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第二十七章 黑狗
偷鸡被抓个正着,纪慕夏紧张地差点拔腿就跑。
在他有限的人生里,这还是第一次做贼。
但是村民的愤怒在谢秉言早有准备的掏出钱包后,就消失了。
用一张一百的毛爷爷打发了村民,谢秉言轻松耸耸肩:“你瞧,解决了。”
纪慕夏:“那你还让我哥先走。”
搞得他以为要有一场恶斗。
谢秉言嘿嘿一笑没解释,纪慕夏怀疑,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隔音一下纪繁春。
真是幼稚。纪慕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公鸡也死了,怎么好像没什么变化?”
“既然不是时间,那吃了也无妨吧。”姜建国笑呵呵地砸吧砸吧嘴,让纪慕夏非常怀疑这胖子的真实企图。
纪慕夏直接道:“我怀疑你就是想吃鸡。”
“咸菜吃的太烦了,我来做个鸡打打牙祭。”姜建国提着被自己压死的可怜公鸡,找地方处理。
谢秉言看着已经被拔毛的公鸡顺口问道:“那主人不是很在意鸡,奇怪,民间不是说公鸡血可以辟邪吗。这村子,不需要公鸡血吗?”
纪慕夏顺口答道:“鬼节用不着鸡,反而要用到鸭。”
谢秉言:“鸭?”
纪慕夏一愣,对了,他怎么忘了。
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奇妙,有些时候不经意间看到的消息,特意去回忆时想不起来,有时候因为一两个引子就会勾起回忆。
纪慕夏此时想到的,就是以前看民俗时不经意看到的一些信息。
“据说人死后要过奈何桥,鸭子会游泳。”
“嗯?”谢秉言敏锐地察觉到纪慕夏的情绪不太对,“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些事,现在还有点不确定。”纪慕夏看看走远的姜建国,冲谢秉言招招手,低声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鬼节是一种灵魂崇拜,在这一天,人们烧香祭祀祖先,祈求家人健康平安,家人也趁此机会得以团聚。
这团聚的,不单单是生者,也包括死者。
鬼节鬼门大开的时候,死者的亡魂也会通过鬼门,来到人世间与亲人团聚。
按照传统的说法,讲究的人会从七月初十就开始准备,一直到七月十五零点鬼节到来。
自七月初十开始,家家户户将厅堂打扫干净,在神龛前置香案和祖先牌位,备酒肴果品连日供奉,以迎故祖。
到了七月十三,焚烧冥衣、冥钱,在灵屋祭奠新逝的长者。
七月十四是送祖日,用冥纸写上祖先的名讳在户外焚烧以祭奠故祖。
七月十五是鬼节,鬼节要烧纸钱。烧纸钱也不能只烧给自己的亡亲,也要给无后人的亡灵烧一点,以免他们在阴间为难自家故祖,于是有了七月十五晚为孤鬼“烧孤衣”的传统。
在过鬼节祭奠祖先时,有些地方比较讲究,会用鸭子做祭品。因为据说人死后要过奈何桥,鸭子会游泳,祭拜祖先时所用的纸钱、衣物要靠鸭子驼过奈何桥。
纪慕夏说完自己还记得的信息,“这是比较古老的民俗传统,但是遵守的人已经很少了,很多人到了鬼节比较避讳,早早回家不出门,鬼节其他风俗更是不会遵守,我也是没想到。”
因为很巧,村长要求玩家在钟馗庙祭祀的步骤与这相似。
这里没有能直接看到时间的物品,没有日历钟表,玩家不知道来到村子里的具体时间。
“如果按游戏的尿性,十五鬼节可能是第十天,倒推的话昨天应该农历的初六。”纪慕夏陷入难以抉择的时候,“但是从今天村长给他们的纸钱算,今天又应该是十三。”
“还有一种可能,时间流速不正常。”谢秉言补充道。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已经能猜到这次的时间是鬼节,能估计现在大概日期是七月上半旬。
“这鸡,还吃吗?”谢秉言已经闻到了烤鸡的香味。
他吞了吞口水,看向那边胆大的吃货姜建国已经把可怜的公鸡烤熟了。
自备了火源和佐料,准备的相当齐全。
纪慕夏同样吞了吞口水,连着两天的清粥咸菜吃的他无比思念营养剂,好歹还有各种水果味。
“还是别吃了,总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
看着姜建国拿着烤鸡走过来,有点不舍的撕下一丝鸡皮递过来,纪慕夏直接拒绝了:“你自己吃吧,我们不敢吃。”
他没编造借口,是看在姜建国为人还不错的份上也说明了一番。
姜建国浑然不在意,大大咧咧道:“嗨,没事,放心好了,我游戏里吃过几次,食物都没事的。”
纪慕夏嘴唇动了动,想到了上一关的那位汉学家。
如果让姜建国去汉学家经历过的毒药公爵游戏,大概第一晚上就会死吧。
谢秉言同样拒绝了姜建国,后者也不在意,美滋滋一个人把烤鸡吃完了,吃的满嘴流油。
确认了公鸡不代表时间,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纪慕夏和谢秉言准备进钟馗庙。
就在进门的一刹那,纪慕夏心里若有所感突然回头,看到外墙墙根下似乎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跳跃而过,看起来就像是黑猫。
纪慕夏脚步顿了顿:“刚刚有没有看到一只黑猫?”
