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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不可方物的你 (落瑾下时)


  “罚恶司?”白芷霜心中担忧之事终于发生了。
  罚恶司乃山庄后来所设之刑狱,用以惩罚犯错之人。
  能让司主朱笑亲自执行刑罚的,也只有山中位居坛主之尊位的人。
  雪坛主白芷霜犯错领罚,一百倒刺鞭。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打完最后一鞭,朱笑将白芷霜从架上解下,扶到一旁软椅上靠坐。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给白芷霜。
  “雪坛主,我奉命行事,你莫要怪我。”
  白芷霜闭着眼,淡淡一笑,吃力道:“多谢司主,我受得住。”
  朱笑眸中流出一丝不忍,他执掌罚恶司,从来铁面无私冷酷无情,可这人是青河居士,当年瓮江上惊鸿一瞥,他心中对他生出敬慕,这么多年,他始终不信他死了。无人知道,他默默寻了他多少年,直到有一日,有人告诉他,白芷霜还活着,他欣喜若狂,放弃了原本的正道,为了他追随而来,成了臭名昭著的罚恶司主。他想不到,有一日,他竟要亲手对他心中敬慕的人施以鞭刑。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司主,我有一事求问,还请你不吝告之。”
  朱笑闻言抹去眼角湿润,低声道:“坛主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
  “多谢。”白芷霜睁开眼看他,“敢问司主,我师弟还活着吗?”
  朱笑道:“坛主是说山主带回的那人?”
  “带回?”白芷霜激动地起身,然而伤痛使他蹙眉,朱笑连忙将他压回椅上。
  “不错,山主归来时带了一人,也是那时下令惩处坛主。”
  白芷霜道:“那人现在如何了?”
  朱笑道:“听闻山主将他带到琳琅楼中,至今未出。”
  白芷霜见他欲言又止,心中惶急:“还请司主直言相告。”
  朱笑见他焦急万分,怕他牵动伤口,只好道:“他如今是山主的私囚,我听侍奉琳琅楼的仆役说,山主日日夜夜变着法子……对他,虽是承欢侍寝,但性命无虞。”
  白芷霜闻言几乎将椅把捏碎,半晌,以掌捂额,颓然道:“早知他会受更大的羞辱,当初不如不救他。”
  朱笑见他伤心,无话可劝,只能沉默着替他上药。
  昏暗的刑室内,白芷霜满身血痕,愈发衬得他白衣胜雪。朱笑记得,从前的青河居士喜穿青衫,他有一把袖剑,名唤清凉剑。甚少有人见过那把剑,但听闻,那是青河居士耗费十年所铸,剑身冷若冰霜,受此剑伤者,伤口凝霜久不愈,要以烈火灼烧使寒霜化水,再让那淤血流出,而后再灼烧伤口方能医治。然而,便是伤口痊愈也会留下一道流水痕迹般的疤痕,是以剑称清凉。
  过去,青河居士的袖剑未曾杀过人,面对穷凶极恶之人他也只是出手教训,不曾取过他们性命,那些人在医治清凉剑伤口的过程中极为痛苦,须得有极大的忍耐力,承受那焚心般的痛楚,是以被他教训过后的恶人大多不敢再作恶,便是有些屡教不改的,也对青河居士的清凉剑闻之色变。
  但瓮江一战后,江湖人以为青河居士身死,有人打捞过他的尸体,也有人寻过他的剑。
  朱笑望着白芷霜的侧颜,如笔勾勒的轮廓,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如梦似幻,他不经意抬起手指,想要去触碰那张脸。
  轻皱的眉头,担忧师弟的神色。
  他之容颜,非梅山主那般模糊性别不可方物,他清俊儒雅,不似世俗中的打铁匠人,反倒带着一丝书卷气,举手投足之间自有风雅。这人有些冷淡,有些寡言,在山中两年,这是朱笑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与他共处一室。
  近在咫尺,心中敬慕如天的人。
  指尖碰到那人的脸,那人转过头来,朱笑受惊地收回手,掩饰地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白芷霜道:“司主?”
  “是。”
  朱笑咳了一声,幸而烛光昏暗,不然他羞得无地自容的模样就要叫白芷霜看笑话了。
  “司主可是有话对我说?”
  朱笑转念一想,确实有一事,于是道:“山主命你下山去招降女昭派。”
  白芷霜皱眉:“若不归降呢?”
  朱笑道:“山主命我随行,若叶素清不肯归顺,灭其满门。”
  白芷霜低低一笑:“山主是要我将功赎罪。”
  朱笑心中一跳,低声道:“若雪坛主不愿……”
  “愿。”白芷霜打断他的话,“怎么会不愿,我既已入此道,便不会再回头,我之最后一丝悲悯也是为了我师弟。从此后,这世间之人,山主要我杀谁,我便杀谁。”
  他之言语轻淡,朱笑却闻之动容。他垂着眸在心中说道,从此后这世间之人,你要我杀谁我便杀谁。
  白芷霜身上的鞭伤隐隐作痛,他问道:“山主可曾交代过期限?”
