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啪的一声,男人暗灭了顶灯,纪绒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下意识地拽了一把身下的床单,没来得及放开,就感觉到温热的皮肤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纪绒的全部毛孔都在男人触上来的一瞬间竖了起来。
他人也僵***命,甚至有点微微发抖。
“第一次?”男人问。
他一开口,纪绒才知道原来他离自己这么近,近的气息都能拂到他脸上的绒毛,隔空便让他觉得痒。
纪绒往后缩了缩,用肩膀蹭了蹭自己的脸,才找回一点理智来,想着给自己加分:“我技术很好的。”
男人发出了一些又低又轻的笑声。
纪绒没有弄懂他笑声的蕴意,但他也没心思去弄懂了。因为男人推倒了他,纪绒的腿被分开了,黑暗中只能感觉到一条更健壮的大腿靠了上来……
……
……
……
但纪绒的技术可能真的很差。
因为不过两分钟之后,男人忽然扶着他的肩膀强迫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纪绒的声音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微微发哑。
对方的声音也很哑,他把纪绒往后轻轻推了推,人站起来说:“今天就先这样,我忽然有点事。”
纪绒呆住了。
而男人已经很迅速地开了灯,又进入浴室,隔着一面磨砂玻璃,将方才脱掉的衣服又一件件地穿上了。
顶灯突如其来的光叫纪绒觉得刺眼,他只好低着头,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上面还有一些未干的白匩液——自己的。
男人走的很匆忙,好像有什么催促他一样,也像逃亡。
纪绒一动不动地听着浴室的门打开,浴室的门关上,接着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男人的动作似乎顿了顿,纪绒便听到他说:“你…你要不然等我回来吧?”
但他说完,也没等纪绒说好或者不好,关门的声音立刻便响起来了。
纪绒瞪着自己软踏踏的东西叹了口气,他觉得很低落,这种低落似乎与以前的每一次失败相似,却又有不同。
或许是因为这是纪绒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纪绒在床上呆坐了一会,起来简单地洗了个澡,将“腥死了”的味道一一洗掉了。
他赤匩裸地站在浴室里大块的镜面之前,看自己与女狐狸精比起来很干瘪的身躯,胸前的两点因为吸匩吮而红红地肿了起来。
纪绒好像很无聊一样碰了碰它,忍不住又想起来方才的缠匩绵。
我的技术就这么差吗……纪绒挫败地想。
他转过身体,在四下无人的浴室里检查自己白白短短的尾巴,它们一点也没有大起来,因为纪绒很笨,连一个吻都没有偷到。
作者有话说:
微博:佴一
04
纪绒的回忆停了,人也到了。
黔诺不过送他回来,还要出去浪的,原本也想带着纪绒一起去,被纪绒以“明天开学第一天”拒绝了。
纪绒勾/引人的课程上得全班倒数,在学校的课程却上得很好,今年六月份还成了几百年来狐妖一族第一个大学生,也算是佳话一桩。
而B大人性化地把军训排在了秋冬,让纪绒得以免除暴晒,却也少了些同学间的接触机会。
他才从丢人与羞赧中缓过来,又换上了一点要见生人的紧张,忍不住翻出前几天发在群里的课程表来熟悉。
学校都爱抓住新大一被高中训练出的耐力,几乎想把所有课程都往大一排。纪绒看过去,课程表用不同颜色图的满满当当,光明天就有四大节。
名字最长的排在最后,叫古文字与铭刻,是纪绒所在的考古专业最重要的课程之一,而且涉猎广,又是公开课,上的人便很多。
多得都有些超乎纪绒的想象。
他们第三四节大课用的同一间教室,纪绒中午来晚了,坐在最后一排靠门边,还没下课呢,就看见门口已经乌泱泱的站了一大波人。
而待下课铃一响,更加恐怖。
人流像挤地铁似的往里涌,纪绒坐在最外围,好几次都怕直接被拽走。最后连位置也不够,教室里阶梯上坐着人,后排还站了两排。
纪绒都有种自己是来看演出的错觉。
他的左边坐着一位最先一波挤进来的女孩子,可能跑的急,坐下后便踹气道:“累死老娘了,待会儿要是真人不帅,我头都给你拧掉。”
“怎么会。”同她说话的女孩子与她头顶着头,对着手机屏幕指点,“这图完全没修,就长这样。”
纪绒听了一会儿,便没有再留意,等上课铃声响过,翻开书,才忽然又听到了一句音量大的:“…想要甜甜的师生恋!”
