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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灵野 完结+番外 (何言叶)


  十年里程松本也处过一两个对象,但他平日忙碌,总无暇顾及情感之事,再加上年轻的时候有些自命不凡,处过的那两个城里的女孩儿都因为同样的原因和程松本分了手。程松本更不可能和乡下的那些经人介绍的女孩结婚,所以这个从小到大都不缺关注和爱的年轻人,到了三十还依然单身。但他从来没被外人催逼或者嘲笑过,除了他的亲爷爷向他施加过压力,这个压力是无形的,程松本能感觉得到,只是越施加压力,他就越不想“传宗接代”。身体是程松本自己的,他不想做的事,没人能控制他,他想做的事,也没人能阻拦。
  那天寒潮刚巧降临,程松本老实地按照程式穿了缝着红边的黑袍子,他与另外三人扛着冷风,上午就到了季姓男人的家门口。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早起的程松本早早地吃了个闭门羹。
  季家男人这次连门都没让程松本进,他在程松本走后的几个月内一定到处打听了这个奇怪的人,也必定了解了一点关于祭祀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同意把他的孩子交给这帮来路不明的人。季姓男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富翁,但凭着他那点儿本事养活一个孩子肯定没问题,更何况还是个男孩儿。
  乡土的神鬼文化对季姓男人这一代人的影响已经很小了,他们出生的那段时间管得正严,从那个阶段过来的父辈们也不怎么敢提及那些不可说的事情,所以这个祭品的父母一代,没几个愿信鬼神,更不会像以前的人一样那么单纯好商量。想要走孩子,那绝对是门都没有的事儿。
  程松本被季家的大门挡在外边,他没打算进去大闹一场,只是在季家的男人要掩门时,用脚抵住了即将关上的木门,不带敌意地说了一句:“我不但知道这个孩子将来的命运,还知道你的妻子今晚就会死,这是他们的命,我不管你现在信不信,很快就能见分晓。”
  程松本的手隐藏在袍子里,他说完这句话后,把脚也收了进去。
  “你信不信你现在就会死!”
  男人的声音从第一个字开始升调,响度越来越大,“死”字是炸裂开来的,随之门也被声波炸裂了。煞气就在他说完死字之后猛速扯开大门,他一定以为程松本想用什么诡术诅咒他的妻子,怒着一撸袖子便往程松本脸上挥出一个坚硬的拳头,口中还发出了“嗯”的使劲声。程松本没学过什么拳脚功夫,但他身边的保镖绝对不会允许他受伤。身后脸被黑红两色涂满的几人见状一拥而上,合力将挥拳的男人按倒在地,男人在几双手脚的压制中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抓伤了一奴的脸,抓得自己一手的肮脏,而一旁站着的程松本安然无恙。
  “死去吧,我现在就打死你!”被压制的男人口中满是愤懑的言语。对方成功被激怒了,毫发无伤的程松本在不远处松了松他脖子上的系带,慢悠悠地抻了抻根本就没有一丝褶皱的布料,然后两手叉在跨上,一脚从袍子里露出,身子微斜,正打算语重心长地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妇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家里的老人在问男人外边的情况,程松本听到立刻让奴放人,说了句晚上见后,便带头走向远处。他知道孩子的生辰,并且有深刻的预感,那个生辰一定是准确的,所以他上午来打招呼,只是想提前好言好语地和男人聊聊,以便在不产生过分误会的情况下顺利执行他的每一步计划。其实在几个月前,在第一次见到那位季姓男人后的几天里,程松本连续做了几夜与季家有关的梦,他梦见了季家孩子长大之后的样子,还梦到了吴未。梦不再出现之后,程松本现实里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他意识到如果他反对继承,任由承家人来处理,这个家庭必遭受无法申诉的苦难,他们的孩子可能会像吴未一样被囚禁,甚至有可能幼年夭折。他深知接触外界能给人带来的变化,深知二十年的禁锢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是何等深重的灾难,他不想让愚昧重演,而断绝一切只能靠他来完成,所以他才不得不先“继承”。
  程松本在到季家之前就已经想好并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他信任的这个几个奴能不辜负他的信任,向他的爷爷传达他想让奴们传达的,他就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万无一失。这是最好的情况。
