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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睡不醒 (一件禾衣)


  “贝里殿下要你死。”
  “为什么?”
  “时间会解答一切。”
  该隐握紧了亚伯的手。
  无人回应。
  亚伯全身发烫,脸上散步着异样的潮红。
  阳光已经从云中显出。第一缕光线落在亚伯的发顶,将那湿漉漉的亚麻色卷发映得泛起柔和的光泽。第二缕光线落在该隐的肩上,皮肤由内而外点燃,将衣服灼出了一个小洞。
  “你带他走。”该隐开了口。
  “……不行。”
  一个低微的声音打断了赛特将要出口的“好”。
  亚伯虚弱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执着地否定道:“该隐,你不能这样。”
  他的嗓子隐哑,只能发出气音。
  “我可以。”该隐自我肯定道,“你要尽快从白塔离开,不然就会有危险。”
  “可你会死。”亚伯抓住对方的手,但已经没力气用力了。
  “如果像蛾摩拉一样,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该隐宽慰他。
  “你别这样,我的存活……”亚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能继续开口,“我的存活不能建立在你的死亡之上。”
  “没关系,我愿意。”
  亚伯短促地笑了一声,但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我不愿意……”
  “这可由不得你……如果阳光没有用该怎么办?”后半句话是该隐对赛特问的。
  “不会的,阳光是最好的除菌剂。”赛特这么回答。
  他的这番讽喻让该隐的神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沉静地颔首:“我该去哪里?”
  “城外西面的农田。”
  “你先带他回室内。”
  亚伯被他们的自说自话气得头晕,从该隐的怀中翻身出来,摔坐在地面上,愤怒地喊出了声:“你们——凭什么忽略我的话?”
  “我不能让你死。”该隐蹲下来。
  他望见亚伯不可思议的表情:“所以你让我看着你死?”
  该隐的下颌抵着亚伯的前额,小声告诉他:“我们不一样,亚伯,我罪有应得。”
  亚伯听不懂他的意思,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你说清……”
  但该隐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他的后背已经开始渗血了。焦黑的皮肉和鲜红的血液在皮肤上画出一片怪异的纹路。
  “该隐!”
  “同他告别吧,亚伯。”赛特也蹲在亚伯身边,劝慰道。
  他这话激得病人又一阵急促的咳嗽。
  亚伯剧烈地喘息着,双臂发软,几乎撑不住坐姿。
  赛特连忙扶住病患:“冷静,亚伯。”
  缩在屋里的人们看见异常者离去,又受到阳光鼓舞,渐渐从楼里走出来,聚拢回来。
  “赛特阁下,现在怎么办?”
  “将亚伯送往白塔,光暗失衡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视角跳得貌似有点多。
  我发现行文节奏是不是有点快了
  _(:з)∠)_


第37章 重归平衡
  首领听见地下室发出的巨大撞击声,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
  “那人跑了,而且梅里亚那时候正在地下室……”异常者把后面的猜测藏进心里。
  首领已经顾不上梅里亚了:“这次我亲自去,杀了那外来人,要么把该隐带回来——”
  “不不,您听我说,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医院,周围到处都是能把他救下来的人和设备,所以我们去了也没有用……”
  “所以?”
  “您想想,外来人确实被攻击了,绝对撑不过这今天。如果该隐真的留意那人,发现了他的状况,一定会试图挽救他的性命。他要么会回来找我们寻求解药,要么就干脆听从代言人的命令,直接选择 ‘自我牺牲’了……”
  “绝对不行!预言者所说的人很可能就是他!我们绝不能任他送死,那样整个聚落都有危险!”
  “但第二种方法的可能性才大,首领。该隐现在不会信任我们的,第一种方法的可能性小而又小。我们只能尽快阻止他的自我毁灭……”
  “自我毁灭就是遵从代言人的要求?牺牲地点在哪里?”
  众人一时鸦雀无声。
  “走,去找!”首领怒喝一声,“一批留在城外,一批去城内,一定要把他拦下来!”
