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入郡主之眼的人,姿色自然不差,除了络绎公子,阿月这面相在面首中已属上等,再加上其极能哄郡主开心,所以能从侍儿到面首,再赐西位园子,是他的本事。
只是如此这般,他以为万人之上,从此高枕无忧了,却怎么会只是提了一句关于络绎君的旧闻,郡主便要杀他。
离阿月五六步距离,白灵停下,抬抬手,身后一众又退开四五步,白灵这时才走上前,停在阿月面前。
“郡主,郡主……”阿月满面泪痕,眼中有悔也有希望,瞧着郡主靠近急忙再向前些,可耐何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瞧着我来,便觉自己能活,是吗?”
“……”难道不是吗?
白灵侧过身来,让阿月看到远处的金鸾凤辇里端坐一人影,正静静喝着茶,他难得来这城墙上一趟,便也慢慢赏这儿的景致。
阿月心凉一半,“郡主何意?”
“是络绎君让我来见你一面,想来你是有话未说的。”
“即是一死,阿月无话可说。”
“呵!当初就看到你面上这抹倔犟,我才不舍于你,将你留在身边,”说罢,白灵郡主又俯首靠近,伸手抬起其下颌,桃花眼里有留恋。
阿月重燃希望,抓紧抛媚眼,唇努力贴到其手上,细细亲舔。郡主也未见不喜,反倒将手指探进其口中,纵他吸|吮。
“郡主……”
白灵郡主还是那句话,问道:“当真无话?”
“唔……”白灵手指探的深了,他一阵反呕,赶紧忍下,面红耳赤。
郡主抽回了手,接着转去其身上,探进他衣袍里,缓缓撩拨……
“郡主……”
“时候不早了,一会络绎君该饿了!”
“……”阿月瞳孔一收,脸上再无生气,最后说道:“郡主,阿月有一请求,我说郡主想听的,郡主也回阿月一句不解,可否?”
“嗯!”欣然答应。
阿月接着说道:“我曾伺候黑莲魔君座下。”
白灵的手停下,冷眼说道:“哼,我就知道是先前余孽,怎么你们魔君当年自己找上山去被杀了,现在还怪罪络绎君吗?”
“是他骗魔君上去的。”
“你们懂什么!”白灵的指甲直接嵌入其心间,阿月叫疼起来。
“呃……郡主,该你回答我了。”
郡主收回手,起身,“阿月请说。”
“为什么是络绎君,你喜他什么,他从不侍|寝于你,听闻他还顽弄你的人,他有什么好的要堂堂郡主去如此恩宠?”
“大概因为,我们……前世是夫妻吧!”白灵勾嘴一笑,说的亦真亦假。
“郡主……阿月可否同络绎君说句话?”
“哎呀,不行呢,”白灵吸口气,一脸不耐烦,但回话时语调十分懒散,“他未穿鞋出门,这地上碎石细砂扫不完,不可让他下地,若伤了你负责吗?”
“我……”
“可以了,回答完毕,你该走了,对了顺便来告知于你,为何将你放在这城墙上,我现在不砍你的头了,我有了新玩法,”白灵郡主一挥手,几名刽子手上前来,将一根绳放到郡主手中,白灵说道:“你不是最喜在这城上放纸鸢吗,今天你就当一回纸鸢,我帮你放到天际,畅快遨游一番!”
接着,风忽起,直接将活生生的阿月吹向天际,绳子就在白灵手中,他瞧着“纸鸢”越飞越高,便欢呼了起来,身旁一众也要跟着欢呼鼓掌。
此时,金鸾凤辇里络绎放下茶杯,朱唇轻启,缓缓送来一声:“够了!”
“哼!”白灵翘唇,未玩尽兴,但还是听话的反手一扯,线断,“纸鸢”开始往下坠落……
飘落有半晌,“砰”的一声,落在城墙内的大街上,血肉模糊。
此时两名丫环各端一金盆上前,又有两丫环各抱一瓶温水上前倒进两金盆中,又一名丫环上前往其中一金盆倒了香料皂粉,白灵走至金盆前,一名随侍上前帮其洗污去味,洗好后又捧白灵双手到另一金盆中洗净,结束后另一名随侍手捧素白手帕上前将郡主双手包裹擦干,一位面首信步上前,手持润香油给郡主揉|按抹手……
白灵郡主眼中冰寒终于褪下,抬首好似这才认出人来,开口对面前的面首说道:“曼华君,你怎么来了?”
