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炻眯了眯眼眸,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盯着白陌阡看了一会,冷哼一声道:“这话你可以留着去和国师说,我的任务只是将你抓回去。”
白陌阡闷笑一声,他对上司炻的眼眸,咬了咬牙,眼眸闪过一丝凌厉,“被你算计,被你诬陷偷上古宝物,现在又要将我五花大绑绑去天衍司,呵......司兄,小弟奉劝你做个人!”
话音落下,白陌阡抬腿一脚踢向司炻面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
司炻一惊,慌忙朝后仰去。
白陌阡右手翻掌向上,他咬牙握拳,灵力贴着身子拍开,缚在他身上的金线一截一截断掉。
缚灵绳乃用冰蚕丝制成,会根据使用者的道行深浅显示出不同的威力。
司炻道行远在白陌阡之上,白陌阡为了摆脱司炻的束缚,冒险用了千钧刃断开缚灵绳,自己也受到了灵力的反噬。
白陌阡顾不得这些,他偏头吐出口鲜血,挣扎着飞身跳出窗子。
“疯子,你找死!”司炻眼神一凛,他没想到白陌阡竟然倔强到了骨子里,当下他左脚点地,纵身一跃,飞身追了上去。
白陌阡提着青铜古剑跌跌撞撞逃进一个巷子里,他靠在墙上缓缓滑落在地上。
内丹早已受损,能逃到这里白陌阡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大口大口地咳血,前襟已经被鲜血染红。
“跑啊,怎么不跑了?”
司炻慢条斯理地走来,他眯了眯眼眸,手中的缚灵绳闪着火红的光,随着他的走动一前一后微微摆动着。
白陌阡推倒身旁的竹竿,咬破手指拍了拍地面,那些竹竿便向离弦的箭一般朝司炻飞去。
白陌阡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着向前跑,刚跑过拐角,他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白陌阡抬头,他实在撑不住了,紧紧抓住那人的前襟,嘶声道:“救我......有人要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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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迟淮和方瑜第一天入学就杠上了。
原因很简单,这两人一个年少轻狂,一个嚣张跋扈,都是日天日地的校草校霸,还都是基因完美无可挑剔的Alpha!
一校不容二霸,年级第一也只有一个。
于是,两位日天日地的Alpha展开了全校第一角逐战。
四中同学叫苦不迭,两位神仙打架,能不能收一收自己那压倒众生的信息素啊!!!
直到有一天,学校安排体检,检测出这两位神仙的信息素相关系数竟然是1,两人的要素相关程度是100%。用通俗的话来讲,这两人就是天生的一对!
手里捏着体检报告单,两位A互相对视了一眼,迅速退开一米多远。
迟淮:媳妇,咱两要不休战讲和?
方瑜:滚。
年少轻狂满嘴跑火车攻×嚣张跋扈傲娇受
第2章 欠债
白陌阡话还没说完,结果一口真气没提上来,就那么浑身是血地倒在那人怀里变回了一只白兔子。
黎绍从集市上回来,刚拐进自家府邸所在的小巷,就被白陌阡撞了个满怀。手里提的桂花糕尽数洒在地上,黎绍稳住重心,微微蹙眉,“啧”了一声,垂眸看向怀里的白兔子。
倏尔,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瞳孔皱缩,缓缓抬头,看向了自家园子的那株桃树。
那株枯死了几千年的桃树,在一瞬间抽芽开花。
眨眼间,满树桃花绽放,如同西方仙界的绚烂云霞,落英缤纷。南海仙岛三千桃花的芳华灼灼,也抵不过这一株逢春枯木的桃之夭夭。
此时金乌西落,一勾弦月渐上柳梢,城中华灯初上,满园桃花,阑珊灯火。
黎绍记得,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抓着他的手与他许下了约定——
等这株桃树开花的时候,他便会回来。
月上柳梢头,枯木逢春时,人约黄昏后。
我终于到等你了。
司炻挥袖挡开飞来的竹竿,他咬了咬牙,眼底的杀意翻涌,抬腿迈步,脚下的火焰漫延开来。他料想白陌阡定跑不远,所以慢条斯理地走过了巷子拐角,抬眸,正对上黎绍淡淡的眼神。
“先、先生......”司炻脸色瞬间大变,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身上的杀气和嚣张火焰霎时褪得干干净净,他手脚僵直在原地,额头滑下豆大的冷汗。
黎绍将目光移回怀里浑身是血的兔子,他抬起右手轻轻搭在兔子身上,手腕上的一圈血红色符咒碎裂开来。黎绍慢条斯理地给兔子顺毛,他并不抬头看人,语气很平静,“是你打伤的?”