谢秉言:“没有。”
纪慕夏想了想,暂时放下,走进神庙。
神庙内一阵喧闹,玩家并没有按村长要求打扫和烧纸,而是围成了一团,似乎在吵闹着什么。
纪慕夏在外围看到纪繁春和秦椒二人,凑过去汇合。
“怎么回事?”
回答他的是秦椒,她带着看好戏的笑意道:“昨天失踪的那几个人回来了一个。”
秦椒说的是昆喜和大背头昨天在村长还没到来时,强行让自己手下两个玩家去神庙周围地方探索后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的玩家。
两个都是男玩家,只回来了一个,身上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但是平白失踪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在这到处都是鬼的游戏里,谁也不敢保证现在还是本来的玩家。
秦椒也说:“谁知道现在还是人是鬼。”
“我记得昨天原本就少了三个玩家。”纪慕夏若有所思。
总共十八个玩家,昨天钟馗庙里他们最后到来时只有十五个玩家。出去了三个一直没回来,加上后来被派出去的两个玩家,一起住进村长的农家乐旅馆的,只有十三个玩家。
早上昆喜又死了,现在按原本的过程应该只有十二个玩家。
但是今天回来了一个,只回来了一个。
怎么都让人奇怪。
纪慕夏听到那边有人声音尖锐地质问:“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是怎么回来的?是不是踩着同伴的尸体回来的!”
“我真的是人!”那个男玩家叫罗森,一副文弱的模样,被众人怀疑的责骂的脸涨的通红,“是鬼早就凉了!”
“王哥,你要相信我!”
“行了。”大背头,也就是王丰,看到罗森对自己使眼色,心里有了计较。
“我的人我自己盯着,你们管好自己就行。”
他拦下其他玩家的质疑,让这位本就是他派出去的小喽啰玩家回归了自己的队伍。
尽管其他玩家有些畏惧不愿意让罗森靠近,王丰依然把他带在身边。
“把别人当傻子呢。”谢秉言对王丰的小心思十分不屑。
早上是是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王丰如果真的相信罗森,就不会不把后背交给他,时时刻刻依然跟他拉开距离保持警惕,而且一定会带上其他玩家,并不单独与罗森相处。
他是怀疑罗森消失的这段时间,有了什么新发现,等着坐享其成。
只是罗森本就是被王丰强迫出去的,现在真的会对王丰说实话吗?
谢秉言看了那边几眼,没有再管他人。
今天每个玩家都被村长安排了纸钱,他们提着自己装了纸钱的竹篮去了偏殿。
正殿供奉着钟馗像,偏殿供奉着祖先牌位。
牌位前的桌案上,香炉点燃了三炷香,下面的铁盆里也有烧完的纸钱,有玩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按照流程,四个人规矩的挨个上前,上香,烧纸钱。
整个过程没出什么意外,十分顺利,让四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完成了最基础的任务后,纪慕夏上前一步,近距离观察着牌位。
“牌位上有名字吗?”秦椒照顾着纪繁春,没有离他太远,不方便上前查看。
有了以前的阴影,真怕又写的是玩家的名字。
纪慕夏摇了摇头,还好,这一次比较正常。
牌位上很明显,供奉的大部分都是钟姓,这在村子里比较常见。比较传统的风俗上,写牌位或者墓碑时,会在女性姓名前冠上丈夫的姓氏,所以乍一看全是一水的同一姓氏。
“咦?”看着看着,纪慕夏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秦椒立刻提起心来:“怎么了?”
“好巧,我差点以为看到昆喜的名字了。”纪慕夏看清楚后解释道,“看错了,是钟昆喜,大概是同名。”
这里的牌位十分多,前前后后分了五六排,加起来有两百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