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牧眉间轻皱,抓紧施六丑的衣领,高傲却委屈,轻动嘴角宣告,“你眼里只能有我。”
“好。”施六丑慢慢笑起来,笑没了眼睛,笑出两排牙,“好的。”
话说完他立马起身把习牧扑到,这次的吻来得气势汹汹,光吻不够,他连亲带咬地攻掠着习牧,双手交握将人整个压在床上。他的吻充满侵略性,得以完全感受习牧,不禁探舌深入,两人唇齿间的热气交互,舔过软滑的内壁,换来习牧一声轻哼。
感觉到身下人的僵硬,施六丑瞬间懊悔,缓慢抬头。
大概因为不适应这样的吻,习牧眼中已蒙上一层水雾,这样坦白的接触让他有了怯意,却反常的没发作,只拧眉低声抗议,“你轻点儿……”
悬着的心放下,施六丑眼中的柔情渐渐化开,他喟叹一声,侧身把习牧抱进怀里,仔仔细细想了想,才说,“其实,你不用担心会因为我改变自己,你永远是你,我也不舍得改变你的自我,也不会限制你,我啊……就只是等不急。”说着他轻吻在习牧眼窝,“等不急爱到你,我不要等价的付出,所有的都交给我。”他蹭着靠近习牧耳边,轻声承诺,“牧牧不用怕。”
习牧歪嘴,“妖怪。把自己说的真伟大。”
施六丑笑起来,把习牧抱得更紧,“和我在一起,好吗。”
靠在施六丑颈弯儿,他看不见,习牧鼓着嘴偷笑,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在他下巴上蹭着点头。
安静的夜,肚子的饥饿声响就格外明显。习牧一整天除了面包没吃过别的,挨到现在,肚子早就空了。
施六丑笑,“来点儿夜宵?”
不知不觉间,习牧已经喜欢上施六丑身上薄荷掺了苦酒的味道,似乎可以助眠也让人安心。他环住施六丑的腰,暂时不想放开,“明天再吃,要松仁南瓜粥和蒸饺。”
第175章 医院很静,夜色还黑。施六丑压下复杂心绪,把人牵紧。
第二天醒过来,身边儿已经没人在,习牧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把昨晚的事儿回忆了一遍,更觉得自己真是喝太多。他没有酒后反悔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么简单就放过施六丑太亏。
下楼,早餐又已经准备好。如愿喝了粥吃完蒸饺后,习牧翻脸不认人,挑着下巴跟施六丑要求谈谈。
反正习牧说什么施六丑都无条件应好,先一步端坐去沙发上等着。
“你先保证,”习牧立在沙发边,抱着胳膊俯视施六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闻言施六丑不禁垂眸轻笑,再抬眼看习牧的同时,一把把人捞了过来。
跌坐进施六丑怀里,习牧多少不自在,挣了两下没挣出来,低头就咬了他一口。松了口又拧眉凶他,“快保证!”
“保证。”施六丑吃痛也笑,抱着习牧不撒手,“我也没和你说过假话呀。”
习牧对这话十分不屑,“这之前的三个月,你在干吗。”习牧之所以觉得亏,亏就亏在施六丑言行不一还糊弄人。之前表白时这人说得极其好听,什么只是要个机会,等着就是了。结果转头来了英国,话锋一转,等着就变成了二选一,翻脸比翻书快是真的。
施六丑听出习牧在不快什么,立马收起嬉笑,“确实有些事情在忙,不然早来找你了。”
一句话,习牧就觉出自己有所松动,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好打发,心下惊骇,嘴上却不能就此罢休,“那你,那你之前说不逼我,昨天晚上是在干吗!”习牧觉得,施六丑这人可怕就可怕在,看似一切随自己,其实什么都在不动声色地主导。他皱着鼻子继续凶施六丑,“要不是我喝多了没劲儿,早就揍你了!”
“不是说了嘛,等不急了。”施六丑看着怀里神色变来变去的小少年,眉眼间全是轻柔,“万一被别人抢先了呢。”
习牧嘟囔,“真不是东西。”
施六丑先点头认同,看习牧不再说话,问,“这就谈完了?”
习牧撇着嘴,深觉自己又被糊弄了,一时却也抓不出什么把柄,想了想又问,“你多大了。”
施六丑扑哧一乐,“二十一。”
习牧哦了一声,默默念叨,“大三岁……”
察觉到习牧的小情绪,施六丑搂着人又贴近一些,“你有很多时间了解我,我也会是个好哥哥。”
习牧嫌厌地撇他一眼,“谁当你是哥哥了。”
这次确定习牧是真的谈完了,施六丑探头贴上习牧,蹭在他颈间坏笑,“刚才那一口我得咬回来,让我咬一口。”
说是咬,其实是缓慢连续的轻吻,习牧有些不好意思还觉得痒,刚想伸手推拒,却觉出腿根儿下有什么东西慢慢抵了上来,他穿着短睡裤,裸露的皮肤隔着施六丑裤子的一层布料贴着那硬物。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这意味什么。
习牧突然慌张,撑着身子就想起来。施六丑把人按住,又吻了吻下巴,仰头看他,毫无自觉,“干吗去。”
“你说干吗!”