司炻手忙脚乱地跪下来,他抱拳行礼道:“兔妖招来血鬼魑害了不少长安城中的百姓,小辈奉国师之命前来捉拿,不料惊扰了先生,望先生见谅。”
黎绍垂眸扫了他一眼,皱眉,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怒意,“你是不是觉得你在天衍司过得太舒坦了,我的兔儿你也敢碰?”
话音轻飘飘地落地,却如同天雷在司炻耳畔炸响。他匍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司炻吞咽了一下,“先生莫要为难小辈,小辈也是在为朝廷办事。兔妖伤人,小辈便要捉拿他回天衍司。”
“啧……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和我讲规矩了?”黎绍撩了撩衣袍,看向跪在地上的司炻。
话音刚落,只见他周身金光耀眼,来自阴曹地府的业火从黎绍脚底下漫延,不紧不慢地将司炻包围。倏尔一阵狂风大作,闷雷阵阵,司炻惊恐抬头,只见头顶浓云翻滚。
天罡地煞阵!
司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困于此阵者,必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入轮回,且要尝尽地狱业火无尽炙烤之苦。
“不知我天衍司怎么触怒了先生,先生竟要动用如此残酷阵法?”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司炻慌忙道:“国师!国师救我!”
来者是天衍司国师商烨,只见他长身玉立,身着一袭金线滚边麒麟袍,墨色长发半数用玉冠束起,半数散在身后,眉眼凌厉,肃肃如松下风,遗世独立。
黎绍头也不抬,懒洋洋地送了他一句,“伤了我的兔儿,就该罚。”
商烨面色一沉,看来这位是不打算卖他这个人情了。
黎绍挥了挥衣袖,用宽大的袖子将白陌阡罩住,这才抬眼看向商烨道:“当然,你要替你徒儿受这天雷业火,我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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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陌阡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有一座青山,青山上云霭缭绕,山中竹烟青霭,桃红露浓,林深飞虹,鹿饮溪岸。一条阡陌小路沿着山势蜿蜒而下,白陌阡看见了两位少年。
梦中人总是看不真切,梦中两位少年的对话倒是听得清楚——
“师兄。”
“嗯?”
“你说墨谷汇聚天地灵气,为何后山那株桃树却枯死了呢?”
“可能太懒了吧,懒得他都不想发芽开花结果了。”
于是那少年笑了,笑声很爽朗。
白陌阡也跟着傻笑,仿佛他就是那少年般。
然后他看到了那株枯死的桃树。
树干有三人合抱之粗,盘虬错杂的枝条宛如华盖般伸展,遮蔽了半边苍穹。白陌阡心想,这桃树若是开花了,定是人间最美的景色。
倏尔一阵大风刮过,将画面揉碎了散开来,等白陌阡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画面。
他看见自己浑身是血,躺在一个人怀里。那个人的面容模模糊糊看不清,但是白陌阡能感觉得到那个人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
白陌阡看着自己握住那个人的手,笑着许下了一个约定——
“师兄不哭,我们做个约定吧......后山那株桃树开花的时候我就回来,那时候,你一定要在树下等我。”
枯木逢春时,人约黄昏后。
那个人,那个在他梦里因为他的死很伤心的人,是谁呢?
白陌阡伸手想要抓住那人的衣袖,猛一凛,指尖触碰到一丝温凉。他缓缓睁开眼,雕着华贵纹饰的斗拱映入眼帘,他微微侧头朝四周打量,发现自己躺在一软帐中。
这软帐罗纱不知是用何丝线织成,此时微凉夜风撩起了罗帐的一角,鎏金在烛光下灿灿生辉,就像是裁下一段晚霞揉进料子里一般。
白陌阡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疼感很真实,看来自己还没死。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醒了?”
白陌阡吓得一个哆嗦,他坐起身,掀开垂帘软帐循声望去。定睛细看后,他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男人么?怎么穿的这么……红!
一个披着朱红色锦绣纩袍的男人正静静坐在书案旁,锦绣纩袍上绣着大瓣桃花,桃花瓣金线滚边,娇艳欲滴,就像是将南海仙岛怒放的三千桃树裁了一角直接披到了身上一般。
男人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铺满在两肩,烛光映在他的侧脸上,眉秀而长目,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挑,将凌厉的轮廓衬得温柔了些却不显得轻佻。
白陌阡坐在床上运了会气,当时着急逃命,他没功夫细细打量撞上的人,只记得那人的眸子很亮。
莫非救他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想至此,白陌阡下床,犹犹豫豫走到那人身旁,缓缓眨了眨眼眼眸,“是你救的我?”
黎绍放下书,转头看向白陌阡,目如点漆,眸间的笑意深了些。他启唇,又是一副懒洋洋的腔调,仿佛没吃饱饭似的,“今天一大早,你躺在我家门口,浑身是血。我怕官府找我麻烦,只能将你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