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挖过矿。
卡洛斯立刻在双方战斗的地上主线基础上,发展出地下支线,一场猫鼠游戏紧锣密鼓般上演。
*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人们都感到地在脚下震动,尔后他们听见很大的碎裂声——房子就像一块蛋糕一样被飞来的巨物碾瘫了,路边的行人都被飞溅的碎片、石块所砸伤。
当震荡声在空气中也消散,只留下温和无力的漂浮的尘埃。
躲在窗户后偷看的人们纷纷跑出来,呆呆地看着那片废墟,注视着超出他们庸常生活的一幕。
这时,目睹整个过程的路人中,有人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神使拿着香炉,盛满了坛上的火,倒在地上,随有雷轰、大声、闪电、地震……”
“第一位神使吹号,就有雹子与火掺着血丢在地上……”
“末日的号角吹响了……吹响了……[3]”
人们的面色中便紧跟着流露出恐惧,争先恐后地扑倒在地,发出痛心而恐惧的哀号:
“神啊!神啊!不要降罚于我们!”
“怜悯啊!怜悯啊!将会发生什么事啊?”
妇女小孩都害怕地哭起来——他们这一生也没见过炮弹,没听过炮响,并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东西,也想象不出来那个轰轰地轰城墙的又是什么,甚至不曾学过“射石炮”一词,他们朝着废墟跪着,狭窄又脏污的街道上跪满了人。
只有苏试一个人站着……
1428年10月8日晨,从钟楼高射的石弹,飞过鹿昂的城墙,将一座平民的房屋打成齑粉,地面陷进去一个泥坑,巴鲁的父母被砸死了。
[1]莎士比亚《亨利六世》
[2]化用《伊利亚特》
[3]引用《圣经》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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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SR人物卡
外号:“奥兰多的私生子”
姓名:约翰-德-裴鲁瓦
年龄:26岁
职业:雇佣骑士&指挥官
身高:188
准备改前面一个细节,守军一方300重骑+200轻骑,有效兵力约一千
第十八章 :帮帮我吧
为了激鹿昂守军出战, 卡洛斯在守军射程外竖起一根行刑柱, 将俘虏吊在上面,命令弓箭手一箭一箭地慢慢射死。
俘虏连绵不断的惨叫声震慑了城垛后的守兵, 但裴鲁瓦很快予以报复——
代理主祭穿着他圣洁的祭袍登上城墙,挥舞着十字权杖咆哮着宣布将卡洛斯施与绝罚[1],回应他的是代表黑太子的愤怒一炮。
*
深夜, 用于向全城市民发出警报的大铜钟敲响。
嘹亮的嗡鸣声在夜空中像涟漪般一圈一圈向四方荡去。
“英军杀进来了, 那群该死的英国佬!”
街道上响起闹哄哄的声音,很多人只穿着衬衣就从房子里跑出来,提着短剑一探究竟, 远处传来在屋顶上站岗的小号手吹响的小号声, 只见鹿昂城西南方一片火光熊熊……
人们便以为鹿昂已经陷落, 很多人都发狂了。
神庙医院响起妇女的呜咽和孩童的哭喊,男人们咒骂着向外逃……苏试在迷糊间醒来, 尽管他蜷缩在医院走廊的墙根, 却差点被纷乱的脚步给踏到。
他及时地站了起来,却抢救不了他的铺盖, 黑暗中,人们胡冲乱撞, 互相推挤咒骂。赶过来的男辅祭们厉声维护秩序,而女辅祭和净者将各处墙壁上的油灯点亮。
苏试爬上神庙的屋顶,努力看清状况——
很多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地奔跑, 试图跑到他们想象中的安全地带;还有人语气沉痛的表示要丢掉老婆孩子, 和伙伴约定翻墙逃出城市, 游过香伽河……
城中一片骚乱,到处是零星散乱的火光。
第二天,苏试才搞清楚,原来是一支英军队伍试图通过地道潜入鹿昂,幸亏被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尽管守军控制住了事态,谣言与充满迷信的悲观语调,仍然像野草一样在鹿昂疯长。小酒馆、街头巷尾……充斥着诸如“王太子已经抛弃了鹿昂”“神庙的墙壁流出了血液”“邪祟已经潜入了城市某某被恶灵附体”的谈论。
此后的夜晚,鹤嘴镐硁硁砰砰的声音从地下不断响起,人们躲在黑暗里偷偷地狂挖密道或地下室,希望在神使的号角吹响后能躲过一劫……躲过英军的掳掠也行。
