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青青的姑娘接过婆娘手里的两包药,婆娘叮嘱她:“记得给钱少爷说,两种药要分时段喝,千万别混在一起。”
萧子君回过神来,掌柜的已经将药打包好递给他。
“多谢。”接过药他刚想走,被掌柜的叫住:“公子,外面雨大,借你把伞吧?”
掌柜的面相还算和蔼,他拿了把伞递给萧子君,萧子君道:“不用了。”他转身离开药铺,手上的昭世嗡的一声,给他绽开了一个透明屏障,将冰凉的雨水都阻隔到了外面。
回去的时候,方远坐在桌前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见萧子君进来便一脸欣喜地喊道:“师尊。”
“嗯。”萧子君把药包放在桌上。
方远拎着药包,闻了闻,然后皱起了眉:“这是什么?药?谁喝的?”
萧子君看了他一眼:“你喝。”
方远将它一推:“我好了,我不喝。阿嚏——”
方远觉得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这张嘴只要一说什么话,事情就跟他反着来。他揉了揉鼻子,尴尬地笑笑:“快好了快好了,不用喝药的。”
萧子君没理他,把药递给宣闻,叫他煎药去了。
屋子里就剩方远和萧子君两人,方远问起他昨晚的事,萧子君大概跟他说了一下,方远立刻说道:“师尊,我们今晚要不要再去看看啊?我真的好了,不信你看。”他拽住萧子君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让他感受一下自己已经退烧了。
触到方远的额头,温温热热的,确实没有昨晚那么烫了,萧子君愣了一下,缩回手说道:“好了就行。”
方远笑道:“那今晚我们一起……”
“睡觉。”萧子君打断他的话,顺便打断他想乱跑的想法。
“啊?”方远轻轻啊了一声,师尊说什么,今晚我们一起睡觉?
方远当然知道萧子君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觉得这话有点尴尬。
萧子君好像也发现了,于是改口说道:“我是说你今晚哪也别想去。”
好像……更尴尬了。
屋里安静了几秒,方远打破沉静,“师尊,那个……”他看着萧子君放在桌上的昭世,有点委屈:“昨天我都没有用上昭世。”
说不喜欢那是假的,一把绝世神剑放在他面前,他连剑都没抽出来过,里面长得什么样都没看到,不免有些遗憾。
顺着他那目光,萧子君看了一眼桌上的剑,说道:“你不许再碰它。”
方远蔫了,果然,师尊的心就如海底的针,说给你就给你,说不许你碰就不许你碰。
好吧,不碰就不碰。
方远悻悻地收回目光,不多时,宣闻端着一碗药回来了,乌黑乌黑的黑药汁儿,他一进门满屋子都飘着苦味,方远闻上一口胃里都翻江倒海的。
等宣闻把这个碗放到桌子上,方远才知道什么叫绝望,这碗药满的都快溢出来了,他低下头,碗里映着他的脸,脸上的表情非常微妙,不知道他跟这碗药汁谁更苦一点。
他看看宣闻,又看看萧子君,求饶似的说道:“师尊,师兄,放了我吧,这一碗下肚,估计今晚我就起不来了。”
“你想起来做什么?”萧子君反问道。
方远:……
“别怕,我给你讨了这个。”宣闻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是两颗腌制的梅子。
方远心里一凉,他也不喜欢酸的。
两双眼睛盯的他发毛,最后他扭扭捏捏地拿起了那碗药,却怎么也下不了嘴,他正要再一次讨饶,一抬头对上萧子君的眼睛,还以为这次要挨骂了,谁知道萧子君将桌上的那把剑往方远面前一推,说道:
“喝完了就给你玩。”
第11章 探查(4)
看着萧子君的□□裸的诱惑,方远扪心自问,自己是那种为了玩一玩绝世好剑就向黑苦药汁低头的人吗?
片刻后,他有了答案——
屏着一口气,他一口完了那碗药,甚至在喝药的过程中他以为这辈子就交代在这了,不过还好,喝完之后他还活着,顺便还把宣闻给他的两颗梅子给吃了。
那个药汁已经是苦到发酸,梅子也是酸的,他都快分辨不出来嘴里到底是什么酸,总之那张脸皱在了一起。
“喝完了,师尊我喝完了!”方远把碗反扣过来,示意没有药汁流下来。
萧子君把昭世给他,方远拿着剑欢喜的不得了,而且这剑拿在手里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就是一把普通剑的温度。
他从剑鞘抽出剑,对宣闻说:“师兄,陪我比划比划?”他本来是想找萧子君比划的,后来一想,两人悬殊太大,比起来没什么意思。
宣闻似乎很有兴趣对战昭世,他拿出自己的剑:“好啊,我给你喂招。”
萧子君没来及说上话,他两个徒弟扔下他就跑了,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外面的雨没那么大了,但还在细细地下着。
方远拿着剑感觉沉甸甸的,而且这把剑在好像在自己颤动?
