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安鼻尖闻到一股隐约的淡香,虽然很淡,气味却很不错。他心情愉悦地爬出来给自己身上打上白白的泡沫,空气里飞出一个个彩色的小泡泡,很快,他的身体就被泡沫堆满遮住了。
搓完泡泡,法安拿起洗发液闻了闻,他脑袋上的熏香其实能坚挺好久,可他不放心,权衡之后觉得还是沐浴露的气味好闻一些,就开始用沐浴露往头上也开始搓沫沫。
噗通!
光溜溜浑身都是泡沫的法安像小鱼一样跳进了热水里,他滑溜溜地在浴池里游了两小圈,游动时浮动的热水带走了他身上的泡泡。
法安屏住呼吸随机找到一个地方潜下去,涌动的热水很快笼罩了头顶,他金色的长发浮起四散,法安在水下欢快地搓着小脑袋。
很快,在泡沫洗干净以后他就湿漉漉从水里冒出来。法安按了排水按钮,换了遍热水重新洗过一遍,就热乎乎地钻出来坐到浴池边,用大浴巾裹住自己。
他身上围着软绵绵的浴巾,拿毛巾一点点擦着自己的长发。但擦着擦着——
法安动了动鼻尖,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放缓了擦头发的动作,等头发不再滴水,就换上睡衣回房间吹干了头发。他看着垂落在腰际的,自己蓬松柔顺的金发,有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蓦地,法安脑袋里擦过一道灵光,他抬起白白的胳膊,不敢置信地闻了闻。
一·点·也·不·香!
周身只有他身上自带的长久涂精华护肤品留下的淡淡香气和发丝间熏香的味道,法安一脸震惊,迷茫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即就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冲向了冒着着水蒸气的浴室。
法安拿起他刚刚用过的沐浴露,一目十行地看过瓶身上贴着的标签上的说明,然后视线顿在了最后一行小字上。
自然,无香,不伤肤——还原最本真的味道,给您最贴心的体验。
“……”
安德烈今晚没等到小未婚妻跑过来偷偷爬自己的床,他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的书去热了一杯牛奶,敲响了法安的房门。
门一敲就开了,但里面没有人。
安德烈挑了挑眉头,听到一阵哐哐铛铛的声音,闻声下楼——
然后看到他的小未婚妻正坐在一楼客厅厚厚的地毯上,盘腿把摩西圈在怀里,手上拿着工具哐哐撬着摩西的脑壳。
他腿边散了一地的螺丝钉,摩西的半边圆脑袋已经被打开了,露出里面精密的零件。
“……在做什么?”
安德烈手上捧着牛奶,神情复杂地发问。
法安扭头看见他,绝望地撬开了摩西的另一边脑壳,悲愤道。
“我杀了它!”
第24章
法安当然没有真的杀了摩西,他只是撬开了摩西的脑壳将它关于Omega用品的采购审美好好的大换血了一通,然后被一脸不理解的上将大人抱在怀里在客厅看新闻联播。
法安的脊背贴着安德烈胸口,头一次在对方大腿上呆的这么不安心,他站在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最香的就是头发,于是就把长长的金发拨散,尽量披满自己的上半身。
他的动作自以为的已经非常小心隐蔽,实际上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让安德烈不得不按住他,开口让他“安静”。
法安立刻老实下来了,安德烈一低头,看见自己怀里抱了个金色的毯子。
“……”
“你干什么呢?”
上将大人无奈,大掌一挥就抚开了他散了满身的头发,把它们束在一起拨到一边,垂在法安的颈侧。
雪白脆弱的后颈随着他的动作暴露在眼前,安德烈的目光停顿两秒,随即平稳地抬头,重新落在了面前正在播放新闻的光幕上。
法安猝不及防被揭开头发,心里嘤叽一声,差点没动手抢回来——实际上他被安德烈的两条胳膊牢牢环着,想动手也没办法。
白嘟嘟的后颈肉隐约的颤了颤,法安憋着气努力试图释放信息素,然而憋了半天,不仅没闻到一点甜味,还把自己累了个够呛,额头挂上了细细的汗珠。
完蛋了!
我会有汗味的!
法安目露绝望,泄了气,自暴自弃的不动了。
他暗暗发力的时候小身板绷得紧紧的,安德烈早早感觉到了。见他终于老实下来,就抱小孩似的抄着法安的腋下,将累得软绵绵的小未婚妻在怀里调了个,变成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腿上。
“一直闹什么呢?嗯?”