神庙的钟声更频繁了,晨祷和午祷分别增加到了两场。
许多年后,让-德-苏拉,一个被称为喝过“灵酒”的诗人,在《编年史》中书写“圣女”贞德时,提到了鹿昂,并没头没脑地写下一句:
“最初的命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苏试坐在侧殿的屋顶上,圣殿的金色穹顶在他身侧熠熠闪耀,而蓝天如画卷在眼前铺展。
许久,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远眺何方。
对于他来说,那只是一座小房子,并不能被称之为“家”。随着那座小房子的坍塌,巴鲁残留在在他意识中的爱怨憎也一并烟消云散。
其实,苏试也知道,自己可以扮好一个客人的角色,“欣然”接受新的身份,不必在意巴鲁的情感。他可以让父亲沉浸在“我的儿子要飞黄腾达了”的美好幻想中,让母亲免于愧疚,让埃里克高兴地向别人吹嘘自己的弟弟就要在祭司院当差了……
他并不恨他们,但并没有大度地原谅。
因为他害怕重蹈覆辙。
但不管是巴鲁还是他,终归要学会放过自己。
一只白鸽飞落到苏试的膝上,向着他挪呀挪橘红色的小脚丫。
苏试取下信筒中的纸笺,展开阅览:
“对于埃里克的状况我无能为力,抱歉。至于围困战,我曾在学校里模拟过2000年的全息近古战,当时使用的是测地雷达,能将地下百米内3D成像。不过在围困战中,攻城方使用的战术,长期以来无非以下几种……”
苏试看了柳泽的来信,选择了“回复”,空气中立刻浮现出一片方形光屏。苏试用手指画了鹿昂俯视图,标明英军位置,包括周围大环境,向柳泽咨询:
“鹿昂可以向外挖地道,用来运送物资,打破英军的封锁吗?”
事实上,对于古代的反地道战,苏试刚好知道一些。
他做“古装片”课题的时候,曾看过不少中国古籍,其中一本《墨子》中有一篇名为《备穴》,讲的就是如何反地道战——敢问古人有善攻者,穴土而入,缚柱施火,以坏吾城,城坏,或中人为之奈何?[2]
但苏试怕自己“纸上谈兵”,因而又在信尾将《备穴》之法罗列翻译,请柳泽评估。
柳泽回复第一个问题道:
“不能,若想避开英军,地道需要挖得足够深,足够长。一条1.5公里的后勤地道需要跪爬半个多小时,而地道里空气污浊,待上半个小时就有缺氧危险。”
针对第二个问题,他道:
“可以一试。”
不过那是三天后的事了,眼下苏试正考虑着解决一个问题:
如果他手握良策,他要怎样让鹿昂的指挥官听从建议?
他甚至都不曾见过这个人。
*
战争并没有影响到集市日。
集市广场上架满货摊,人们在往来穿梭,挑选着货摊上的物品。
苏试向阿拉伯商人付了神庙预定香料的定金。香料店不大,正开在集市广场边。由于香料昂贵如珠宝,平日里并不开门营业,只专门接待固定的主顾——神庙、贵族或富绅。
苏试准备转身离开时,看到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
为了避免被窃贼破窗而入,窗口开得很小。苏试凑到窗边,看到几英尺远的货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青年——
昂列从货摊老板那里买下披肩,拦住眼前试图离开的少女:
“我家少爷让我买给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吉尔斯站在一边,兴致不高地看着昂列调戏少女。
“哆哆哆。”
苏试敲了敲窗玻璃,他看到那个青年扭头看了下这边,又转了回去——玻璃在日光中反射出明镜般的光芒,外面是不容易看清里面的。
苏试又用指关节敲响玻璃窗。
他看到那个青年向着这边走过来,眯着眼试图看清光影掠动的窗户,等他俯身贴近窗户,似乎看见了什么而顿住身姿时,苏试在窗内对他一笑,对着他的脸挠了挠玻璃。
他的脸,仿佛藏在一层金色的透明糖纸中,等吉尔斯再定睛一看,那被光晕朦胧的笑靥已经消散成空。
吉尔斯明明听到了确实的叩敲声,而那叩敲声亦在他靠近后才停止……但很没道理的,他却在一瞬间认定自己看到的是幻影。
好像一阵风吹灭了金色的摇曳的烛火,让飞蛾失去了方向……吉尔斯站起身来,眨了眨眼睛,若有所失地朝四周望去——
一只手越过人群的头顶向他招呼着,而后一个小矮子从底下蹦出来,一头金发随之在空中摇晃。
昂列正调戏着一旁的少女,突然见自家少爷冲了出去,惊讶道:
“莱斯少爷?!”
在香兰露河畔的道路上,昂列追上停下脚步的吉尔斯,喘着气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