“唰”一下,方远挥了一击剑气过去,宣闻挡了一下,剑气被分流开来撞到旁边的石头上,石头应声削成了两半。
昭世很久没有出剑了,这些年没什么大的事情,萧子君就很少出山,即使出山了他也不经常使用昭世,昭世此时显得异常兴奋,几乎要脱开方远的手。
它的剑气凌厉且霸道,带着方远的手朝着宣闻唰唰就甩了两剑,宣闻用的算是一把上好的剑,很锋利,但他抵挡了两下之后,剑身虽然没有断开,却留了几个小豁口。
昭世似乎还不满意,这次带着方远直接朝着宣闻冲了过去。方远想阻止它,但是现在的他内力不够,想要把控昭世几乎不太可能,难怪师尊不给他用了,这就是个坑吧!
他喊了一句:“师尊,我控制不了它了!”
萧子君站在旁边看着脱缰野马般的昭世,又和方远对视了一眼,冷静的厉害,没有想插手管管的意思。
方远没办法,一松手打算甩了它,昭世上跟抹了胶水似的甩都甩不掉,他暗骂了一声:我艹!哪知道昭世听了更猛了,他带着方远砍完石头砍柱子,砍完柱子砍花草,最后以头捣地把人家地面都戳坏了,吓得方远直叫唤:“别闹别闹,都是别人家的东西,弄坏了咱赔不起的。”他又说道:“我刚刚不是骂你的,我是骂……”他想了一下,不能骂宣闻,等下昭世再一下冲过去了怎么办,更不能骂师尊,不然它护主反过来把自己给捅死了怎么办?
就这片刻的时间他心里峰回百转,最后抬头一看,钱之鸿刚好带着几个人打着伞从另一边过来了,他悄声说道:“我是骂那个人的。”
说完,昭世嗖一下和他的手分开了,咣当就掉到了地上,方远赶紧捡起来,这剑的臭脾气还不小。
钱之鸿带着人走的近了,萧子君听到叮当叮当的声音,他有意看了一眼钱之鸿后面的人,粉色的衣襟,打了一把伞,脚腕上带了两个铃铛环扣,这是早上给钱之鸿送药的那个女子。
萧子君在看她,而她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方远看。
方远走过来的时候,头发被细雨打湿了,前额的碎发软耷耷的贴着,他用袖子抹了把脸,忽然感觉头有点晕晕的,脚下一个没站稳,身子晃了晃,一只手从后面及时扶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是师兄,他朝着宣闻一笑。
钱之鸿上前和萧子君打招呼:“萧道长。”他看着满地的石头碎屑,地上还有个窟窿,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
萧子君道:“两个小徒切磋,不小心弄的,对不住。”
钱之鸿笑笑,不仅没生气还反过来夸两人剑术好,甚至问了要不要再搬几个石头来让他们练剑,被萧子君拒绝了。
面上和钱之鸿寒暄,萧子君有意无意地在打量粉衣女子,借着收剑的姿势,他转身从方远手里拿回了剑,粉衣女子落在方远身上的目光被打断,萧子君发现她看的竟是方远的……腹部?
“宣闻,你先带他回屋吧。”萧子君看方远小脸惨白,样子可不怎么好。
方远回到屋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自己跑到床上蒙头又睡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半夜。
下午的时候雨就停了,晚上乌云散去,有些月光照进屋子里。方远屋里没点灯,他背对着门睡着,有一阵轻烟顺着门缝飘进来,过了一会,门嘎吱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四下很静,只能听到叮当叮当的响声,一路到了方远的床前。方远睡的很熟,浓密的睫毛盖下来,有些微微的颤动,因为这两天发烧的缘故,他的脸色不太好,嘴上稍稍有点起皮,看起来有点病态。
被子被掀开,有人摸了摸方远的胳膊,精壮白皙的小臂上有一道伤口,刚刚结痂。那人仔细打量着方远的睡颜,接着一条腿就攀在他的被子上,然后另一条腿也伸到了床上来,整个人趴在方远身上,她一动,叮当的铃铛声在夜里就很明显。
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真是生的白净好看,如果不吃掉,抓去做个小郎君也是不错的选择。她贴着方远的脸缓缓吸了口气,方远年轻,又是多年修习正道,体内至刚至阳,纯净无暇,腹部的灵气更是聚集,源源不断地向四肢百骸迸发,一口就能让人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