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他和夏可很轻易就搞清楚了这把匕首的主人,这可是克里斯杀人的证据,他可要好好保管,说不定以后就会派上什么用场呢!
说完,克利普斯又乐了:“为什么要跟奥图的王子联姻呢?如果是和乌尼曼的二王子,她现在就算是你的嫂子了。”
“那个私生子不是我弟弟,”夏可鄙夷。
外面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指挥声,号角吹响,房间轻轻晃动了一下。
他们要出发了。
他们此行,是去奥图帝国,与南方联盟商讨合作的。加西亚现在一心想要栽培自己十四岁的儿子,为了给他铺路,他决定用克里斯作为筹码,与奥图帝国的二王子联姻,以换取军队来帮他抵御伊尔纳的讨伐。
是的,伊尔纳已经开始对吉罗岛出手了,刺杀计划失败,他们又因为黑沙堡的角斗场意外失去了两名贵族,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加西亚的道卧底的消息,伊尔纳的女王伦琴已经开始与自己的心腹商量进攻吉罗岛的相关事宜了。
而奥图、乌尼曼两国,与伊尔纳的矛盾更是由来已久。
乌尼曼与奥图两国,与西海岸相隔了一个圣伦度,圣伦度这座城池由魔法工会长期统领,不在三国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伊尔纳占据了地理优势,坐落于圣伦度的南方,他与这座三不管的城池长期霸占了西海岸的港口与贸易,这一点,一直令其他两国的君主耿耿于怀。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隔着遥远大海的东边,除了找不到具体位置的精灵之森,还有一处繁荣的东大陆,那里有精致的瓷器、丝绸、香料……是商人的天堂。南方联盟由此而来,毕竟,哪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会和钱过不去呢?
入夜,夏可坐在房间的窗边,眺望着远处的满天星斗,对克利普斯闲聊。
克利普斯端着一杯红茶有些疑惑“晚饭过后就没看见奥尔,他去哪儿了?”
夏可摇摇头。
“是不是第一次坐船,所以不舒服?”很多人都会出现晕船的情况,奥尔从下午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克利普斯这么一说,夏可也想起了奥尔下午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他站起身,说:“我去看看。”
他们三个人同住一个大房间,又分别有自己的卧室。
克利普斯点点头,又懒懒的靠了回去:“去吧。”
夏可走近奥尔的房门,隐隐听见了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奥尔好像摔在了地上。
夏可吓了一跳,赶紧开始敲门,站在门外大喊:“奥尔,你在里面吗?是不是生病了?快把门打开!”
第21章
奥尔坐在地上,背靠床边,一下一下的喘着粗气,他的诅咒发作得比上个月还要提前,再这样下去,他怀疑,自己可能连一年都无法坚持。
“奥尔!奥尔!快把人打开!!”
外面,夏可敲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就像是砸在他的心上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奥尔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盖住了自己的兽瞳,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字:“滚。”
离开这里,别靠近我。
外面安静了一秒,敲门声再次响起,夏可的语气也开始严肃了起来:“奥尔,开门!”
奥尔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别吵!”
果然,门外的人听到声音,安静了。
奥尔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下一秒,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奥尔一直不良于行的右腿的脚踝处,一圈黑色印记若隐若现,奥尔闷哼一声,捏碎了旁边的椅子扶手。
“砰!”
