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安牵着安德烈的手离开皇宫,希维尔带着莉莉安留下来帮雷克斯的忙。原本希维尔还想拉住缇丽让她呆在身边和莉莉安一起玩,但缇丽惦记着萧兰还在的事情,就摇头拒绝了。
她小跑着回贵妃的殿里,想问妈妈是不是她让皇后殿下叫希维尔他们来陪她的。如果是的话,那早点叫不就好了嘛,她还白白去了趟军部把萧兰带回来玩,麻烦多了。
缇丽进贵妃的宫殿熟门熟路,也没有人特地通报。她快走进内殿的时候正赶上萧兰出来,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满脸恍惚,肩膀和她相撞,差点把缇丽撞得摔到地上去。
“你干什么呢!”
缇丽没好气道。
萧兰浑身蓦然一个激灵,似乎才从思绪中惊醒。他眉眼间还残余着仓惶的神色,伸手握住缇丽的手腕将她扶稳。
他的手太凉了,冷得像快冰。缇丽被他掌心的温度弄得一怔,听到萧兰用沙哑的嗓音说了句“抱歉”。
萧兰将她扶稳后就离开了,缇丽再看时只能捕捉到对方略显仓促的背影。
缇丽有些奇怪地皱起眉头。
“妈妈。”
她踏进殿内,扬声问了一句,“你在吗?”
“怎么了?”屏风后传来贵妃的声音,“这么早就回来了?”
“雷克斯和安德烈哥哥都有事要忙。”
缇丽走进屏风后,看见手上拿着针线的贵妃。她在贵妃身侧坐下,脑袋靠上了对方肩膀。
“妈妈,我看见萧兰了。你在怎么这么早就让他走了呀?”
“他是青训生,在军部还有任务。”贵妃弯着眼睛,“我总不好硬留他下来的。”
“……好吧。”缇丽鼓了鼓脸颊。
“别生气。”
贵妃养尊处优的纤细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把手上的帕子递了过去。
“这是为你绣的,刚刚做好。”她道,“你看看,喜欢吗?”
手帕是浅米色的,上面用各种彩线极精细地绣了个栩栩如生的小人,正是缇丽的样子。缇丽知道贵妃折腾这块帕子好几天了,没想到是给自己的,顿时高兴地笑起来。
“谢谢妈妈!太好看了!”她挨在贵妃身旁,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后也绣一块给妈妈。”
“我等着。”贵妃笑着说。
“啊,对了。”缇丽想起来自己的疑惑,“妈妈,是你让皇后把法安他们叫过来的吗?”
贵妃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然后就温和替缇丽将手帕别在了腰上。
“是啊,给你的惊喜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啊。”
缇丽慢慢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但看着俯**仔细地帮她弄手帕的贵妃,最后还是乖乖坐着不动了。
……
法安和安德烈回了军部。
这几天都是这样,他呆在安德烈身边,等上将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两个人就一起回上将府睡觉。
安德烈处理公务,时常会出去。法安坐在他办公室里做自己的事情,觉得没意思了就出去逛两圈。
“宝宝。”
上将暂时放下了手头的时,靠进椅背抬手按了按眼角。
“今天你该回家了。”
法安原本在另一边的长沙发上坐着,看见他的动作后起身走到他身后。他白白软软的手掌贴在上将的两边脑侧,指尖抵上太阳穴,力道适中地从太阳穴一直按到眉心。
他手上似乎也带着一股蜜桃的香气,熨帖着上将紧绷的神经。安德烈闭眼舒了口气,抬手松松圈住法安的手腕,指腹缓缓摩挲着他的腕骨。
“……太子册封没几天了。尼克兰将军不在,你需要回去准备一下,到时候和欧尔一起代表尼克兰家族出席。”
“知道啦。”
法安撅了撅嘴巴,“这些我都知道。你说好多遍,好像是要赶我走。”
“我赶你走?”安德烈睁开眼睛,他的军靴踏着地面,将身下的椅子朝一边侧挪。圈住法安手腕的大掌施力,扣着法安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每天晚上哭着让我离他远一点的人是谁?”
法安被他的力道拽得踉跄了两步,摔在安德烈的胸膛上还不忘为自己分辩。
“我说的都是气话呀!”
他现在斜靠在安德烈怀里,姿势很不舒服。就一边拽着上将的衣领挪着屁股跨坐在他大腿上,一边嘟囔着,“都是你不和我那个到最后,还要来招惹我。”
“没到最后你不是也哭了?”
