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凶兽晃啊晃,晃啊晃,这尾巴上奇怪的东西貌似粘到自己身上一般,它也似乎有要把自己给晃晕的节奏,渐渐的速度放的缓慢,貌似在同顾虞玩耍。
这边的白让和一众弟子见状也纷纷将一直提着的心稍微放了放。
此刻白让吹起玉芦,丝丝音律缓缓而出,而魔龙来回摇曳的尾巴此刻带顾虞竟转至自己面前,目不转睛,像是把玩一件玩偶,而早已七荤八素的顾虞见此情形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再粗喘一下,他怕它会突然一个心情不好尾巴一甩将他丢进自己的嘴里!就在此时,那魔龙张开嘴巴深呼吸似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晃了晃脑袋,喷了顾虞一脸的口水,黏黏腻腻的在脸上甚是难受!它似乎在强打着精神,它似乎想要再玩一玩,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众人所想的心情不好,反而像是心情不错,想要陪着顾虞玩耍一番,但是伴随白让吹出的音律,此刻应是已困的要命。
接着在众人始料未及之时,它吐出来了一颗深藏魔龙体内的寒破珠,寒破珠乃经冰翼魔龙极寒体质所炼,冰寒彻骨,其能量非一般人身体所能承受。而此物也只在古籍中有所记载,却没想到还真的存在!
此刻它竟像是和玩伴分享自己物品一般,拿了出来,却又极其霸道的吹出一阵寒力送进了面前顾虞体内。用意似乎是“我困了,给你分享个我自己的宝贝先陪你玩会儿!”随即便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
呼噜声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来!
而吞下寒破珠的顾虞此刻全身竟是撕裂般的疼痛,接着便已不知身之所在,伴随着凶兽收回蜷缩起来的尾巴,顾虞也从高空摔落,像是一片没有生命,即将迎来寒冬,脱离枝头的殷红枫叶,没有一丝挣扎,只有那“佟”一声与地面接触的闷响。
所有一切的发生,不过在转瞬之间,甚至从察觉异样就已飞身过去的白让都没能来得及阻止——
……
时过境迁,同样的地方。
此刻白让已换好衣服坐于宴堂之主位上,眼神不自觉的瞄向了右手一排宾客位上最后坐着的与一旁众人正谈笑风生的身影。
这个人,他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和当年的顾虞一样,体内都有寒破珠。陌生的是,除了这点,哪里都不甚相像,莫非只是巧合?可这顾消如此削弱的身体是如何承受这寒破珠的极寒之力的?
还是……他真的回来了?可是他体内牵制寒破珠的炙根草又在哪里?
可他书房里的七星琉璃盏,并没有任何异动。
而顾虞体内的炙根草,是他为保其性命亲手种下的。
这个人并没有。
那个当年昏迷了半个月后,清晨起身又可以活蹦乱跳的顾虞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那年寒破珠入体是本该命绝的!
救了他一命的是灵山境万年才生得一株,日子比白让来这世上还要长久的炙根草,外加白让的半世修为——
万年的炙根草是有灵的,只生于蓬莱山易顶峰,与世世代代的灵山境子弟同为一体,如果是顾虞,那自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入浅湾,因为有了炙根草等同于成为了灵山境的人。
可这顾消体内没有,却也是进去了!
当年为了让顾虞活命,白让将唯一的一棵炙根草种其体内,包裹了那颗寒破珠令那极寒之力被束缚其中不得发散,护住了心脉灵力,如此才不至于损伤他的身体。
可是让炙根草完完全全的和一个人融为一体,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况且当时自己刚降伏了魔兽,本就重伤在身,即使现在想起,也会心有余悸。
这边正在吃酒的顾虞更是想不通,为何刚刚还对其纠缠不放的白让,却又为何突然就转变了思绪放了他,而且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那个浅湾可是前前后后去了两次,第一次整个灵山境子弟合力才将那冰翼魔龙镇压驯服,只知道自己睡了一大觉,醒来后就不见了白让,众人皆言他闭关了。
那次闭关,貌似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可这次他与那魔兽单打独斗,虽受了些皮外伤,看他此刻如此正经的端坐中堂,可见并未伤及内力。
思虑期间突然感觉到一双眼睛似乎在向自己这边看。
正当他要抬头看向那目光之处之时,从宴堂门外匆匆忙忙进来一仙童,着急麻慌的样子直奔中堂坐着的白让。
只见仙童在白让耳边低语几声,似乎话还没说完,宴堂门外就又陆陆续续进来几名仙士,身着金黄刺龙爪纹衣衫,气势汹汹,手拿一道烫金的仙旨。
见此阵势,众人纷纷起身,拱手作揖,白让亦是走下中堂,低头作揖。
来者竟是那神君岑夫子右翼神将戴之义,他拿着仙诏出现,必是发生了什么有违仙道的大祸之事!
