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东西。”楼衍从旅行包中找出一根肠一个面包,走到床边递给鱼恒。
鱼恒盯着楼衍腿间,由衷的佩服这孩子的尺寸。
“怎么了?”楼衍捋着湿漉漉的头发。
鱼恒拿过面包,紧忙移开眼,“没……就是太冷了。”
楼衍沉吟片刻,毫无征兆地掀开被子,抱住瑟瑟发抖的鱼恒,轻声道:“这样能暖和一些。”
鱼老板作为一个活了一百多年从没和人有过身体接触的老腐男,心脏跳得极快。他能清晰感受到楼衍身体的温度、心跳以及喷洒在耳边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你爸爸】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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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竹时】的地雷。
14、夜晚
晚八点,暴雨仍没有停歇的意思,积水漫过台阶从门缝涌进屋内,险些就要漫到床边。
鱼恒将面包撕成两半,递给楼衍,“你也吃点。”
“你吃,我不饿。”低沉好听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鱼恒耳边响起。
被窝里,二人肌肤相贴,楼衍一手搂住鱼恒的腰,闭目养神。鱼恒躺着吃了两口面包,面包嚼在嘴里干巴巴的,他封住面包袋放到一旁不吃了。
鱼恒微微侧过头瞧着楼衍。
楼衍的睫毛长长的,鼻梁高挺,嘴唇粉嫩,皮肤细腻的连毛孔都看不到。
这人实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到鱼老板迟迟移不开眼。
雨点打落在窗子上的声音噼里啪啦,雨天的湿冷渐渐打透了被子,鱼恒怕冷,只得又往楼衍怀里缩了缩。
鱼老板刚开始心跳还有些快,随着时间推移,心态渐渐平和下来。这种时候,这样抱着取暖是最好的法子。楼衍的手臂就环在他腰上,没有任何的越界行为。
“楼衍?”
“……”没人应。
显然是睡着了。
鱼恒忽然想到,楼衍是童子命,体弱精神差,之前降服僵尸一定耗费了不少精力。
他没有再打扰楼衍,也排除了楼衍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的猜测。
有非分之想还会睡着么?
哪有光溜溜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有非分之想的那位睡着的!就是再累,也不可能睡着的啊!
在心里吐槽的鱼老板忽然陷入了自我怀疑,他就这么没吸引力么!哎?等等,要什么吸引力?为什么要吸引楼衍?楼衍应该是直男吧?
“……”鱼老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乱,而且这个时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太不应景了,当务之急应该想怎么出罗刹观。
一想到罗刹观,鱼恒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被水没过身子的吴俞。这人竟然已经死了半个月了,那几日前打电话请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样一来,就有很多疑团了。
鱼恒将几件疑团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也渐渐生出困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几分钟后,楼衍睁开了沉静的眼眸。他坐起身,一手放在鱼恒头下,将人托起。修长的双指触向鱼恒脊背。一瞬间,五条锦鲤在光滑的背上涌现游动。
他将怀里人穿着的四角裤褪到臀部以下,手指点在鱼恒脖颈上,沿着脊柱一路向下,按到尾骨。
再往下一分,就是那隐秘之处。楼衍目光驻足片刻,又沿着漂亮的脊柱线条按回到脊椎。
霎时,怀里人后背上游动的五条锦鲤消失不见。
妖王印记本是五条锦鲤,穿衣服能够显现两条,现在被楼衍封住,一条也不会再出现。
楼衍抱着鱼恒躺下,摸了摸怀里人的头。随后,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结界围住他们。
一夜狂风骤雨,寒冷的夜晚,被窝却异常温暖。
第二天,鱼恒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楼衍恬静的睡容。他的手脚紧紧攀着楼衍,更夸张的是,自己好像硬了。
男人嘛,晨`勃也是正常。
不动一会儿也就消下去了。
鱼恒悄悄将手脚从楼衍身上收回来,正要翻身背对楼衍。想着不管怎么样,不能让楼衍知道,那就太尴尬了。可刚动了一下,楼衍就睁开了眼。
鱼小兄弟就隔着层薄布戳在楼衍大腿上。
鱼恒:“……”
楼衍:“……”
鱼老板正想解释,“咣——”一声,吴俞顶着桌子,身体被绳子缠得像个粽子,一蹦一蹦跳了出去。
这……吴俞上辈子是耍杂技的么?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紧忙穿上衣服去追,来到门口,鱼恒怔住了。
庭院中杨树茂绿,一个个灰衣服道士在院中练功,道观门开着,外面是青山云雾飞鸟溪流。
一个小道士背对着他们在扫院子,忽然小道士转过头,露出一张和吴俞一模一样的脸。他向鱼恒走来,将扫把往地上一杵,不满道:“愣着干嘛呢?醒了就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若兰师兄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今天更的少,明天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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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更新大家可以忽略。
感谢【你爸爸】的地雷。
15、若兰道长
鱼恒正要说话,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啧,这刚住上一晚就开始赶人了?”
