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英俊,而且长得一身正气的模样。
“章小公子到王府来有何贵干?”绯蛾在主位坐下,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可明明之前他没接见过任何客人。
章鉴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直说:“在下是来请王妃规劝王爷,行事莫要太乖张,父亲说,朝上已经有很多人对他这个摄政王不满了。”
眼下坐在皇位上的那位才八岁,一般都由身为摄政王的钟归渊随便摆弄,其他人不满是肯定的。
绯蛾无声笑笑:“绯蛾管不到王爷身上去,章小公子,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章鉴疑惑地看向绯蛾,一下就被拐跑了注意力。
“王爷何时与绯蛾成婚的?”绯蛾试探着问。
章鉴一本正经地思索了一会儿,正要开口,钟归渊就大步走进门,说:“章鉴你父亲找你呢,还在这磨蹭。”
说着,钟归渊走到绯蛾身边,握了一下绯蛾的手:“本王回来了。”
客位上的章鉴起身拱手道:“草民马上就走了,不过方才王妃——”
“阿绯怎么了?”钟归渊忙回头问绯蛾。
绯蛾笑着起身:“我跟章小公子开玩笑呢,既然丞相催人了,那章小公子就先回去吧。”
章鉴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行礼离开。
然而过了半个月,一封信送到绯蛾手里,管家说是章鉴在边境寄给他的,所以寄了半个月之久。
绯蛾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信被人动过了,绝对不是章鉴原本要给他的那一封。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完】
这个本子我写了三份大纲,都不太满意,现在这个是我去洗衣服的时候突然想到的,争取甜一点儿……前三个本子有大部分是因为有可能不过审被弊||掉了。
啊……朕的大纲啊……
今天没有炎烈的出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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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看,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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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回
绯蛾在一些小细节上总是很在意。
比如拆信,会先把封口在火上烤过,如果封口用的是白蜡,口子自己打开;如果用浆糊,烤干后可以取清水沾湿封口,能在不撕坏封口的情况下打开。
管家送来的信封用水沾湿打开后,绯蛾看到封口处有些白色的纹路。
只有已经被打开过的信封会留下这样的白痕,大概是没想到绯蛾看个信都跟偷看的一样,生怕把信封弄坏了。
信上很简单地说王爷和王妃是两年前大婚的,而且两人琴瑟和鸣十分恩爱。
绯蛾将信收起来,还是打算等章鉴从边境回来当面问问。这个章家小公子啊,为人正直,从不说谎,不愁他会跟绯蛾说假话。
将近腊月,钟归渊就不怎么去上朝了,只让诸位大臣多看着点儿小皇帝,免得他办事出格。
“阿绯,最近天气不好,不如我们去南海过冬吧?”钟归渊挥手让御医下去之后担忧地问绯蛾。
绯蛾靠在厚厚的被子上,被裹成毛毛虫的样子,身上疼得几乎没有力气说话。
“都听……王爷、的。”绯蛾断断续续回上一句,便又说不出话了。
钟归渊着急地喊人把屋里的火盆再烧旺点。
闭上眼后,绯蛾又开始回想自己的过去,被官窑的嬷嬷捡回去、学了琴棋书画、因为琴技被送进王府……
记忆断在他身体健康、蹲在后院听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说房里有什么什么东西不要撞到的时候。
中间大片回忆,完全消失。不是失忆后去想会头疼,单纯就是没有记忆,好似从不曾经历过那三年多。
等过了年到入夏,就是四年。
绯蛾在晚上惊醒,房间里灯火通明,床边放了三个火盆,坐在床榻上的丫鬟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钟归渊竟然不在房里,平日只要在家,就一定会跟在绯蛾身边的。
轻声坐起身,绯蛾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披上兔绒长袄,绕过火盆偷偷出了门,刚好去看看钟归渊为什么这么晚都没回来。
正要出屋门,偏房里忽然传出声音。
绯蛾想了一下,记得那边被钟归渊做成小书房了。平时只有他自己、绯蛾、管家三人能进去。
毕竟绯蛾身体不好,钟归渊总怕绯蛾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没办法及时知道,干脆就换来主屋,书房在这,还能跟绯蛾一起吃饭。
主屋大厅里没有点灯,绯蛾怕黑,端着烛台出来才不至于不敢出来。
踮着脚大步走到偏房门外,绯蛾侧耳去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似乎就钟归渊和管家在。
管家似乎在回禀什么:“……都处理完了,不过剩了这些,王爷,这些都是王妃的贴身物件儿,要不您留着做个念想?”
