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绒只心心念念一点精气却总也得不到,黔诺却钱也有了,尾巴也永远在同龄人中长得最快。
黔诺还在与纪绒讲:“据说要三百多万呢,我第一次遇见出手这么阔绰的,我都没和他做什么。”
“……是吗?”纪绒的情绪有点低落,声音也拖的很长。
黔诺上上下下摸索的手终于顿了顿,人也看过来:“你怎么了?今天上课不顺利吗?”
是很不顺利,纪绒在心里这样子想,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
黔诺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嗯?可是你昨天不是和那男的……”
“啊!”纪绒像被忽然踩住尾巴的猫,慌乱之间手背敲到门把,疼得喊了一声。
黔诺被他打断,凑过去看:“没事吧?”
“没事没事。”纪绒捧着爪子嘶了几声,本来就够挫败的了,又被迫想起昨晚的事,整个人简直要更丧了。
纪绒昨天晚上第一次去了gay吧。
b市的男人多如牛毛,但喜欢男生的,在其中总归只占少数,要分辨起来也并不容易。所以按理来说,这本该就是纪绒和黔诺这样的男狐狸精趋之若鹜的地方。
可惜烦就烦在,人间的妖怪协调处管的极严,条条框框又多的要死,打两年前一个女狐狸未满十八岁进入娱乐场所被天雷劈回原形后,便也没多少妖敢冒这个险了。
而纪绒昨天刚刚满十八。
许愿的蜡烛都来不及吹,已经被黔诺高兴地拉过来。
酒吧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稀奇,厚厚的隔音墙挡掉了大部分的音浪,只能隐约感觉灯光闪烁。
纪绒第一次来酒吧,即新奇,又隐隐感觉勾引人成功率会大大提高,因此整个人也很兴奋,跑跑跳跳地拉开大门,被巨大的音浪夹杂着五彩的光瞬间侵袭,人才愣愣的顿住了。
黔诺跟在后面被他逗的直笑,拉着纪绒细心的整理了一番,把他推进灯红酒绿里。
黔诺只纪绒大了一岁,但一年早够他把全城的gay吧都混熟。
纪绒还在新鲜又冲击的环境里不知所措,黔诺已经就摸了一把相熟服务生的屁股,与他窃取机密,要找几个全场最优质的猎物。
服务员故作嫌弃,待黔诺往他衣服口袋里塞了几张纸币,才挑着笑带他们去角落一个无人的卡座。
而酒吧里的音乐逐渐达到高潮,dj激动地朝众人怒吼,舞池里肉体相贴。
纪绒根本听不清黔诺在与服务生交流些什么,巨大的音量轰地他耳朵都有点疼,鼓鼓地胀,只好看一看周围的人,转移注意力。
舞池里有人脱了衣服,引得他身边几位男性激动地凑过去,卡座里一位男士正拥住一位少年接吻,又有人拉住了身材纤细的服务员,往他腰间塞了一把钱,便把人拉到了大腿上。
纪绒观望着,他从小受的教育里并不觉得这是多么羞耻的事,但毕竟是第一次看见真人表演,还是有些惊讶。
而视野划过吧台的时候,纪绒猛地顿了顿。
吧台前坐了一位看穿着普通的男士,正直直地望着他。
那个眼神里的审视叫纪绒本能的警惕,黔诺正好结束了与服务员的对话,被纪绒立刻抓住了:“有人在看我们!”
纪绒有点惊恐地说。
黔诺差点笑出来,握了握纪绒扯着他的手腕,问他:“哪呢?”
“吧台那边,”纪绒确实被刚刚那个忽然的对视吓到了,就好像被什么锁定了似的,一瞬间叫他脊背有点发凉,“七十五度方向。”
黔诺觉得纪绒的反应傻的可爱,按他说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一位孤零零喝酒的高大男士。
他现在已经没有再往这边看,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和西装裤,头发理得很短,也没有带名贵的手表。这不是黔诺会主动勾搭的类型,因为看起来没什么钱,但单从侧面看,男人的外貌相当出众。
“哟。”黔诺说,“你运气挺好啊。”
“嗯?”纪绒没明白。
黔诺点了点那个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有钱,但是很适合你。”
纪绒一瞬间以为黔诺在笑他只配得穷鬼,心下有点生气,下一秒就听黔诺说:“精气很足。”
就像自然保护区的灵气总比大城市的多,男人身上的精气也有多少之分。一些男的被酒色掏空身体,看着还人模人样,其实精气寥寥。
纪绒被提醒了,才想起来这回事,花他少的可怜的法力开了个眼。
酒吧里攒动的人群立刻一个个都带上了一圈泛着荧光的黄色,而刚刚看纪绒的那个男人,身上的黄色比别人不仅大一圈,甚至连颜色都深了一个度,像一大群led灯带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灯泡,看起来很突出。
纪绒立刻心动了。
“看上了?不怕了?”黔诺打趣他,正好这时候他点的两杯鸡尾酒也上了,黔诺便拿了起来,塞给纪绒,教他,“你呢,现在就走过去,放一杯到他跟前……”
纪绒像虚心学习的好学生,把黔诺的每一句话都记得牢牢地。
他把酒放到男人跟前,又清了清嗓子,说:“您好,这杯酒…请您喝。”
男人缓慢地抬起头看他,这么近,纪绒才发现对方长得好看,是不同于他们狐狸精的那种好看,硬朗的五官和板寸显得人很英气。
他无言地看着纪绒,看得纪绒都想打退堂鼓了,才终于伸手拿起那杯酒喝了一口。
男人的声音也好听,低低哑哑的,问纪绒:“你看起来很小,成年了吗?”