一身脏兮兮的黑衣男子直接从鱼恒身体穿过,他看着小道士,笑问:“吴俞啊,你们若兰师兄在哪?”
“都说了几次了,不要叫我名字。师兄不见人,你赶紧走吧。”吴俞撞开黑衣男子,拿着扫把往屋里去,“霸占了若兰师兄的屋子还弄的这么脏,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呐。”
黑衣男子轻哼一声,摇着手中脏兮兮缺了一角的破烂纸扇走了。
鱼恒转过身,他们睡了一晚的客房已经变了样。屋内透亮,房梁上没有五帝钱,窗台上摆放一盆生机勃勃的君子兰,挂在墙上的道服一尘不染。桌上有一堆报纸,风将一张报纸吹落到鱼恒脚下,发报时间是1938年。
楼衍望着黑衣男子的背影,淡淡道:“跟着他,说不定能找到观主。”
鱼恒点头,这位大兄弟可能就是离开罗刹观的关键。
二人跟随黑衣长褂男子走出道观,男子绕着围墙向南走,步入一条弯弯曲曲泥泞的小路,小路两旁长满了刺梅。男子用扇子遮挡,可还免不了被刺伤。
鱼恒伸手碰了一下刺梅,碰不到。
六月天,绿树阴浓夏日长。刺梅浅粉艳红相交,绿叶点缀,一片片开满山头,仿佛蔓到天际。
刺梅小路很长很长,当男子全部走完时,手臂被刮出许多细小伤口。男子却好像没感受到疼痛一般,哼着小曲儿,向小路尽头的竹林跑去。
“我们看到的应该是他制造出来的又一个空间。”鱼恒思忖着说。
他暂时看不出男子是什么妖,但肯定是妖,他能感受到身为妖类与生俱来的那种微妙气息。
竹林青葱,翠绿而挺拔,风声穿林而过,窸窸窣窣。
男子跑着到一条小溪边停下,他蹲下来,手伸到小溪中蘸了蘸水,洗掉脸上污泥。又以溪水为镜,整理自己毛躁的头发。他黑发半长,垂落到耳根。双眼狭长,眼下有颗泪痣。
这个长相,不知为何,鱼恒觉得熟悉。就连楼衍,也皱了下眉。
男子整理好仪表后,跨过小溪,摇着破扇继续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透过层层密密青竹,听到了男子在和人讲话。
“我昨天问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若兰摇头,“没考虑,我不会离开无为观。”
“你疯了么!”青泉激动起来,“若兰,这观里的道士哪一个不是吃你肉喝你血!”
鱼恒和楼衍走到近处,和青泉对话的是位坐在轮椅上,身穿浅灰道服,眉目清秀的男子。
鱼恒看向楼衍,“这个坐轮椅的,看来就是吴俞口中的若兰师兄了,我昨天在黑雾里见的也是他。”
楼衍目光深远,似是在想些什么。
“不用你管。”
青泉叹口气,推着若兰往回走,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激动,只是慢慢的说:“你也知道我风流,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在外面娶好多个小妾。”
“与我无关。”
“怎么和你没关,你可是我老婆。”
“别说了,”若兰冷声道:“从此以后就当不认识我,无论你三妻四妾还是从一而终。”
青泉脸色一白,“我只想从你而终。”
“那晚只是个意外,这次救你是我凑巧,我观不留外人,别等我叫人赶你。”若兰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你……”青泉气红了脸,拳头攥了又攥,似是要说什么,终究是没开口。
一路无话。
青泉默默推着若兰,手臂上伤口流出的血,浸透了衣袖。
若兰盯着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青泉推着若兰回到道观,临进门时鱼恒瞥了一眼门上牌匾,赫然三个大字——“无为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