纪绒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这节课会这么热闹的原因了,而下一秒,这原因便抱着书走了进来。
他看到这么多人似乎也并不惊讶,淡淡然走到中央,才转身过来,推了推眼镜,往台下看了一眼。
课堂里爆发一阵压抑过的呼喊与议论,纪绒身边的女孩子骂了句脏话:“真人更帅好不好。”
真人是很帅,进来的老师头发理的很短,脸上架了一副金属框眼镜,与身上的白衬衫搭配出相得益彰的文质彬彬,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些五官里天生的锋利。
纪绒好像忽然被什么击中了,失神一般的盯着他,看来人在一堆不知名的欢呼里淡定地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好。”他冲大家笑了笑。
教室里的原本平息下去的尖叫瞬间又响了起来,似乎是看出了老师的放任,女孩子们也大胆起来,欢呼里夹着些“老师你好帅”“老师有没有女朋友”以及“我专门翘课来看你”等言论。
“翘课可不行。”讲台上开玩笑般说了一句,底下又是一阵笑闹。
纪绒既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像其他不多的几位男同学一样露出一些不大友好的嫉妒表情,他只是呆滞地坐着,看男人在笑闹中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赵泽成三个字。
赵泽成推了下眼镜,道:“我的名字,记住了,期末可是要考的。”
原来他叫赵泽成,纪绒这样想,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慌乱起来。
而赵泽成就好像收了什么感应一般,满满当当这么一屋子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能忽然把眼神锁定到坐在最后一排的纪绒脸上。
纪绒眼见着赵泽成盯着他慢慢笑起来,神情由讶异变得自得,像抓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小猎物,同纪绒第一次与他对视时一般。
“老师帅归帅,”赵泽成同大家意有所指地玩笑,“但有些人也不能盯着老师发呆,连书也不看。”
纪绒反应过来,他迅速低头,看着自己教科书的第一页,脸也慢慢红了。
身边的小女孩一节课有关老师的话题就没有停过,还详细讨论了师生恋的可能性。纪绒一边听他们的描述,还要一边听赵泽成用低沉的嗓音讲课,总就能记起这个声音是怎么在他耳边讲话的。
赵泽成的讲课风格,也比早上一众老教授要有意思许多,他很能调动学生的积极性,互动性很强,一边讲,一边提问,绕着教室慢吞吞地走,满足了女同学想近距离接触的美好夙愿。
“中国最早的文字是甲骨文,这点相信大家都知道,”赵泽成走到纪绒身边的时候停下来,拓展地讲,“但是大家知道它最开始是怎么被发现的吗?”
纪绒咽了口口水,他低着头,能看见赵泽成随意垂在一边的手,白色的袖口和修长的指节中间,沾了些粉笔灰。
纪绒盯着看,忽然就想,这只手也曾沾过别的东西,也曾不了了之的碰过他。
而下一秒,这只手就在他的视野里被慢慢抬了起来。
纪绒的后颈肉被很轻的揉了揉,赵泽成的声音和语速都没变:“它最开始是在中药中被发现的。”
纪绒的脊背有些僵,他无措地抬头,感受赵泽成的手指离开后颈的皮肤,又一点点滑下来,好像很累一样,撑住了纪绒一边的桌角。
大学的小女生也就嘴巴上厉害,赵泽成真的走过来了,纪绒身边的两个女孩子比纪绒的头压的都低,压根就不敢抬头。
赵泽成便肆无忌惮地盯着纪绒看,他在ppt上播放一组象形变化的flash,待班里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轻声问纪绒:“你怎么在这里?”
纪绒还没回答,他又问:“那天怎么先走了?”
赵泽成的语气和讲课时有点不一样,多了一些亲昵与暧昧,仿佛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
纪绒便觉得有些委屈,想要约p的对象忽然就成了自己的老师,若是约成功也就罢了,还没有,没有也就罢了,这个人还这样赖皮,仗着老师的身份,光天化日的嫁祸给他。
“明明是你先走的。”纪绒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赵泽成低了低,头靠地更近了些:“什么?”
教室的座椅设计的并不高,赵泽成又很高,他往下一倾,就好像用身体拢住了纪绒。
这一下,连纪绒旁边的小女孩也感觉到了,头忍不住偏了偏,讶异地看着赵泽成的动作。赵泽成也顿了一下,接着神色镇定地朝那个姑娘弯弯嘴角,去翻纪绒的书。
“你叫纪绒?”赵泽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