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泽唇畔笑意更浓:“你想我了。”
我懊恼地闭上嘴,决定装死。
灵泽站起身,我以为他要走,急急去看,却发现他只是往寝殿里面走去。
他停在大床前,伸展双臂:“我今晚宿在这儿,替我更衣吧。”
我愣了下,忙快步过去为他解下厚重的外袍。
“那日我对你做的事,你生气吗?”解他腰封时,他毫无预兆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轻问。
那日浑身斑驳的记忆立时窜入脑海,我压抑住捂耳朵的冲动,颤着眼睫道:“……不生气。”
就是有些疼,疼得我脾气都差了,忍不住在心里偷偷骂了他好几次。
“如果我想再对你做,你答应吗?”气息吹拂入耳,他的话语如同天魔之音,蛊惑人心。
我僵立在那儿,久久不发一言。
“不答应吗?”
灵泽直起身,嗓音明显冷淡下来,我心头一紧,去看他表情,他半垂着灰蓝的眸,唇角也不再上扬。
不笑的他,竟是这样疏离冷漠。
脑海里有画面闪过,破碎的,无法连贯的,都是灵泽的脸。
他满脸寒冰,泛着杀意,陌生又可怕。
我拧眉甩了甩头,那些画面便又都不见了。
“算啦,不答应就不答应,我还能吃了你吗。”那头灵泽自己脱了内衫,没再多做纠结,“吓吓你罢了。”
他说只是吓吓我,我却心里有丝莫名的惶恐,下意识扯住了他的袖子。
“我,我答应,就是……陛下能不能轻点,上次有些疼……”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
“好阿忆。”他将我放到床上,俯**亲吻我的眉心,“我的好孩子。”
我想要再说什么,然而灵泽似乎已不准备再听,四唇相贴,将我的话语全部堵在了喉头。
我们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亲密的接触,却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来得不同。
我觉得自己要溺水了,明明应该最熟悉怎么在水里呼吸的,但我就是觉得自己要溺水了。
喘不上气,灵泽的舌·尖从齿缝中钻入,占据了我整个口腔。
脑袋渐渐昏沉,身体因缺氧而使不上力。我挣扎起来,去咬他的舌尖,想让他先放开我。也不如何用力,灵泽却被咬得僵硬了一瞬,没有再动作。
我着实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安,刚想退后些问他有没有被咬疼,没想到下一刻那条柔·腻的舌却更加激烈地侵入了进来。扫过每一个角落,吞吃每一缕因刺激而分泌的津·液,直到我发出无法再承受的呜咽,方才意犹未尽地退了出去。
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因为泪水而模糊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楚。
下颚被强硬地固定,身前人影欺近,下一刻,眼睛传来柔软湿滑的触感,他在舔我眼角溢出的眼泪。
我瑟缩了下,想别过头,灵泽的手指却犹如铁钳,叫我动不了分毫。
那力气甚至带着些粗暴,与他平日里的温柔好脾气一点不同。
“陛下??”
话音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简直像是在哭泣一般,带着可怜兮兮的哽咽。
【略去一点描述】
灵泽轻抚着我的背,亲昵地叫我“阿忆”,整张大床上都散发着yin糜的气味。
“永远都做我的阿忆,答应我,永远不要背叛我。”他的嗓音温柔缱绻,叫我无法拒绝。
“好……”
那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纵然我永远都是墨忆,可他爱我,却并非因为我是墨忆。
第9章
海里没有飞禽,就像人族会饲养鱼类供自己赏玩,海族也会饲养禽类作为宠物。
它们生活在用法力凝成的结界内,吃喝拉撒都在其中,结界有小有大,视财力和能力而定。
北海王宫的飞禽结界,其中绿树鲜花,飞蝶走兽,鸟禽爬虫,种类繁多,莫说北海,就是四海内都少见。
就这么座世属罕见的海底花园,灵泽将它赏赐给了我,就在我侍寝的第二天。
侍寝??
我怀抱着龙蛋,仰躺在卧榻上,耳边尽是鸟语之声,心情却说不上舒畅。
奇怪,太奇怪了……
灵泽好歹也是北海之王,海族至尊,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还处心积虑想睡我。
那晚他定是对我施了什么魅术,让我只能傻傻听命与他。还骗我说是做和上次一样的事,问我答不答应?
明明大不一样!