钟归渊当即压着声音说:“不能让阿绯见着,赶紧处理了,连灰都不要剩下!”
“是,今晚就送去处理了。啊对了,老奴还从床缝里找出了这个,您看……”管家说到这似乎走动了一下,门上的影子也移动了一段距离。
“……那就留下这个吧,剩下的都没必要留着了。”钟归渊沉默了一会儿道。
两人没有再说话,管家扛起了什么东西要往门这边走。
绯蛾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再加重脚步声,喊:“王爷?”
钟归渊听见绯蛾的声音,急忙走出来:“怎么起来了?外面这么冷,快回去躺着。”
“睡得身上不舒服,起来走走。”绯蛾说着,歪头去看钟归渊身后,“管家这么晚还在啊?”
管家拍了一下袖子,背后没有背东西:“老奴过来看看王爷和王妃还有什么需要的,还有火盆里的炭火够不够。”
钟归渊揽住绯蛾,半抱着推他往房间走:“现在太晚了,赶紧回去休息,万一明天起来头疼怎么办?”
翌日,趁钟归渊早起去练武,绯蛾把丫鬟都支走,偷偷摸进偏房。
然而无论怎么找都没找到绯蛾没见过的东西,昨晚看影子,管家应该带了很大一袋东西进来,而且给了钟归渊一个小样的东西。
绯蛾翻遍抽屉架子暗格,就是没找到。
“阿绯?”钟归渊站在门外疑惑地看着埋头找东西的绯蛾,“找什么呢?让下人给你找不就好了?”
绯蛾被吓得汗毛都起来了,慢慢将抽屉推回去:“绯蛾突然想起来以前有块玉佩,现在怎么都找不到了,王爷有见过吗?大概这样。”
带着疤痕的双手举起来描摹了一个圆形,外面再套一个圆形,像一枚玉环。
钟归渊面色如常地走进门握住绯蛾的手:“没有见过,很重要吗?本王让人去给你找找?”
“……不用了,不是什么重要东西。”绯蛾默默抽||回了手,站起身绕到钟归渊身边,“走吧,去吃早饭。”
后来绯蛾又去各个钟归渊会去的地方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只能不了了之。
天再冷一点的时候,钟归渊说可以出发了,去南海。
可惜这一趟还是没去成。
出发前一日,难得没有再下雪,钟归渊要去宫里跟小皇帝告假,说今年就不在皇城过了,让他好好把持宫宴。
小皇帝可高兴皇叔不在家,那就由得他玩了,而且过年时还可以休息好多天。
绯蛾见钟归渊去宫里了,忽地想起来快过年,那章鉴应该也快回来了,便问跟着他的那个小丫头章家小公子是不是回来了。
小丫头没那么多心思,直说:“是呀是呀,小公子上旬就回来了,听说老丞相还去接呢。”
大家都笑老丞相溺爱孩子,这么大个人,还总是放心不下。
知道章鉴已经回来,钟归渊又刚出门,绯蛾最少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去见章鉴,刚好丞相府离王府就三条街,只要出门的时候不被钟归渊撞上就行了。
绯蛾驾轻就熟地支开小丫头,摸到王府后门去,自己偷偷跑了出去。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想起来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外面不比王府,有高墙挡着,到了外面,简直是冷在骨头里来的。
绯蛾咬着牙跑去丞相府,太久没出来,过了两条街就不太认得路了,在路边问了个小贩:“小哥,丞相府怎么走啊?”
小贩看了他一眼,低声说:“王妃,您别乱跑了,要是想去丞相府,跟王爷说一声不就好了?”
“……”绯蛾顿时无话可说,“你们……一直在外面候我吗?”
“王爷不也是怕您淘气自己跑出来吗?”小贩赶紧赔笑,“王爷已经出宫门了,要不您进茶楼里等等?”
绯蛾眼睛一转,忽然指着街头说:“我眼神不太好,你看那是王爷吗?”
小贩很天真地抬头去看:“诶哪呢?没见王爷呀?”
绯蛾赶紧趁这个时候流进茶楼旁边的小巷里,往没人的地方跑;他还没干什么呢,钟归渊就放了两条街的人在外面守他了,要是这回被抓回去,怕不是走动一下身后都得跟着一串人了?
出了小巷,到了另一条大街上,外面人来人往的,绯蛾不敢贸然出去,怕又被钟归渊的手下撞见。
等了一刻钟,绯蛾看见对面来了个乞丐,赶忙掏出一钱银子走过去:“小哥,问一下丞相府怎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