“成年了,”纪绒立刻澄清,“我今天十八了。”
男人闻言便轻笑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
纪绒踌躇了一下,也跟着他喝了一口。
按照黔诺教他的,纪绒在心里默默复习,接下来就要坐在男人身边一起喝酒,随便聊点什么,然后装醉,倒到他身上去。
只是纪绒第一次喝酒,才知道酒是这么难喝的东西。
水果的清甜里参入了一些很不合适的辛辣和呛鼻,纪绒刚喝进去就想吐掉了。但他看男人好像喝得很好,又想了想自己的短尾巴,还是忍着难受咽了下去。
纪绒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喝酒的表情有多么难看,远处的黔诺也没看到。
只有男人看到了,男人被他逗笑,没给纪绒实施教学内容的机会,便站了起来。
纪绒还有点慌,他已经拉住了纪绒的手腕:“成年的话,别的事也可以做的吧?”
黔诺没有教纪绒这句话该怎么回,纪绒一时脑子里空白一片,只觉得脑袋昏沉,音乐刺耳,灯光很晃,而朝他笑的男人有点好看。
纪绒不知怎么又想起很久以前,黔诺的尾巴也很短,还刚刚与他一同在初级班里时的事。
有一天黔诺从外头回来,气急败坏地又摔东西又踢门。纪绒问他怎么了,黔诺就说,被一个很恶心的秃头男亲了。
那是黔诺第一次吸到精气,他被骗到某个低端ktv做陪酒,虽然目的达到了,但好像并不是那么令他开心。
“你以后吸精气也得找帅的知道吗?”黔诺告诫他,“要不然也太恶心了。”
这样也总算是达到帅了吧,纪绒迷迷糊糊的想,再回过神来,人已经跟着男生站在酒店的大堂。
“大床房一间?”前台看了两人一眼,确认,“我们还有标间的。”
“就要大床房。”男人说。
作者有话说:
03
男人找的酒店很高档。虽然纪绒并没有去过多少酒店,但是走廊精致的雕花和空气里弥漫的香味就和之前他们班级团建去的那种廉价宾馆完全不一样。
男人一路上都没有碰他,沉默地与纪绒保持了一只手臂的距离,两人不快不慢地走到房间门口。
门卡与感应处接触,发出滴的一声,门自动往里打开,男人转身让了让,对纪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纪绒咽了口口水,进去了。
初级班上的东西其实不少,囊括了勾引技巧,氛围制造,如何接吻,如何交/合等等,但由于上初级课的大多数狐狸精还是小朋友,主要还是作为培养狐狸精的基本素养而存在的,因此重点还是放在前面。
纪绒对即将发生的事即熟悉又陌生,仿佛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士兵,站在千军万马跟前发愣。
纪绒也的确在发愣。
男人问他“一起洗还是你先洗?”,纪绒才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说:“我先。”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黔诺刚刚还嘱咐他洗澡能快速拉进距离。
但男人没给他反悔的机会,纪绒话音刚落,他已经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浴袍出来,递给纪绒:“那你待会要等我了。”
明亮的灯光不再给与任何表情逃窜的可能性,纪绒自己可能不知道自己抬头看着对方脸红的模样有多傻多单纯。
男人低笑一声,伸手掐了他一下,将纪绒推了进去。
从洗澡到等待,纪绒的脑袋一直很糊,他连黔诺刚刚教给他的东西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酒店的床铺很大,穿在身上的浴衣很软,而浴室大大的一块磨砂玻璃就靠在床的一边,里面的肉体忽隐忽现,水声清晰地传出来,最后停止了。
纪绒的呼吸也伴随着水声的停止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