众仙家皆知,神君左翼神将冥恩,是问功行德的喜君。而这右翼神将戴之义,就是那论处是非正邪的刑君。
当然像小虾米无名修士等身份肯定是配不起这刑君亲自诏书的,除了像累及白让这样的仙首。
只见戴之义信手将那仙诏一点一点拨开,开口道:“蓬莱灵山境座下仙士白青人,有失仙身,失德违义,为己谋私,入世期间,为得佳绩,施邪术私引灵怪入世,已祸降清泉寺,邻里百姓众生,深受其害,现以天规九十九道雷电劈身,除去仙绩,永世轮回人间疾苦!”
他口中的白青人,是这次宴庆的主角。一袭白衣,名如其人,皎皎君子,风华万千。
第14章 支援
“呵呵呵呵呵呵——”
仙诏刚宣毕,寂静的宴堂竟是从门口处传来一阵低笑。酸涩而又轻飘,似有似无。
“谁在笑?”戴之义收起仙诏向身后望去。只见唯有一男子仍端坐其位,而那貌似轻蔑的笑意此刻扔荡漾在嘴角未曾散去!
正是那名声远扬的逍遥君!
但零星的笑意很快消失,让人难以捕捉。听到声音立马起身的顾虞呈现给大家的却是一脸的迷茫困惑还有眼睛里那一抹不可察觉的狡黠。
“诶呦!实在不好意思,小仙无意中竟是冒犯了将军,初来乍到,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听那仙诏真是说的词句俱佳,一语中的,一点也不笼统含糊,真是让人意犹未尽,一时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没能忍住情绪,失了礼数,还请见谅!”顾虞起身抱拳作揖。
众人皆是一脸鄙夷,心里道: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戴之义见是一介初出茅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仙,就没再留意,复又将身子转了回去,看向白让!
可是这背后悠悠的又传来了声音:
“可是小仙有一点不甚明白,刚刚将军宣读的仙诏说作乱清泉寺的主谋是这为己谋私的灵山境白青人仙士,是他用邪术招来了灵怪!可大家怎么都说是一群怨念深重,从地狱爬出,前来索命的厉鬼呢?这灵怪和厉鬼——好像不是一回事儿吧!小仙见识短浅,只是有这么点疑问。”
的确,这灵怪和鬼怪之说定然不是一个层面的。这灵怪乃万物幻化亦或是已历数道劫数怨念丛生的灵识所化,大多皆可渡化,可鬼怪不同,怨念深重,或是被恶毒残害的修士,或是世间被无辜摧残至死的凡人,无法渡化,不能够渡化,除非怨念根除,或大仇得报。当然鬼界有鬼界的自然定法,凡是能打破这定法的,那定是有着天大的怨念了!
“你听谁说的?”戴之义复又看向此人,双目已冒出怒火。
“不是,神将,您不要发怒,我只是听大家都这样说,听清泉寺附近邻里百姓也这样说而已。”顾虞一脸嬉笑的解释道。
“是啊,的确是这样的!我也听说这清泉寺索命的是一群厉鬼!”
“对对对,还接二连三的有人失踪!”
“失踪的都是小孩子!”
“造孽啊!”
“谁说不是呢!”
……
……
“既然此事广为传言,众口不一,恳请神将禀明神君,容白让将此事彻查清楚,再做决断!”白让字字坚定,丝毫未留情面。
这边的游厉本来就此事是灵山境门下白青人所为而怒意中发,心想灵山境弟子作乱清泉寺,如果不是已查出祸首,岂不是这后果要他顶包不成!将发未发之际,出乎意料的是这逍遥君冒了出来,三言两语,竟是搞得此刻众口铄金,事实真相不甚明了,就又暂且将怒火给压了下去。
“奥——,那看来战神殿下对此决断是有异议了?说实话,我也只是个跑腿的,有什么问题还是您亲自登顶光明殿同神君讲的好。这白青人么——,本座定是要依诏带走的,也请战神殿下不要为难于我才是!”说着招手示意身后两名仙士,上前押解此刻立于白让身后,未置一词的白青人。
白青人从事发到现在未曾给自己辩解一分,这也让一众人等颇具疑惑,是不是真的与他有所干系。所以除了刚刚顾虞挑起的一阵喧哗,也就再没人说些什么。
白让再次开口说道:“那恳请戴将军告知神君,青人可以带走,但需容我两个月时间入世勘察,待将此事彻查清楚之后,再做处罚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