  阴云裹挟着湿气向城外飘动。
  借助云层疏落的阴影,该隐径直奔往城西,一路无人阻拦。在雨天,没有人敢以性命为赌注出门,躲进屋里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沿着小路翻过城墙,出了城再往西面走是一片金灿灿的麦地。
  该隐的脚步慢下,眼底被铺天盖地的金色刺得阵阵跳痛。
  暂借流云的遮蔽,他还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体面地迎接最后的结局。
  该隐想起了之前赛特将他吊在树上的那一次。
  阳光烈狱,向死而生。
  这话原先听起来像诅咒,可眼下,他越发觉得这是一句祝福。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云彩稀薄了一些,身上的温度开始升高。
  麦地也是一个好地方。高高的麦秆在微风中摇摆,饱满的穗子摩挲着裸露在外的皮肤,触感柔和,又有几分尖锐。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最初他和亚伯也是在这样的旷野里生活着。牲畜,农田,还有彼此唯一的依靠。
  略带湿气的松软泥土扯着他的鞋底,拦着他前行。
  该隐随手摘下一株麦穗,还在琢磨赛特的身份。
  为什么一定是自己和亚伯?难道就这么巧吗?
  贝里殿下……会和自己的罪行有关吗?
  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将亚伯带离困境,这算是一种赎罪的方式吗?
  灿烂的阳光热烈地拥抱农田,该隐的头顶传来炙热的烘烤感。
  远处奔来了两个黑袍的异常者。
  该隐倾身跪在农田里,膝盖和手心蹭得满是尘垢。
  他将脸颊藏进臂弯里,感受着后背迅速升温。
  亚伯。
  在麦秆的细微阴影中,该隐想起了自己的“本意”。
  我在赎罪了。
  我愿意以死换取你的原谅。
  可我没法告诉你,你也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这可怎么办?
  我的种种行为……应该算有意义吧?
  火焰烤灼着他的脖颈。
  烫。
  该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连游移在面前的气息都带着强烈的焦灼感。
  疼。
  如果在蛾摩拉的时候,他更小心一点就好了。
  如果亚伯没有受到伤害就好了。
  那么,他们穿行在两个城市之间,就是该隐为亚伯死了两次——这是迟到的忏悔,所以惩罚加倍也是应该的——你会因此原谅我的一时冲动吗?
  一时冲动。
  该隐想到这里,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都快忘了。
  亚伯能这么平静地和他相处,完全是因为他对以往一无所知。
  如果他想起了过去……
  可如果他想不起过去……
  麦田里有一片麦秆的怪异地向四周倾倒。
  远处的两个 “异常者”对视一眼,向着麦田靠近。
  可他们前进的速度远没有阳光直射的速度快。
  麦田里升起一簇明亮的火光。
  两人在田埂边齐齐停下脚步。
  “你看到了?”
  “里面是人。”
  “肯定是那个……独行者。”其中一人吞了口口水,“他居然没穿外套。”
  火光灼灼,从麦田中央开始燃烧,又蔓延到四周的干燥作物上,顿时铺出一大片焰色。
  “他死了?”
  “死定了。”
  “怎么办?”
  “不用我们问,这种火光肯定都能看得见。”
  这光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死了?”首领匆匆赶到,怒喝出声,“他怎么死了?”
  没人应声。
  “未来要出问题了!你们这群蠢货!”首领怒气冲冲地向着所有人喝道,“我们承受不起预言者所说的后果!”
  时隔多日,亚伯终于又看见了那座白塔。
  上一次看见还是在那个石窟中,从上而下望过去,处处是精雕细刻的图案花纹,纯洁无暇,美不胜收。
  但此刻,白塔就像一座坟墓。
  这种想法让亚伯急促地喘息起来,可空气完全吸不进肺里。
  在空气中溺亡的想法让他痛苦地攥紧了衣领。
  “很快就结束了。”
  有人在他身边劝慰道。
  死亡吗?
  “都离开这里,塔要启动了。”
  周围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了。
  我要回到石窟之中了?
  该隐会在那里等我吗?
  我要向他道歉。我连累他一次次经受死亡的折磨,那种感觉必定不太好受。
  该隐……
  亚伯跪倒在冰凉的水晶地面。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绽出明丽绚烂、纷繁复杂的色彩。
  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剧烈收缩、膨胀。
  毒药。
  他还记得脖子被异常者撕下一块肉的痛楚。
  他瘫坐在地面,双手颤抖。白塔顶端的柔和光芒不断扩大,渐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光明之中。
  我要死了,亚伯心想,要回到石窟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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