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湮抬头冰凉凉地审视着众人,忽而想到什么:“不对劲!”
他连忙后退几步,水牢中的众人却忽然一齐站起了身,嘴角怪异地扭曲着,发出诡异阴森森的桀桀笑声。
君湮忙看向自己刚刚发麻的手腕,上面若隐若现一个紫色的小点。
是轨羽!君湮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早在木国的宫楼里轨羽化作鬼女的时候就在自己不经意间布置好了!他……还知道墨凉一定无法解决他变异光灵根的问题,又不忍心杀害无辜的众人,一定会带回问天宗吗?
那这个小点……是跟踪器,还是触发厉鬼暴起的导,火,索?亦或是,一个毁灭性的炸弹让我带着它回到问天宗……
鬼界里布置的千里光枢,轨羽怕是早就发现了,而自己……也不过是他故意放走的吧
这个所谓的木国鬼案,莫非实际上是为了毁掉问天宗吗?!不过,未免太自大了些……
轨羽慵懒妖娆的侧身支颐躺在床上,拿着一面镜子晃悠悠看着,清澈的明亮眸子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他轻轻抚摸着镜面……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双更啊~反正有~
大把头发~~
(啊啊啊!为什么雾雾这么喜欢轨羽啊啊啊~)
☆、今日双更!!(二)
“乌霜~你可莫要让我失望~”轨羽随手将镜子扔在床上,翻了个身,仰躺着睁大眼望着鬼界一楼的天花板,默默吐槽天帝的偏心,鬼界竟然就只有一个楼,设施还不过关,都是两毛五的豆腐渣工程,连当年人间的鬼屋都不如……
天花板上的一层灰闻言落了下来,掩住了轨羽渐渐变得嫌弃不堪的小眼神。
轨羽:……呵!
君湮谨慎地关上水牢的门,双手在把柄处来回摸了摸,转身面对众人。
……
坐在桌前的纪无可突然觉得自己的无可峰好像抖了抖,他莫名其妙地站起身又悄咪咪坐下后,刚刚拿起自己的红竹笛准备潇洒地吹出几声公鸭的叫唤,自家徒弟便一脸慌张地冲进了无可峰峰顶——
“师父!”
“哎呀,莫慌张,莫慌张~咱们都是修仙者~不宜……”
“师父!君湮师弟去水牢了!”
“啥?!”纪无可“唰”地一下站起来:“他去了水牢!”
纪无可起身几欲先走,忽然静默两秒,脸色逐渐凝重:“快去救他!”
“啊?……是!”
水牢中囚笼里的人们变得狂躁不已,他们双目红肿,张牙舞爪胡乱拍打着门上的千年玄铁锁,宛若一个个疯子。
君湮手腕上的紫色斑点愈发明亮,不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君湮皱眉看着,抬起手用黑气笼罩着它,再斜眼看去,人们依旧越来越狂乱,四面八方的拍锁声也愈发频繁,起起伏伏,高高低低,让人只觉得空气仿佛变得弯弯曲曲……
人们的手已经开始出血,慢慢变得深黑,竟是渐渐溃烂了去。君湮见状大惊,忙使出一圈光,想要阻止他们的动作。
然而毫无用处,他们竟也开始吸收这些光灵力! !而后愈发疯狂!
君湮倒吸一口气,这前世从未露面的轨羽,究竟是何等强大而可怕的存在?!还是说,大陆的修仙者太无能了?
他默默环顾着水牢众生,双眼渐渐变得漆黑,扫视一圈后眼色逐渐清明,下垂的双拳却是悄然无息地握紧,短短的指甲掐进掌心。
“轨 !羽 !”他低吼着:“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
水牢中关着的人们……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这些厉鬼哪里是仅仅附身于人们身上!哪里是仅仅吸收他们的能量!分明是直接吞噬人们的灵魂!偏偏还保留着他们的躯壳,让人误以为他们还活着!难怪,难怪那一晚结界外的人们忽然惊恐万分……
而且,这些所谓的厉鬼,不过都是些失去神智的,轨羽做出的傀儡!他的牵线木偶军!
君湮只觉得怒火中烧,怨气冲天,浓郁的血烟伴着滚滚黑气自脚下弥漫开来。他的双眼完全变色,一黑一红,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恶狠狠地盯着面前众人,眼前模糊不清,脑中混混沌沌,他慢慢举起手,嘴角裂开一丝不自然的诡谲笑容,竟是莫名异常诡异。
忽然,他笑着,放下了手……
君湮琥珀色琉璃般的眼淡淡看着手腕上刺眼的紫光,全身的烟雾收敛而回。
竟想控制本尊么?