曼华君婉尔一笑,未言,接着侧首对着一位随侍端上来的一盘蜜饯,他俯首咬了一颗到口中,接着转向郡主,送进其嘴里,郡主不愿意食,只过嘴润润津便又吐回曼华君口中。
曼华公子面不改色的食之,说道:“好吃。”得来郡主一个笑意。
周身随侍面红不下,羡慕不已。
而再看看远处的金鸾凤辇里,难得的络绎公子侧脸过来多看了几眼。
最俊朗的曼华公子若单行在路上,无人能猜到他却是白灵郡主的面首吧,但诸多原因就让他留在了白灵身边,住在北位的园子里。
白灵抬手帮其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柔声问:“这儿风大,你头疼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郡主关怀,”曼华眸中闪动,接着还是平缓开口,问:“郡主,可要回去?”
“嗯!”
曼华俯身将郡主打横抱起,送至金鸾凤辇里,白灵翻身倒进络绎怀里,与他人皆不同的对络绎娇嗲嚷着:“眼睛不舒服。”
“可是沙子迷了眼?”络绎好生攘进怀里,细看。
“不是,就是不舒服。”白灵双手环上其腰,转脸偎进其怀中。
“好,我帮你揉揉。”络绎一边细心揉着,目光不经意的落在曼华脸上,只一眼略过,向外道声:“回园。”
“不,”白灵却开口道:“回府,让他们都过来一块陪我和络绎君用膳。”
“是!”
下城墙,街上已被清洗干净,金鸾凤辇往东位金池园的后方,高临台而去。
身后随行一众面首,有人欢喜有人愁,喜的是有机会和郡主同席了,愁的是今天郡主如此,怕一个不小心小命难保,又况且有络绎公子在,他们得不到多少恩宠的。
只是难得,络绎公子在时,既然南位园子和北位园子的两位公子也在。
络绎怀里,白灵压低着声问:“如何如何,我刚刚表现的如何?”
“不错,只是是否过了一些?”
“会吗?”白灵不确定,姿势不变,眼却不停往身后瞟,抑不住兴奋的问:“他呢,他呢,反应如何?”
络绎回:“淡定自苦,一如既往。”
“……”只这一句话,白灵奄了。
“你要如何呢?”络绎又心疼又好笑,揉揉她的脸,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你却时常冷落,偶尔亲近又是诸多借口,又是吃醉了,又是生病了,又是走错园子了,要他服侍你一夜,你也从不哄两句,心中爱意明言几句也未曾,次次穿衣就走,头也不回,一些侍儿要的赏赐都比他好,你能让他如何想你?……而你又要回回刺激他,在他面前顽他们,你如今又要拿我醋他,你觉得他能如何反应?”
“我还能如何?”白灵气了,坐起身来直吼,这一吼全城静了。
周围人皆一愣,抬首看向辇轿里,郡主这是第一次对络绎公子大声吧?
“郡主,发生何事?”南位园子的博文公子开口关心。
白灵侧目身后,曼华君也在注意着情况,白灵又回神看看络绎,后者挑挑眉,未发一语,也无第三人知道他神情如何,他自管自顾翻身躺下。
“怎么停了?”白灵又向外吼了声,这才继续前行。
而离的近的面首接着便看到郡主也翻身躺了下去,不知郡主对他说了什么,但肯定在哄着,少顷辇轿略微晃动了起来,八名壮汉更吃力了些,众人静,细闻能听到辇轿里男|女|气|喘之响……
彼岸4
众人面红大惊,再也不敢乱猜二人关系,因从未见过络绎公子侍|寝,所以大家都在猜络绎其实是郡主手足或恩人如何如何,但现在看来非也,给络绎公子“正名”了,大家往后自然不敢造次。
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曼华公子面色极差,牙关一咬,太阳穴上青筋突暴。
“你这是何必?”络绎开口,瞧她将好好的魔戾既然用在这种障眼法上。
“谁让你这样问我的,你明知道三生三世皆是他负了我!”
络绎叹气,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说道:“可你也明知道,他和师兄一样,如何纠缠不过是一时凡心所炽,早晚要回去天界的。”
“知道一样,你还说我,你如今又哪里比我好了?”
“咳!”络绎被其说中,笑了笑,但提醒一句:“可你,如此这般,只会让他知道,你心上并无他呀。”
“我……”
“所以我才问你,到底要如何,要他于你好,你再生厌,抛弃他,以解他三生三世负你之恨,还是说就要他此生如此看着你,看着你顽弄他人……这样能刺激到他吗?”
白灵堵了气,吸了吸鼻子说道:“我选前者。”
“好,那一会儿,我帮你。”
“如何帮?”
“你只管坐享其成,不过要记住,要让他为你心伤,得先让他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