她的做法让我心生希翼,荒唐的说法也是有趣,在元莞尚未明白过来之际,我做了今生以来最大胆的事。
我试着亲吻了她。
元莞震惊得难以回神,少不得又是讽刺一番,我浑然不在意,翻来覆去都是这些话了,我正觉得不错之际,她反其道而行。
我不过亲了亲她,她却要报复我。
虽说是我事先不对,可当元莞与我亲密接触,以此恐吓我之际,我还是害怕,从未有人与我这般亲密过。
我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奈何元莞意在报复,痛快过后,便潇洒离去。
虚惊一场,我少不得有些可惜,可惜她没有当真。
或许看透了我的心性,‘恐吓’我的事接二连三,她得到痛快,我愈发不想放她离开。
我的漠视与退缩让陆连枝对元莞的追求愈发热烈,她懂得元莞的心思,懂得元莞的喜好,甚至元莞可愿同她多说话。
这样密切的接触,让我开始有些不安,布苏的事情还在进行中,使臣没有回答,我除了敲打之外,不能将陆家赶出临安。
都道皇帝可霸道、可为所欲为,可一怒为红颜,我却做不来,亦不敢去做,为大宋、为元莞,我都需忍耐。
渐渐地,元莞不愿用陆连枝来往,不喜欢她太过热烈的追求。
我很是庆幸,元莞的心思很简单,也知晓自己的身份太过尴尬,我想更多的在于她不喜欢陆连枝。
就凭着元莞的性子,喜欢一人必会不顾一切去爱,而不会因为身份而退缩。
一如当年对我的喜欢,不顾姑侄的身份。
吃到定心丸后,我着手处理朝堂上的事,两府改革、城防军归属,都需从长计议。
我将城防军推到元莞手中,这是给她最后的保障,握有兵权,就连我都无法撼动她的地位与权势。
看似无权,实则人脉渗透朝堂上每一寸,这才是她最大的王牌。
为安宗族之心,我选了五个孩子入资善堂,秘密议储。
我将意欢推给元莞,实则有了私心。意欢是我看中的人选,母亲早故,父亲懦弱,身后并无靠山,她若识趣就该抓住元莞这根稻草。
这样的孩子过继,将来也省去诸多麻烦,且我见她总觉得看到了当年的元莞,调皮可爱又有些小聪明。
如我料想,元莞与意欢相处欢快,而在此时赵原几乎为她所用。
我数次对元莞剖白,她都无动于衷,几乎无望之际,魏国长公主得知这段不该有的感情,想要将元莞匆忙嫁人或者赶出京。
我如何能忍,筹谋至今,不是让她嫁给旁人的,不论魏国长公主如何去想,我都不会放人。
因祸得福,元莞再次入宫,揪着我耳朵。
她愈发胆子大了,无论是君臣,还是旧日的姑侄,都不该如此放肆。
可细细一想,再放肆的事都已做了,也不缺少这一件。
罢了,懒得与她争。
元莞嘴上不说,在我染恙之际,还是忍不住入宫,将我因病搁置的奏疏处理,虽说吹鼻子瞪眼,可话里话外都是浓浓的担忧。
我知晓,她终究要松口了。
三年五载,我还是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