“君湮!君湮师侄!”门外传来纪无可的叫声。
“师弟!”是龙眼,掌门的大弟子。
他看了看四周的一片忙乱,慢慢倒在地上……
“君湮!”纪无可一个火灵力烧开门,急促地瞬移至跟前,蹲下去狠狠摇了摇君湮的身子。龙眼在不远处看着,走进来仔细环顾四周,微微皱眉。
纪无可随之也听到了令人心烦意乱的拍打声,转目看去——
“龙眼见过尊上!”小徒弟正慌忙行礼,显得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墨凉皱眉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纪无可忙站起身:“师兄怎么出关了?”
“并未。只是今日本尊竟然三次感受到了魔气,一次比一次严重。现在本尊的徒弟竟然晕倒在地!纪无可!你如何解释!”
纪无可唯唯诺诺不敢接话,心中有些害怕也有些疑惑。大陆上妖魔鬼怪众多,有一些魔气也并非不可能,为何师兄如此敏感?
墨凉走上前抱起君湮:“本尊行走于世近百年,方终于偶遇见一位光灵力修者。本尊待之如亲子,欲将他培养成一位傲天之士。问天宗今日魔气浓郁之极,反常之至,岂可不慎重!”
他转身环顾四周,眉头一皱,愈发严肃:“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纪无可!将人们关押牢中,腐而化之?!你的火灵力呢!怎么逼不出这些厉鬼吗?!”
纪无可闻言皱眉摇头:“不能。”
墨凉一愣,淡淡道:“先封住这里。”
“是。”
墨凉睁开眼,分神回归。他慢慢看着自己的山洞和怀中昏迷的小徒弟,轻叹口气。
若不是遭轨羽暗算,魂魄丢失近半,也不会将木国的人们都暂放在问天宗了……
太弱了。
“君湮啊君湮~”轨羽兴致勃勃地盯着镜子:“你竟然……也是厉鬼呢。难怪灵体那么纯粹。”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的拇指轻轻摩擦着瓶口,瓶子中装满了半透明的魂魄……
“师父。”良久君湮慢慢醒来,清透透地叫了声。
墨凉冷眼看着他,抓起他的手:“这是什么?”
淡紫色的光依旧在闪耀。
君湮抬眸看了看师尊,直起身,摇了摇头。
墨凉忽然笑道:“阿湮怎么忽然去了掌门长老的水牢呢?不知道是禁地吗?”
君湮继续摇头,他觉得现在的师尊有些奇怪。
墨凉继续笑着:“为师今天三次感受到的魔气……都是阿湮身上的吧?”
君湮蓦然睁大眼。
☆、吉修失踪!
“师父在说什么!?”君湮惊得从墨凉怀中跳起,警惕地盯着他,墨凉淡淡回视,眼底却藏着笑。
“你对你师尊是有多信任啊?躺在本君怀里迟迟不醒……”
“你……越梓!”君湮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惊道:“那师父……!?”
“你师父魂魄丢失近半,修炼时又总被你的魔气打扰,多次强行分神,现在正睡着。”
“魂魄丢失?”君湮怔住:“那他……还敢分神!”他转头凝目望去,师尊一袭雪衣如故,卧躺墨玉铺就的床上,眉心却是紧皱着,身体略微蜷缩,分明在隐忍着痛苦。
君湮抬手在空中虚抚着师父沉默的睡颜,眼眶微润。他不舍地放下手,低声问道:“是轨羽?”
越梓顿了顿,叹息道:“是。”
君湮毫无预兆地猛然抓住鬼君领口,双目布满血丝,将他推搡至洞外,压抑着声音破口大骂:“你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他?!一时心软?自以为找到了你千年难遇鬼君的继承者!”君湮推开他,讥笑道:“结果呢?满意了吗?!”
越梓低头不语。
君湮呵呵冷笑,抬起手腕:“他还敢给本尊留下控制器,真行啊!”
君湮慢慢睁眼,握紧双拳,再回头看了一眼洞中安详睡梦中的师尊,莫名苦笑一下,瞬间消失不见。
“君湮!”越梓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急忙忙张开眼,回到了鬼楼。
“回来了?”身后突然传来淡淡的声音。
越梓定了定神,漠然置之。
轨羽轻悄悄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用力掰过他的脸,让越梓正视着自己:“鬼王大人,干爹,去了哪里呢?”
越梓幽幽地笑着:“本君能去哪里?”
轨羽忽然放开他向前几步,眯起眼,嘴角上扬:“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呢……呵,真不爽!”
越梓微微睁大眼,扭头向外看去,正对上轨羽投转过来的目光。他心头微颤,却依旧牢牢盯着轨羽清秀的脸,半分不曾移开。
轨羽凝视着他,目光深幽。良久,默默躲闪开他的直视,含糊而意义不明地说了句:“等我回来。”便慢慢消失在越梓的视线中……
越梓忽然觉得心神疲惫,这两人都是他当年拼尽全力救出的,怎么就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