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鱼恒昏昏沉沉的,他可一百多年没坐过这玩意儿了,坐的他腰酸背痛,也不知道楼衍之前是怎么熬过来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剧烈颠簸一下,马传来一声惊慌的嘶吼。车夫一边控制马一边叫鱼恒快点下车,鱼恒闻声掀开帘子跳下车,只见眼前大宅倾倒,灼热扑面而来,一片火海,尸体遍地。
车夫说了一句这就是姜家,随即牵着马跑了。
有几只身上衣服印有“姜”字的猫妖侍卫瑟瑟发抖的围在火海外。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空昏暗,冲天的火光刺得眼睛生疼。
鱼恒心脏怦怦跳着,幻化出冰刺就要往火海冲。
还没冲进去,就看火光隐约现出一个人影。鱼恒盯着那人影,下意识止住了脚步。
漫天火光,人影颀长,步伐稳如泰山,风吹得他头发与摇曳地火光微动,他一步一步从火走来,仿佛连火焰都感受到这人强大的魄力,主动让出了一条路。
当人完全从火海出来时,鱼恒的眼睛已经盯到干涩。黑发青年的目光幽深肆虐残忍,那是连鱼恒看到都会心惊的眼神。冷峻脸上沾着几滴血,左臂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缓缓流着血。
而在他怀,躺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猫妖侍卫围上来,嘴八舌的问:“客人您没事吧?”
鱼恒伸一挥,寒冰动住碍事地猫妖侍卫。跑到楼衍身边去扶他,触碰到人的刹那热度传来,令他感到一阵灼烧般得痛。他皱了下眉,仍旧忍受着楼衍身体上传来的灼热将人扶住,担忧地问:“你怎么还受伤了?”
楼衍看向鱼恒,眼的冰冷的嗜血之色一点点消失,轻咳了声,“别担心。”
“不担心?”这刚离开几天就弄了一身伤,怎么可能不担心!
“小黑——”
一只同体漆黑的乌鸦从远处飞来,鱼恒一搂住楼衍的腰,一抓住小黑的爪子,“带我们找个住处。”
乌鸦扑腾扑腾翅膀,在猫妖侍卫诧异慌张的注视下,将二人载向远方。
客栈里,一只小狐狸窝在墙角。鱼恒替楼衍包扎伤口,他已经检查过了,楼衍浑身就臂上这一处伤口,伤口虽然不深但是长,楼衍凡人之体,应该需要缝针和打破伤风。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出不去姜家结界了,又没找到诊所,好心的客栈老板给送来了一团纱布和半瓶金疮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将就着。
楼衍在被他带回到客栈里时,就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鱼恒凝视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轻轻握住他的。
鱼恒本想找到人了和他好好亲热亲热,他也不会说什么矫揉造作的句子,就想和楼衍上`床亲嘴。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不仅人躺在床上昏迷,连姜家大宅都着火了。
还有地上睡着的那个脏兮兮毛都粘一起的小狐狸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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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衍睁开眼时,窗外透进来晨曦光芒洋洋洒落在床上。他动了动发痛的臂,随后一声微弱的呻`吟声传到耳近在咫尺,他侧过头,先入眼的是一抹酒红,熟悉的衣衫颜色,熟悉的人。
他伸摸了摸趴在自己腿上柔软的黑发,轻声道:“彦殊?”
鱼恒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揉揉干涩的眼睛,看到楼衍后眼睛亮了亮,“你……醒了?”
他愣了愣,嗓子怎么这么哑。
楼衍眉头一蹙,伸抚上鱼恒额头,传到心的温度滚烫。
“上来。”
“我没事……”鱼恒刚一站起来,脑袋一阵晕,身体一晃就往地上摔。
楼衍连忙伸扶住鱼恒,将晕乎乎的人搂到怀里,几乎是同时伤口处传来一阵撕裂的痛,脸白了分。他不露声色地将怀里人放平到床上,用被子盖住他,“睡吧。”
鱼恒真是困极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又趴了一晚上腰酸背痛刚一沾到床就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楼衍臂上缠着的纱布已经湿透了,他瞄到桌上有团纱布,随扯过来简单的包了两下,深深看一眼鱼恒,穿上鞋子往门外走。
这个时候客栈里没什么人,老实憨厚的掌柜在柜台前忙来忙去。掌柜见到楼衍,关切的问:“小兄弟,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楼衍声音有些虚弱,下意识摸了下臂上的伤,“请问……有退烧药么?”