  因为天太冷,程松本一行人根本无法在室外静待太长时间,中午的时候,程松本带着几个奴到了附近一个相对看起来高档一点的饭店吃饭,程松本在吃饭的过程中还对几位年长者以前辈相称,并再一次和他们讲了自己得到孩子之后会将孩子处理掉,他说处理的时候还特意做了手砍的姿势。在这次午饭之前,程松本就和奴们“坦白”了他的具体计划,他叛逆,不想让承家得逞,所以要杀死孩子。他希望这些前辈在承槐本面前演一出戏,一人说孩子路中途冻死了,一人说孩子被程松本掐死了,另一人说孩子一出生就死了,三人争执不休后统一说孩子死在了程松本手上,看着程松本亲手把孩子埋了。
  承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程松本是个不肖子孙,奴虽然不敢这么想,也不敢这么说,但心里都门清,他们肯定能猜到程松本打了其他的歪主意,不但不打算把孩子交给承家人,更不可能简简单单地杀掉祭品,可没一个人能猜到程松本到底会怎么做,也没一个人敢问,在程松本面前都只会一脸“明白”地附和。程松本原本是想通过几人的反应来判断他们从承槐本那里获得了什么指示,但那几个衷心耿耿的奴硬是没展露出一丝破绽。
  饭桌上的几个人都在独自盘算着什么,互相都猜不透心思。程松本知道这些奴不会完全按照他说的去做,即便他是这些奴是看着他长大的,但相比于他自己,承槐本在奴们的眼中更加神圣不可侵犯。他更知道无论多么严丝合缝的设计,都瞒不过他拥有缜密心思,老当益壮的爷爷,所以他就反其道而行,胡乱策划,即便这些奴之后会告密,即便他的爷爷知道他在耍招儿,也猜不到到底想耍什么招儿。
  承槐本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定会穷追不舍,但是程松本只要持续装赖,承槐本根本不可能把他肩负着复兴家族重任的亲嫡长孙怎么样。况且承槐本没有铺设天罗地网的能力,不论是他还是那些奴,几乎都是些连县城都出不了的老迂腐,对于真正年轻力壮的程松本来说,对付起他们,简直小菜一碟。
  那天将入夜之时,程松本一行人又来到了季家的大门口,这时季家的大门从里边牢牢拴住,通过正常途径肯定没办法进入,几人就打算搭人梯从旁侧翻进去。家里的狗不住地叫,有年老的男人顾不上狗吠匆忙外出的时候正好撞上了闯入者,形单影只的他根本架不住一帮在夜里穿了黑袍的人的围剿,但也没有惶恐和害怕,只是在与那些一眼无法判断来历的人面前慌张地吐出了几个字,说他儿媳妇快不行了,得请医生。老爷子大概是季姓男子的父亲,这时的他被面前的人挡了去路,急得朝几个方向快步踱来踱去,还说着“不能啊,不能啊”这样的话。
  程松本和以往的承姓人不同,他不会怜惜强者,就爱同情弱者,他知道里边死人了,不忍心看到这副悲惨样,但他的目的又太明确了,他深知感性在现实面前屁用没有,便让一奴陪老人一同去找医生。他表面上是安排奴制约老人的行动,避免其他人被牵扯进来,但实际上程松本是想把这个奴支开,毕竟他爷爷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越少,他越容易隐藏意图。之后程松本带上剩下两个奴往屋子里搜。
  地面上的屋子里没听见有人的动静,程松本很快就改了方向,召集手下搜索季家地窖的入口,经过一番搜查,一个奴率先发现了孕妇生产的私密场所。季家果然为了躲避他们把产妇挪到了地下。三人找到入口后,便如一口一口吞咽进胃的食物一样,一个一个深入到地窖的大空间里。
  还没完全进入就听见了妇人的喊声,婴儿的哭声也很大,孩子应当是顺利生下来了。程松本留一人待在地窖口待命,传递信息或者准备支援,而他则打头阵,第一个到了地窖底。
  地窖里燃着几座烛灯,烛火燃烧得并不剧烈,显然是氧气不充足。里面摆了一张简陋的窄床,床板上隐约躺着一个女人,女人还没有摇曳的烛光有活力,程松本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就是传说中会被祭品克死的母亲。亲眼目睹了这个场面之后的程松本仿佛突然看见了 “承”这个字显现在了他的眼前,像咒画一样困住了他,又像光一样印在了他的身上,他用手拨,想要抹掉,光却紧紧贴着他,在手上,在身体上,他一瞬间变得不坚定,但下一瞬间又被科学意识救了回来,他努力辩解,认为女人的死并不是因为神鬼或者承槐本在暗中下了什么诅咒,而有可能是生产用力和缺氧。可如果女人真的是因为在地窖生产才导致死亡的话,那让季家人感觉恐慌并且把产妇搬到地窖造成产妇死亡的罪魁祸首,就是承家的人,或者说,就是他程松本自己,一切都是承家人害的。他不敢这样想,但他不得不这样想,不得不想如果世上真有神鬼,承家人一定就是现世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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