  朱笑道:“未曾。不过,恐怕你去晚一日,你师弟便要多受一日的罪。”
  白芷霜心下叹息,山主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何况他之善已死,心中恐怕不会对任何人有一丝怜悯,师弟落到他手中当真是万分不幸。但好在师弟不是那种自命清高,宁折不弯的迂腐之人,先前在山主手上吃了一次大亏,此次以师弟的性子应当能设法保全自己。
  这厢白芷霜在担忧师弟,那边随义八却无暇顾及师兄。他感觉自己快要完蛋了,先前的噩梦成真,现在他日夜受人欺压。
  随义八一向知道梅山主此人傲慢狂妄,他之衣着总是玄色宽袍金丝梅纹,叫人一看就觉得此人金贵无比。
  可在琳琅楼的这些时日,梅山主却穿了一袭画着墨梅的白色长杉,广袖微垂,清丽素雅,尽管他之容貌无双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却仍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高雅。
  随义八本来不是个会注意他人容貌的人,只是这些时日,他每天睁开眼见到的都是这人,他被这人颠来倒去地欺辱,从开始的抗拒挣扎到后来气若游丝的讨饶,度日如年般的漫长。
  随义八记得有一日他从昏迷中惊醒过来,身侧便睡着这人,眉目如水墨勾勒,肌肤白璧无瑕,静睡中全无锋芒,如墨画一般有着缱绻风情。可这必是假象,随义八还记得他昏迷前那人王者般居高临下望着他的样子,让他从心底深处生出惧意。这人杀他辱他,还敢安睡在他身侧,随义八一时鬼迷心窍忘记了这人是练成九张机邪功的魔头,遂解下发带缠住他的颈子想要将之勒死,结果自然惨不忍睹。那人睁开双眸看见他的举动,冷笑一声,随义八觉得这世间能把狞笑笑得这般好看的也只有他了,可再好看也是个坏事做尽的妖邪。随义八眼看着他以指勾住颈上的发带一拉,那发带便轻飘飘地挂在他指尖,然后那人抬手按住随义八的肩一推,随义八便无力地向后倒去,随即是那人压覆上来的身影。逆光中,随义八看不清那人的脸,却感觉一条发带缠住了自己的手腕,接着那发带猛地一收紧,将他挂在了雕花木栏上。
  而后所发生的事不说也罢,随义八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受这点皮肉之苦且当是人生历练了,翌日醒来又是一条好汉。可他这条好汉想的太美了,翌日醒来血流不止,更别说如厕时的苦不堪言,就在这条好汉马上要成为十八年后的一条好汉时,觅月小筑的秦离书来了。
  秦离书号称岐山医官,非疑难杂症不出,此时竟为了随义八的讳疾而来,想来梅山主也不太想弄死他。
  随义八行走江湖多年,久闻秦离书的名号,却不曾见过她。今日一见,这女子样貌颇为清秀,但不言不语,把完脉后就直接离去未留下只言片语,把随义八搞得莫名其妙。随义八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时辰在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得了什么吓死人的绝症让岐山医官都这样束手无策。但好在一炷香后,觅月小筑派人送了熬制好的汤药来。
  来送药的是秦烟,这女子与随义八之间还有一段不得不提的救命之恩。
  当年仇一铃误会秦离书和天残道长之间有情愤而出走,秦离书因此性情大变,屡次拿秦烟试药,几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秦烟逃了。不想从未出过门的秦烟在岐山下便被人贩子所骗,几经转手被卖到了千里之外的梳江城。
  那时正是师父亡故的第三年,随义八守孝期满,替师父去给梳江城戏烟楼中的一位故人送信,信笺上未有只言片语,但那位故人一见便涕泪交加。随义八当初年少,不明所以便问他缘故,那人说,他与师父是许久未曾见面的故人,他曾做过对不起师父的事,因而二人此生至死不相见,倘若有一日其中一人身死,便送一封无字之信告之另一人,此后生前所有恩怨都化作烟消云散。
  那位故人姓尤,是戏烟楼的楼主,他自称老尤,留着八字胡,发须皆白,但身体依然健朗,可他哭得太过伤心,随义八怕他年纪大受不了这般悲恸正想宽慰他几句,楼下忽然上来一人,他从扶梯转角步出,一袭蓝衫,清瘦高挑,发鬓斑白,亦是师父的故人。此人随义八认得,他曾去看过师父三次,师父唤他长极,而随义八见他当称一声高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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