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云·无情宗唯一正常人·行:欺负小姑娘!你们令人发指!注孤生!
江·无情·原:一切美色都是别有心机,大师兄你还小,不要被骗了。
云·无情宗唯一正常人·行:那你在干什么!
江·无情·原(对白白比心中):晚楼不算美色,他怎么能算美色呢,他是绝色。
第91章 他是瞎了
大约是姑娘的眼泪终于有用了,江原手一松。
苏婉儿将手一把抽回,不再看他。
“圣教内部出现了分歧。”苏婉儿揉着手腕低声道,“不知是谁说圣女曾经流落在外一个孩子,教众希望他回来,但拔珠他们不愿意。”
拔珠为首的勾魂使一直和圣女作对,苏婉儿那天在圣殿外偷听到拔珠与阿娜的谈话,知道他们要往西域来,人小胆大,好奇心重,眼珠子一转就偷偷跟了过来,结果跟丢了人,就一直在西域附近转悠,没想到撞上了江原。
“我若能把圣子带回去,圣女一定会高兴。拔珠他们也绝不会得逞。”苏婉儿看了眼江原,心里憋着闷气,“你们爱信不信。”
她若是和拔珠一伙儿的,就不必跑上来挨这顿气,早联合拔珠将云行等人杀了个干净。依苏婉儿如今的身份修为,对付几个弟子,还需要勾魂使出手吗?
苏婉儿所言情真意切,能看出没有半点虚假,云行都看的出,难道江原看不出?江原倒不是看不出,只是因为苏婉儿先前总是一口咬定与他是旧识,然而江原根本不记得这桩事。
自在无情宗经过成沅君那桩事,知道或许连薛灿都对他有所隐瞒以来,江原只相信自己。尤其是试图套近乎误导他言行的行为,简直是犯了江原大忌。
“拔珠不知道你在这里,那他们来西域做什么。”江原记得他要进西域时,见过拔珠和几个魔修。“你们圣教几时同薛灿认识的?”
可是苏婉儿道:“圣教与西域有往来又不是一天两天。圣女说从前你们西域的人教中求药,还将教内上下搅了个鸡犬不宁。从来就不讲道理。”
一直都有往来?这事江原怎么不知道。
他狐疑道:“什么时候求的药,我怎么不知道。谁求的药,求的什么药?”
“你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呀。又不是你求的药。”苏婉儿逮着道理,就冲江原开炮,“再说了,你不是连我都不记得,你还记得些什么?”
江原既然对她三番两次试好都不留情,想必确实是将从前的事忘了个精光,你看他现在一问三不知,现在不说他说谁。
“你不信我,那坏小子说的话你也不信。”苏婉儿将手朝白晚楼一指,“他长的那么好看,我见过了当然不会忘记。你倒是问问他,我有没有说谎。”
白晚楼?
江原看了眼正在不远处打坐的白晚楼:“与他有什么关系。怎么,你该不会告诉我,除了小江哥哥,你还有个小白哥哥?”
“……”
苏婉儿看着江原,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之余。她本来以为,或许只是江原记性不好,可他竟然连与白晚楼一道这件事都忘记。难道江原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江原不记得,那白晚楼记不记得。
这么一想,苏婉儿面上气恼的神色便淡了。她想起先前孙玺替白晚楼扎针时,孙玺曾说过白晚楼是因为道元有损,才致毒气趁虚而入,冲上天灵顶,叫他犯起癫狂之症。白晚楼会变成这个模样,而江原又不太像从前的小江哥哥,难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情宗的威名,圣教早已耳闻,只是苏婉儿与江原分别时还小,连白晚楼的名字也不知道,又如何知道这大名鼎鼎的无情宗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江原心中对苏婉儿有很多疑虑,但见苏婉儿忽然陷入沉思,心中一动。他望了眼白晚楼,忽然闷哼一声,闭起眼睛,似有痛楚之色。
声音再小,在场几个人又岂能听不见。
云行松开抱剑的手:“你怎么了?”
白晚楼虽没动,却已看了过来。
江原缓解着眼部的刺痛:“没什么,大概因为扯了眼纱,叫日头照的眼睛疼。”他对云行道,“先前晚楼替我敷过的草药,我觉得效果很好,不知还有没有。”
苏婉儿:“我有——”
江原暗中将苏婉儿一踩。
苏婉儿顿时面色一变。
云行道:“苏姑娘不是也有药?”
脚痛的苏婉儿:“……用完了。”
白晚楼无声望来,满脸写着‘要你何用’,很快就转身走了。是他采的药,他知道它长在什么地方,应当怎么处理才能用在江原眼睛上。原本山洞中还有,可是先前被江原一闹腾,早就散成了药渣。
云行正看着白晚楼,就听江原道:“大师兄。”
“啊?”