法安当然不能说实话,哼哼唧唧地不肯开口。安德烈抽了手边摆在软沙发上的Omega和婴儿专用的柔绵湿巾,帮闹腾的小未婚妻拭去了头上的汗水。
当然,湿巾也是无香型的。
“安德烈。”法安没憋住,看了那包湿巾一眼,“为什么家里的Omega用品都是没有气味的呢?”
摩西在初次采购的时候需要由主人设置,换句话说,它体现的自然就是主人的审美。
安德烈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因为健康。”
安德烈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我查过了,添加香精的东西会有损身体。”
理论上是这样,但在生态科技发展到今天的帝国,这种添加已经和食用色素一样,萃取纯天然,安全指数已经提高到了最高。
不过,即使把不利因素降到最低,和完全不添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区别的。
法安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心中滑过数个念头,最后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结了婚以后该怎么办嘛。
忧心忡忡地陪安德烈看了一个小时新闻,期间被安德烈喂下一瓶热牛奶,法安打出一个小小的奶嗝,一起看电视的时间结束后没有撒娇耍赖要去安德烈房间就噔噔蹬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头一次被这样冷落的上将站在原地,缓缓拧起了眉头。
更让他疑惑的是,上将大人第二天照常按照小未婚妻的生物钟去敲对方的房门的时候,门是锁着的。
法安在上将府从来没对安德烈锁过房间的门,如果的可以的话,他可能巴不得没有这个门。
作为整栋房子的主人的安德烈在这一扇小小的紧闭的门前站了一会儿,看了看腕上终端显示的时间,沉吟片刻回到了书房。
宝宝可能是要睡个懒觉,过一会儿再来叫他。
安德烈面无表情地想,小未婚妻终于有了身为未婚Omega的自觉,他深感欣慰。
扭动着小圆身子上楼想要对主人问早,并问问是否要开始准备早餐的摩西看清主人的脸色后,十分识趣地闭了嘴,顺着自己来时的路滴溜溜滑了下去。
书房的门关上,上将带上耳机联通了军事会议。
半个小时候后,订了闹钟刚日出就起床利用权限把上将府的飞舰偷偷开回家的法安踮着脚尖打开了上将府的大门。
他穿的还是原来那身衣服,脚步迈动间身上馨香浮动,金色的长发在大门开合时落进来的阳光中反射出明亮的光泽,法安对要朝着自己放音乐的摩西立刻竖起了食指。
——嘘!
噫?摩西乖乖闭嘴,昨天被拆过的小圆脑袋上下点动,目送着法安做贼似的迈着标准的小碎步溜上了楼。
木质地板上铺得厚厚的地毯吸收了他的脚步声,法安朝书房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嘎吱”一声,是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法安站在门内,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动不动盯着这扇门看了一会儿,没等到门外响起脚步声,顿时放松紧绷的神经,冲到床边开始换睡衣。
一个小时候后,穿着睡衣香香软软的法安窝进了软绵绵的大床里。
再半个小时,上将结束了冗长的会议,按了按眉心。扫了眼时间后起身推门,来到法安的门前。
他抬手敲了敲,这次房门没锁。
——可能是昨晚上不小心锁上了,早上醒来发现后就把门重新打开,等自己来叫他。
心中自动为早晨的反常找到解释,上将大人眉头舒展,来到法安床前。
“醒醒,宝宝。”
安德烈俯身,把眼睫乱颤就是不肯睁眼的小未婚妻从温暖的被窝里捞出来,手掌摸了摸他热乎乎的小肚子。
“在不起床就要饿扁了。”
“嗯……”
法安鼻腔里发出拉长的鼻音,皱着挺翘的鼻尖,伸手揉了揉眼睛。他漂亮的眼睛终于睁开,里面雾蒙蒙的,不开心地用藕似的白胳膊环住安德烈的脖颈。
“我好困嘛。”他撒娇。
安德烈和他贴了贴脸,感觉像碰上了一团温热的云。他柔化了眉眼,宠爱地勾了下小未婚妻皱着的鼻尖,“小睡猫。”
两个人相拥,法安将下巴抵在安德烈肩上,安德烈的脖颈贴着他的脸侧,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齐齐松了口气——
一切如常,没毛病。
法安在上将府呆完了周末,到了星期一,不得不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