安德烈垂下眼,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微微笑了一下。
“我下次不会再哭了!”法安绷起下巴。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就不会轻一点吗?”法安气闷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每次让你轻一点,轻一点,你就是不听!只会在之后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你这个坏蛋!”
他控诉一句就要用力用手指头点一点上将的胸膛,好像一把细细的小锤子抵在那里敲似的,让安德烈的胸腔鼓动,喉咙里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上将握住小未婚妻的手,带着他来到唇边,张口用冒尖的犬牙咬了咬那根满是牢骚的手指头,嘴唇碰着吻了吻。
“知道了,听你的。”他道,“下次轻轻的。”
法安的指腹刚才被上将用情动时才会冒头的尖牙磨了一下,不可自控地联想到了被对方用力咬住脖颈的时候。他颈后的那块**发烫,身体也软了一半,黏黏糊糊地和上将贴近了,用分开的双腿夹住了安德烈的大腿腿侧。
“其实也不用那么轻……”
空气里的水蜜桃气味浓了起来,安德烈似笑非笑地望着朝自己软过来的小桃子,松开法安的手转而揽住他的后背。在法安讨食似的湿润的眼神里张开嘴,缓慢地含咬住他的双唇。
法安的嘴唇碰到了上将的尖牙,他有些害羞地闭上了眼睛,悄悄伸出舌头去碰了碰那尖利的牙尖。随后被就上将单手强硬地扣住了后颈,在繁忙的军务中偷到间隙接了个甜吻。
章节目录 第98章
标记有尼克兰家家族徽章的飞舰停在门外,法安和欧尔都换上了正装,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跟在他们身后,替他们落下了飞舰的舱门。
法安从上将府回到家里呆了三天,今天就是大皇子正式册封的日子。太子的册封仪式将在光网上进行全程直播,主星数得上的贵族和帝国官员会一同前往皇宫参加这次册封典礼。
老管家驾驶飞舰,随同他们一起出发。法安把及腰的长发用丝带高高束成了马尾,他穿着一身纯黑底色用银线在其上勾勒出细细纹路的西装,在丝质领带上配了色泽艳丽的红宝石领夹。拇指戴上了厚重祖母绿权戒,挺拔纤瘦的腰身被束身的西服外套完美地衬托出来。
欧尔和他穿的是同款的西装,但颜色是更低调一些的灰黑暗纹格子,系着酒红纯色领带。他身高腿长,衣服比法安的大了一个号,腕上也难得戴了银质配饰。
“到时候你要跟在我身边。”法安对欧尔道。
欧尔不喜欢参加各种宴会,法安有点担心他在典礼上乱跑。
“我十八了。”欧尔嗤笑一声,“只要你不看见安德烈就往他那边跑就万幸了。”
法安被他噎了一下,脸不服气地红了一点。
“南白也会去的。”他嘀嘀咕咕地说。
欧尔动作一顿,眉毛轻微地动了动。
太子册封,皇宫全面戒严。等待装配真枪实弹的士兵核查身份的飞舰排队悬浮在皇城的上空,陆陆续续有更多的飞舰朝这个方向而来,法安他们的飞舰也在其中。
通过层层安检,飞舰得以进入皇宫。降落之后法安与欧尔下舰步行,通往举行典礼的内广场的大路两旁竖立着布满雕刻的立柱。立柱上张灯结彩,顶端的能源石在白日下不甘示弱地溢散着绚烂的光。
广场中心有突起的高台,上面耸立着联邦帝国初代皇帝的巨型雕像。大皇子将在高台之上,在开国皇帝的注视下由沃尔多陛下亲自为他主持册封,高台下帝国的群臣会在仪式完成的那刻向他们新一任的皇位继承人躬身行礼。
从军部直接拨调的军队严密地围绕镇守在广场四周,法安他们踏入广场范围后立刻有接引人员为他们指引位置,现在前来参加典礼的人还未全部到齐,广场内熟悉的官员贵族两两三三聚在一起闲聊着。
尼克兰家的位置相当靠近中心的高台,兄弟两个端正挺拔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地方落脚站定,下一刻就开始转移目光对整个广场进行扫射。
片刻后,法安失望地收回视线。安德烈往哪儿一戳都显眼得很,现在显然是还没来。按照常理,对方现在大约正跟在雷克斯身边,护卫这场册封的主角。
而旁边的欧尔就不一样了,法安余光注意到他略微一怔,转眼看过去就见自家弟弟脸上露出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极温和地说。
“我过去一下。”
法安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意料之中在尽头看见了正装打扮的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