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最近两次发情热都来得又快又凶,上一次持续的时间还比平时长了不少,光靠插-入几乎无法平息。俞明烨克制地没有进行临时标记,但花了比往常多得多的时间才安抚好他,这也是他今天为什么没有选择老方法的原因——霍言在生病,他的身体可能没办法承受。
霍言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只觉得烧得难受又不想去医院,于是不过脑子地冲动道:“……你咬我一下就好了。”
开始交往以前,他和俞明烨的约定是不标记,但其中不包括临时标记。事实上,霍言对这一点一直是默许态度,俞明烨却从没这么做过,仿佛不受本能影响似的,在床上绅士得出人意料。
霍言迷迷糊糊地想,咬一口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医院?他不想去。
俞明烨眉头微蹙,语气严肃地叫他名字:“霍言。”
等霍言像快融化的小棉花糖似的过来蹭他手掌,他又没办法继续严厉教育了,很无奈地放软了语气:“如果不想被标记,就不要轻易说这种话。”
“可我不想看医生。”霍言嘟嘟囔囔道。
车子后座很宽敞,为了让他舒服点,俞明烨替他把鞋脱了,让他躺在座椅上休息。他自己脱下风衣后只穿着件衬衫,料子光滑柔软,触感有些凉冰冰的,霍言脸烧得厉害,躺着也觉得难受,几乎整个人赖在他身上,好像靠着他能吸收点凉意似的,不情不愿地挨着他抱怨,声音又小又含糊,连俞明烨也听不清他在嘟囔些什么。
他知道俞明烨的脾气,说叫家庭医生就一定会叫,这么撒娇也不会少受一点苦。可他还是不想见医生,比起被用各种仪器在身上蹭来蹭去,他宁愿被俞明烨咬上一口,至少可以迅速解决问题,还不用看医生。
俞明烨已经习惯霍言在奇怪的地方娇气,换作别的时候,纵容他这点小脾气也无所谓,不过涉及身体问题,俞明烨当然不会妥协。
他的住处离港口其实不算太远,从旧城出来上环城高速,开车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由于只是俞明烨在淮港过夜的地方,他没选需要人打理的别墅,反而住在城郊临海的高级公寓顶层,把它当酒店用。
事实上,如果不是俞明烨喜静,他可能会直接在市区住酒店,那样还能省下些时间来。
家庭医生已经带着仪器等在屋里,一看被俞明烨抱进来的霍言就皱起眉头:“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是发情期淋了雨?”
燕虹还在的时候他就是俞明烨的家庭医生,也算是半个长辈,说话自然不那么客气。俞明烨面不改色地把霍言放在沙发上,一边退到侧面方便他做检查,一边解释道:“发情期不应该是这时候,突然提前了。”
霍言刚才还在闹着不想看医生,这会儿真到了医生面前反而乖得不行,烧得迷迷糊糊还配合医生的动作拨开头发让他检查腺体,像个被班主任检查作业的好学生。俞明烨站在旁边,用手背蹭他发热的脸颊,他便小猫似的凑过去,蹭蹭俞明烨的手。
“……难受。”他小声对俞明烨说。
他快把今天的不愉快都忘记了,本能地想要离俞明烨更近一点,对方身上的白檀香很淡很淡,但让他混沌的头脑和发热的身体都得到微妙的舒缓,连医生在他身上四处移动的探针也变得不那么难忍受了。
俞明烨捏捏他的耳垂:“忍一忍,嗯?”
霍言扁了扁嘴,恰好医生让他翻身,他便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去背对俞明烨,不再理他了。p
第26章
因为霍言开始有点低烧,身体状况暂时不适合进行详细检查,医生只为他做了简单的的体检,然后开了不影响激素分泌的感冒药,让他先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到医院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他激素水平不稳定,可能是长期注射抑制剂的原因,受到的影响具体有多大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不太乐观。”他把打印出来的报告递给俞明烨,又道,“发情期跑出去淋雨,这种事亏你们干得出来——他还小,你可不是小孩子了。”
俞明烨没说什么,接过报告先看了一遍,然后问:“这次发情没关系吗?”