江原朝白晚楼处扬扬下巴:“跟着点。”
云行:“……”
直到云行去追白晚楼,他还在路上反思自己,明明不久前,江原还是一个给他递东西的小跟班,曾几何时他竟然需要听江原的话行事了。就因为他成了师叔嫂?如此说来,以后江原岂不就比他大了一个辈分。云行觉得自己的后槽牙会经常疼。
却说云行与白晚楼一走,江原立马放下捂眼睛的手,三两下将苏婉儿拉扯到一边,低声道:“你认识他?”
苏婉儿张着嘴:“你不是眼睛疼吗?”
“疼啊。”江原坦然道,“但又不会疼死。”
他当然只是借个理由把白晚楼支走。
江原沉声问苏婉儿:“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问白晚楼你有没有说谎。白晚楼怎么会知道我与你是否见过?”
“……”苏婉儿看着江原,摸不清江原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到他自己时,他一脸不关我事,提到白晚楼,他就一定要究根结底,问个清楚。苏婉儿只一犹豫,随后道,“我是不认识他,只是我见你时,便见他就在你身边的。”
江原头脑中一片空白。
他重复道:“你见他同我在一起。”
苏婉儿点头。
江原又道:“你叫我什么?”
苏婉儿眨着眼睛:“小江哥哥啊。”
她叫的是江原,从没叫错。
白晚楼很快就将草取了来,他来时,江原与苏婉儿分站一处,苏婉儿揉着自己的手腕,不时偷偷瞄江原,江原却像一个石雕,站在那里久不出声。
云行手里拎着一个水壶,方才他借着白晚楼取药的机会,去那潭中打了点水,见苏婉儿与江原僵立在那里,不禁道:“你们吵架了?”
苏婉儿道:“我可没有,是小江——”
江原淡淡望过来,苏婉儿便闭了嘴。
苏婉儿本以为白晚楼才是最凶的那个,江原一定是温柔和煦如春风,如今看来并不是。她忽然就记起来,小江哥哥拉她起来时,对她虽然温和,对那些地痞流氓却看也不看就将人脖子一掐随后吊在树上的。
倒并不算是善人。
白晚楼没有留心这些,他的眼中向来没有任何人,哪怕你们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他也毫不在意。只按着江原坐下,替江原敷药。
江原顺势而为。他在栖凤谷多年,遍识天下药草,当然认识白晚楼手中的草药,能解灼伤。但需要将草茎弄碎,再将草汁涂上眼皮,任其药性渗透。这草要现采现用,白晚楼如何认识药理,如何知道它在哪里,又如何将它弄碎的,用剑剁么?
江原视线在白晚楼唇边掠过,那上面还有一些绿色的汁液。最方便的做法,一般是直接拿口舌嚼碎了。可除了大夫,有谁会这么做,不怕有毒么?他闭上眼,任白晚楼冰凉的手指抹过眼皮,心境之复杂,难以言表。
如果苏婉儿没有说谎。那便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苏婉儿见的不是他,只是认错了人。
能与白晚楼日夜相对结伴同行的人,江原只听说过一个,这个人如同针一样扎在江原心中,叫江原想不听也不行。但是江原既没改头,也没换姓,难道那个人竟与他一般模样的吗?倘若如此,连照情他们也应当认识,为什么不说?
一个人即便想要算计,想要瞒天过海,也不可能留不下任何一丝痕迹。倘若一个不知道,两个不知道,难道三个四个也不知道,整个无情宗的人都不知道?弟子年轻无知,那顾青衡不知道,金非池也不知道?
何况,苏婉儿即便认错人,却没叫错人。
她叫的确实是江原的名字。
那便有第二种可能,苏婉儿当年见的人确实是他,只是江原自己不记得了。
江原有些迷茫。
难道,在他不记得的岁月中,他出过谷,见过白晚楼,甚至与他一道相处过一段时间。那白晚楼记得吗?薛灿知道吗?他回谷后,难道把白晚楼忘记了吗?
自出无情宗,江原觉得自己跳入了一个沼泽,愈往前游,陷得愈深。薛灿倒三番四次劝他回头,但江原不肯。往事那么分明,又那么不分明。
衣带在他脑后系了一个结,那淡淡的霜梅气息便要离开,江原下意识抓住白晚楼的手。但他抓住了白晚楼,却不知怎么说。
说什么,说以前见过?几时。江原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拿什么去问白晚楼。白晚楼又怎么会知道,白晚楼比他更不如,早已将前尘往事忘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