“退烧药?”掌柜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脸上疑惑。
楼衍想起这里的人多年与外界闭塞,不清楚什么是退烧药,于是改口,“朋友染了风寒,有些发热。”
“风寒啊,有的有的,”掌柜转身在抽屉里翻来翻去,拿出一个药包,下一秒又摇摇头放回去了,“这样吧,我先送到厨房熬药,好了我叫你。”
“多谢。”楼衍拿出一块儿金条放到柜台上,转身离去。
回到房,他浸湿毛巾,轻轻覆到鱼恒额头上。发烧的缘故,鱼恒脸颊要比平日艳红,他伸在鱼恒的脸蛋上摩擦着,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被刺了一下。
这位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楼上仙也会害怕,一如很多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妖怪躺在自己怀奄奄一息的时候。
临近午,鱼恒醒了。最先看到的是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楼衍,楼衍面如白纸,臂上胡乱缠着纱布,血已经渗出来了。他坐起身,伸去碰楼衍的伤口,下一刻又收回。
楼衍听到到身边的动静,睁开眼看到忧心忡忡的小妖王,他头发乱糟糟的,脸颊嘴唇通红,喘息沉重,二人挨得极近,湿热的呼吸相互交融。
他低下头在鱼恒唇上印上一吻,抚摸着他的脸颊,“我去取药。”
在鱼恒还没明白什么药的时候楼衍已经离开了,步伐轻飘飘的,看起来也不好过。
几分钟后楼衍端着药回来,药的苦味弥漫整个房间,鱼恒皱皱眉,他不想喝。楼衍坐到床边,受伤的左端着药碗送到鱼恒嘴边,“喝了就退烧了。”
鱼恒内心挣扎了下,在对上楼衍忧心的目光后,还是接过药碗闭着眼睛张大嘴一口气干了。
一小口也是喝,一大口也是喝,还不如来个痛快的!不过这个药也太难喝了吧!他儿时和人打架受伤喝过一阵子药,那种又苦又涩的味道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哪成想又喝到了!不行,要赶紧离开这里去找家西医医院,要是再让他喝这个玩意他非疯不可。
一碗喝完,鱼恒放下与脸一般大的药碗,四处找水。下一刻嘴里多出一块儿甜软的东西,楼衍张开,心里一块块粉红色果肉,“和掌柜要来的蜜饯。”
楼衍又往鱼恒口送了几块,姜家这边一切古旧,没有现代的糖果,蜜饯的甜度不足以完全驱散嘴里苦味,但是没关系,他心里甜就够了。
“你也尝尝,”鱼恒捧住楼衍的脸,吻上那片柔软的唇,一番交缠后,二人嘴里都有了味道酸甜的蜜饯。
鱼恒笑吟吟地,“甜么?”
“甜。”楼衍温柔的注视着他。
鱼恒先是傻笑了下,随即又有些生气,他拿过桌上的纱布金疮药,“把伸过来。”
楼衍犹豫了下,缓慢地将送过去,“我没事了。”
“还说没事!”鱼恒瞪他一眼,“脾气又拗又逞强。”他嘴上厉害,实则心疼坏了。上动作尽量放到最轻,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打开纱布,随着纱布被一层层剥开,越里层的纱布血越多,还混合着黄色的液体。果不其然,最后一层纱布揭开时,皮肉裂开两边微微外翻,一动就流血,还化脓了。
鱼恒拿过金疮药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楼衍隐忍地闷哼一声。
“疼了?”鱼恒轻轻吹了吹,“一会儿出去找家医院,你这不处理不行。”
“你没问题么?”楼衍用空闲出来的去摸鱼恒额头。
“别动!”鱼恒将纱布平整的缠在伤口处,目光盯着楼衍臂,叹口气,“喝完药我好多了,倒是你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昨晚姜家大宅忽然起火,蠪蛭挣脱铁 楼衍睁开眼时,窗外透进来晨曦光芒洋洋洒落在床上。他动了动发痛的臂,随后一声微弱的呻`吟声传到耳近在咫尺,他侧过头,先入眼的是一抹酒红,熟悉的衣衫颜色,熟悉的人。
他伸摸了摸趴在自己腿上柔软的黑发,轻声道:“彦殊?”
鱼恒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揉揉干涩的眼睛,看到楼衍后眼睛亮了亮,“你……醒了?”
他愣了愣,嗓子怎么这么哑。
楼衍眉头一蹙,伸抚上鱼恒额头,传到心的温度滚烫。
“上来。”
“我没事……”鱼恒刚一站起来,脑袋一阵晕,身体一晃就往地上摔。
楼衍连忙伸扶住鱼恒,将晕乎乎的人搂到怀里,几乎是同时伤口处传来一阵撕裂的痛,脸白了分。他不露声色地将怀里人放平到床上,用被子盖住他,“睡吧。”
鱼恒真是困极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又趴了一晚上腰酸背痛刚一沾到床就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楼衍臂上缠着的纱布已经湿透了,他瞄到桌上有团纱布,随扯过来简单的包了两下,深深看一眼鱼恒,穿上鞋子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