“该怎么办怎么办,你照顾好他就行。”医生开始收拾仪器,把东西全都装回手提箱里,临走前还留了板退烧药,说,“夜里他可能会高烧,记得不要睡得太死。”
他是知道俞明烨和霍言的关系的,虽然对霍言的态度不如温阿姨那样友善,但仅有的几次见面里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没想到一闹就闹出了大问题来。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嘱咐完俞明烨还不放心,又去念叨霍言本人:“你也是,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觉得没事,发情期免疫力低下,淋雨很容易感冒——”
霍言蒙头躺着,但还是很乖很听话地点点头。对这位徐医生的手段他还记忆犹新,上一次他在别墅里生病,俞明烨人又不在,温阿姨急急忙忙地把人叫过去,最后他被迫喝了三天加了药材炖的汤,差点喝出心理阴影。对此医生的解释也很简单粗暴:你身体底子不算好,多补补,没毛病。
某种程度上,这位医生对他而言的恐怖程度比医院还可怕,所以霍言头点得飞快,生怕他再给自己开中药。
俞明烨回头看了霍言一眼,没说什么,让司机先把医生送回诊所,这才到沙发上去把人抱起来,送到房间里去睡。
检查到后半时霍言一直埋头装死,只最后点头才看得出还醒着。这会儿被抱起来倒是立刻就睁了眼,靠在俞明烨怀里也不说话,被放在床上才自己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滚进被窝里。
房间是陌生的,但枕头和被单上都有俞明烨的味道,至少可以确定是他的床。霍言在凉丝丝的被窝里呆了一会儿,见俞明烨又转身出了房间迟迟没回来,于是翻身趴在床中央,大大方方地占据了整张床。
床单是丝质的,躺在上面觉得凉飕飕,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发热,但霍言脸朝下地趴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热,于是爬起来把裤子脱了,光着腿再躺下,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这次发情热来得太突然,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想和俞明烨分开冷静一下,却还是没能坚持,乖乖跟着回了这里。现在清醒了些,多少觉得有些后悔。
霍言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一边被发情热烧得昏昏沉沉,一边又埋怨自己很没出息。
……他刚刚说了什么啊。霍言面红耳赤地想。
让俞明烨咬他?
这跟求着人上他有什么区别呢?
俞明烨洗完澡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他鸵鸟似的把头埋在枕头里,上半身还穿着不合身的大T恤,光溜溜的两条腿却露在外面的模样。
他伸手捏捏霍言的小腿肚,问:“还要不要洗?”
霍言没理他,占据了整张大床,也没有给他让位置的意思。
俞明烨穿着浴袍,头发还滴着水,边随手擦了一把边逗他:“有点晚了,先吃饭?”
霍言这才翻身瞪他,连眼角都是红的。可惜这一眼含羞带嗔,实在很没有威力,反而勾得俞明烨俯身捉住他亲了一下,还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强迫他把床上的位置让了出来。
“好了,”俞明烨低声哄他,“我错了,不生气了,嗯?”
“我说了不想看医生。”霍言说。
“但你身体状况不好,下次还要做体检。”俞明烨道,“这一点没商量,身体最重要。”
“……医生也说可以照常解决的。”
“你的照常解决,就是让我咬你一口?”俞明烨反问他。
霍言便不说话了。
从前他们的解决方法只是普通的性-爱,他既没有主动要求过俞明烨咬他,也没有提过任何相关的话题。标记在他们的相处中一直是个敏感词,知道霍言不喜欢,俞明烨也不会去提,好像不存在这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似的,两人都对它视若无睹。
“我不是性无能,当然会想要标记一个omega。”俞明烨说,“但你在那种情况下说的话,我不会当真。”
霍言被他说得气恼又后悔,嘴硬道:“只是临时标记,过几天就会消失。”
在这个问题上,俞明烨冷静得像个分析师,仿佛早就演算过所有可能得出的结果,还将这些答案一一摆在霍言面前教育他:“但我的信息素会对你造成更深的影响——你可能会更加频繁地被迫发情,也可能会非自愿地服从我的要求,臣服性是很可怕的东西,你正是因为这样才排斥被alpha标记,不是吗?”
“你会违背我的意愿,要求我去做什么吗?”霍言反问道。
俞明烨从来没有强迫他做过什么,他自认也没什么好损失的,说到底,只是一个临时标记而已,即使事后因为残余的信息素产生臣服性,霍言也不认为俞明烨会趁人之危要求他做些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俞明烨毫不犹豫地说:“我会。”
霍言愣住了。
俞明烨注视着他,眼神专注而深沉,像一潭望不见底的湖水,看得霍言没来由地心慌意乱,下意识想要躲闪,但又舍不得错过他这样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动弹,留在原地听他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