一整巨响响起,将他的意识从深渊之中微微拉回,奥尔睁开被汗水糊住的眼,一个熟悉的人走进了房间。
“夏可,你们怎么回事!”远处传来了克利普斯的声音。
“没事。”夏可平静回应,关上了房门,走进,居高临下的看着奥尔。
房间中没有点上蜡烛,只有微弱的月光时有时无的伴着微微有些摇晃的船体洒进,将坐在地上的人投下了一片黑影,他的兽瞳藏在头发下面,黑色的鳞甲被黑夜遮盖,高大的身躯有些佝偻,透着一股颓败。
“你这人什么毛病,不舒服为什么不叫人帮忙?”他觉得这个人特别欠收拾。
在他看来,他们两个已经算的上是朋友了,刚才那个滚字几乎是从这人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能听不出来有问题就有鬼了。
他伸出手抓住了奥尔的肩膀,想要看一看这个人的情况。
却不想,下一秒,一直坐在地上垂头喘着粗气的男人却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压在了地上。
听着近在耳旁的粗喘,若不是身体贴着身体,感受到了他轻微的颤抖,夏可几乎以为这个人其实是发了晴。
这种该死的时候,奥尔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要兽化,所以只能用这种蠢办法,让夏可没法看见他幽邃的兽瞳与鳞甲。
但是夏可却要被他给压死了,他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这个大个子伯爵:“快起来,我带你去找药医。”
“刚才,我让你走,为什么还要进来?”他从没见过这么不知趣的人,就连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的诅咒发作的时候,都会按照他的意愿,让他自己独自待在房间。
“我又不是傻子,你是不是真的有事,我会听不出来吗?快点起来,我带你去找医生,是不是晕船了?”他某个朋友在谈恋爱的时候,曾经严肃给他科普过一件事情:
女孩子说不要,那就是要;女孩子说没事,那就是有事;女孩子说不想看见你,就是要你赶紧哄。
夏可觉得这是一条很好用的守则,用在克利普斯那种厚脸皮的人身上,是行不通的,但是对付奥尔这种闷骚、不轻易流露自己情绪的人,绝对有道理。
“呵。”奥尔稍稍将自己身体中的那股横冲直撞的力量压了下去,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靠回了床边:“我没有事,你可以走了。”
夏可:“……”
谢谢,有被气到。
“你有完没完?快跟我去找药医。”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矫情上了?
“夏可……”奥尔拽着夏可纤细的手腕,将白皙的腕子给攥出了一圈红印子,“我不需要治病,你明白吗?他们……对我,没用。”
没有用的。
什么,都对我没用。
我是个注定要因诅咒而死的人,你明白吗?
没人能救我,你明白吗?
夏可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叹了口气,也没有挣开自己的手。他拎起奥尔的一条胳膊,将人从地上带了起来,扔到了床上:“既然是这样,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醒来,都会好的。”
奥尔已经没有与他争辩的力气了,他扯过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皮肤上的黑色鳞甲死死的盖住,闭上的眼也不愿意再睁开。牙齿咬得咯咯响,仿佛又回到了父母死去的那天,苍凉与疼痛交织,那一刻,奥尔发誓,他死的那天,一定要耗尽自己的本源,召唤传说中的地狱黑火,拉上整个世界陪葬。
预想中离开的脚步声很关门声没有响起,他弓起来的后背上反而多了一点重量。
特别奇怪,明明隔着一层被子,但奥尔就是觉得,那一小块地方像是被烧着了一样的滚烫。
夏可叹了口气:“很抱歉没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会好的,奥尔,相信我,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床上突然暴起的人给反扑在了床上,夏可有点懵,再一次觉得这个人特别欠揍,他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身上人的后背:“快起来!”
“你为什么不走。”奥尔特别不明白,他把头埋在了夏可的颈窝,兽瞳愈发幽深,扣住身下人脉搏的双手手背也长出了黑色鳞甲。
他的动作就像是在捕食一只懵懂的猎物。
夏可整个人被奥尔锁死,半点不能动弹,但是这次奥尔并没有自己把重量全部都压在他身上,所以并没有很难受。
可是……
踏马这姿势也太诡异了!!!
他开始怀疑奥尔不是发病了,而是喝多了。
夏可没好气的说:“走走走,这就走,你放开我……我靠!!”
肩膀一痛,夏可说到一半的话被硬生生打断。
这混蛋怎么回事QAQ,咬人就过分了吧!!!
夏可今晚在顶层加西亚举办的宴会里喝了几杯酒,有点热,所以回到房间就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他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亚麻白衬衫,就这薄薄得一层。上面这混蛋一口下去就出了血。
颈间有灼热的喘息,肩膀有明显的疼痛,夏可大脑“嗡”的一声宕机。
口中明明是血的味道,奥尔却没由来的感到有些甜腻,血液渗出那一瞬间,身体的疼痛消失了大半,奥尔的外形也恢复了正常。
“你他吗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死!!!”夏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暴走了。
知不知道好歹!他好心来看他,居然被咬??
夏可开始用力反抗,想要把身上的人推开。
他现在特别想静静。
为什么他的傀儡一口就被要碎了??为什么他一下就被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