施六丑笑,“我不知道呀。”
习牧抿了半天嘴,斜了施六丑一眼,“你有反应了。”
“你说这儿啊。”施六丑哄着谁似得轻声说话,拉着习牧的手贴在心口,歪头坏笑,“我也恨啊,你说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碰上你,怎么就跟要跳出来了似的呢。”
腿下的硬物还在顶着他,习牧一动不敢动,“……少他妈装傻。”
施六丑笑叹,也不闹了,“我能怎么办啊,这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没反应才奇怪吧。”
习牧从没接触过同性感情,更别说同性间的情事,此时此刻,施六丑会因同为男人的自己而情起,让他不知所措,也因此触动,“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因为他这句话,施六丑慢慢没了笑,他唇角动了动,深深望着习牧,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然后他从裤兜儿摸出个小瓶子,拎着链子在习牧面前晃了晃。
习牧看着被他扔掉的瓶子,又看施六丑,“骗子啊你……”
施六丑极喜欢被习牧看着,那双颜色偏浅的瞳,没有情绪时浮着一层冷意,有了情绪,就无尽惹人。施六丑回望着习牧,“那之后我一直随身带着,见它一次就更想你一些。”
习牧不习惯太腻歪的话,他没忘施六丑还硬着,挠挠鼻尖先解决当下,“你这怎么办,我、我可……”
施六丑乐,抚背安抚习牧,“先说好,这个我真的可以等,绝对不强迫你。”
习牧嘁了一声,“你的话能信几个字儿啊。”
“我要是想强迫你,干吗挡着你吃糖,两次机会呢,你发情,我愿意,一炮即合,还省咱俩口舌呢。”
习牧气,上手捏施六丑的嘴,“你这嘴,怎么就!这么欠!你才发情!”
施六丑握住习牧的手,轻吻几下指尖才放开,“我真的能等。”
“那你……去冲个澡……”
施六丑恋恋不舍地放开习牧,“洗碗同理。”
无所事事地过了下午,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回来,因为一个人变成两个,平常琐事也新奇起来。
晚上,吃了饭习牧窝在沙发上,想起什么似得摸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儿,又想起什么似得憋嘴作罢,明显有点儿不愉快。
他之所以不愉快,是因为东边那俩人最近太不把他当回事儿,也太不对劲儿。他和温烈丘上一次对话,还是对方向他确认纵火的同校男生,之后再没动静。温烈丘性格如此,习牧不和他计较,过分的是阮令宣,明明是发一句回三句的主儿,最近倒也玩起高冷,仿佛把他忘了。
施六丑就在他边儿上,眼快瞥见了备注上令宣宝宝四个字儿,还非明知故问,“给谁发信息呢。”
习牧随口一句没谁,想了想,倒向施六丑打听起他的朋友来。
施六丑左右觉得没什么,便把温烈丘的事儿说了,他本意是怕习牧以为自己被朋友冷落,没成想,说了,脾气更大。他话说完,习牧二话不说就给阮令宣发了视频,他们那边正是中午,阮令宣还正好在医院,一接听,就劈头盖脸地吵起来。
听着习牧骂完阮令宣骂温烈丘,嗓子都劈了,施六丑适时出来解围,挤进屏幕,跟他们打招呼。
习牧气温烈丘出这么大事儿都没人和他说,但镜头一晃扫到李负代,情绪便收住了。再次见那人,再次见他的笑,习牧还是止不住发怔,随口聊了两句,才说出那句时隔好久的谢谢。
挂了视频,习牧立即定了机票,行李都没带,拽着施六丑一溜烟往机场去了。飞了十几个小时落地,出了机场就往医院跑。他们落地时是凌晨,到医院也不过就三点多,找着病房时天色还没亮,温烈丘也睡着,习牧悄声推门进去,站在床头看了人一会儿,又默默离开。
就看这么一眼,身边人的情绪却明显不一样了,松懈了一路的紧绷,显露了疲态。施六丑和习牧慢慢走在走廊,突然问,“你很在意他。”
习牧不自觉点头,“他和阮令宣,都对我很重要。”说着他吸吸鼻子,“所以江月和李负代,也是。”
“为什么。”
“没有哪种付出是理所应当的,人该学会感恩啊。”话说完习牧侧头看了看施六丑,看完又把脸偏向一边,手却突然挽上他。他没好意思直接牵手,顺着手腕慢慢下滑,才牵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