我懊恼地咬了咬唇,更加抱紧了怀里的龙蛋。
“你们父王可太坏了,你们长大可不能和他一样。”
视线落在不远处停在枝头上的一只翠鸟身上。翠鸟羽毛华丽鲜艳,姿态悠闲。在这座结界里,它尽可放松地梳洗羽毛,不愁吃喝,也不用担心天敌的侵害。
可它分明该活在天上,而不是海底。
我便如它,不属于此处。
翠鸟振翅而飞,从我眼前消失。
很快,孟章祭如期而至,北海各处都热闹起来。
灵泽可能怕我一个人闷着无聊,特地让紫云英和墨雀在孟章祭当晚陪我出宫游玩。
两人在宫门处等着我,一见我,紫云英挑起一边眉梢,笑得意味深长。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我被她笑得浑身不自在,装作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我随意“嗯”了声,快步往前走去。
身后窸窸窣窣传来墨雀好奇的小声询问:“什么事要恭喜他?陛下封后的旨意下来了?”
紫云英骂她:“傻子……”随后压低声音不知说了什么,得来墨雀恍然大悟一声长“哦”。
我回身瞪向他们:“能不能好好带我逛祭典了?”
墨雀努力不让唇角笑容太张扬,压着笑意到我身旁,挽住我胳膊往前走:“兄长帝宠不怠,是我夜鲛族的骄傲,没什么好害羞的。”
紫云英不是乌鲗吗,怎么还生了只狗鼻子?难道靠闻就能闻出我已经被睡过了?
“闭嘴!”我咬着牙,一个眼刀飞向墨雀。
墨雀立时闭嘴,不再多言。
城里热闹,街上灯火通明,海族如织,不少稀奇古怪的摊位叫人忍不住驻足。
我第一次出宫,看什么都热闹,花车游行时凑得有些靠前,一时不查与紫云英他们走散了。
我找他们找的晕头转向,忽听一道苍老的声音叫住我,同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兄弟,要不要算命?”
我回头去看,一名白须老者站在我身后,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不远处竖着一块幡,上书“算卦批命”四个大字。
“人?”我打量他,不确定地问道。
老者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在下吕之梁,师从龙虎山宝灵观鹤清真人,是人。”
我大感奇怪:“人竟然跑到北海来找海族算命?”
吕之梁道:“老道八十岁开始游历天下,寻求己道。如此十五年,地上已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这才到了海里,继续探求道法自然。”
海里虽然人族稀少,但也不是没有修为高深的人类修士。
我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说辞。正要走,他又拉住了我,一定要我坐下算命。
“我还要找我朋友,他们和我走散了。”
吕老道摆摆手,拉我坐下:“不打紧不打紧,我给你算算,很快就能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我被他抓着脱不开身,只得不甘不愿坐下,让他算。
能到这北海都城里来摆摊算命的,就算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该也不会是骗子。罢了,权当走不动歇歇脚了。
“你快点,我赶时间呢。”
吕老道问了我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眉头越皱越紧,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会儿“不该啊”,一会儿又是“怎么会”。
我渐渐失了耐心,觉得他故弄玄虚:“你算不出我可走了。”
吕之梁急急拉出我:“没有没有没有,不是算不出,只是有些古怪。你坐下,我与你细细说来。”
我等着他能放出什么屁,结果他踌躇半日,竟伸出三根手指问我:“这是几?”
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走。
“欸你真的别走,我还没见过你这种命格的,你听我解释!”他要死要活拖着我,嘴里飞快道,“你命里缺一识神,合该是个傻子,虽无大建设,一生也能平安到老。可你现在三魂俱全,神智清楚,命已非原来的命了!”
我一下静止:“我缺识神?应该是个傻子?”
他捋捋胡须,直起身道:“万物皆有三魂七魄,三魂分为元神,识神,欲神。元神乃先天真性,识神乃智慧源头,欲神乃精气根本,三者方组成万物之‘灵’。”
“灵之上,七魄代表喜怒哀惧爱恶欲,是属于灵的记忆。生灵死时,先散七魄,再散三魂,因此有些人死前总会回忆起过去种种,这便是七魄将散的表现。”
我原来如此地点了点头,下一瞬掀桌而起,砸了他的摊子。
“说我傻子?你才傻子。”我抓过他的幡旗想撕,却怎么也撕不动,只好丢还给他,“见过这么聪明的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