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蛾抬手整了整领子,挑眉:“小生知道了,清文你先去忙,小生该回去继续修炼了,好早日再回这三十三重天上来。”
“诶?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清文对着绯蛾背影喊。
绯蛾回身对清文粲然一笑:“小生改主意了。”
此后三月,绯蛾都蹲在自己院子里养花养草,潜心修炼;托清文那个大嘴巴的福,大家都知道绯蛾回来了,以及——火元仙君又又又被发配到了昆仑台。
炎烈不在,都过来看绯蛾,送些仙丹仙草什么的。
太上老君倒是没来,不过让童子送了三瓶忘情水给绯蛾,说是现在就炼了三瓶出来,而且炼丹炉那边走不开,抱歉不能过来看他。
绯蛾略有些讶异,转向帮他清点仙丹的清文,问道:“清文,忘情水不是很急吗?怎么老君还特地送了三瓶过来?”
清文头也不抬地说:“当初劝你不要跟火元仙君在一起你偏不,老君怕你回来了还想着飞蛾扑火,所以送忘情水给你,好忘掉火元仙君。”
“老君有心了,小生得登门拜谢。”绯蛾摩挲着青色的小瓶子感慨。
然而太上老君闭关炼忘情水呢,毕竟是神佛两界加急,给绯蛾那三瓶还是硬生生抠出来的。
没几天,绯蛾修为上涨,再次到了要下凡历劫的时候,吃金丹叶之前,绯蛾特地拿着归渊的令牌去了一趟星盘。
文殊菩萨在星盘入口处修葺,见到绯蛾便笑着迎过来:“绯蛾仙君怎么有空过来星盘?”
“文殊菩萨,绯蛾现在不是仙君了。”绯蛾双手合十,“小生是来找陛下的,不知陛下在吗?”
“这不巧,天帝陛下前日刚走,去地府与地藏王菩萨论道了。”文殊菩萨笑着回道。
绯蛾一愣,疑惑地问:“星盘如此大事,陛下怎么这时到地府去?”
文殊菩萨摇头:“陛下只修情劫那部分星盘,若是陛下心不稳,便修不好,是以到地府取经,应该快回来了。”
地府忘川水奈何桥见证了多少七情六欲,修无情道的仙人和仙君们也时不时下去看看,惨事见多了,便会愈发坚定无情的心。
“那小生就先回去了,文殊菩萨辛苦。”绯蛾拜别文殊菩萨,掉头去了一趟月老那,想问问他的姻缘簿抄好没。
月老青黑着脸抬头看绯蛾:“没有,别问,快滚。”
绯蛾无奈地笑:“月老,你知道小生想问什么?”
“来我这除了问姻缘还能问什么?”月老烦躁地摆手,“神仙的姻缘要去五方帝君、各位星君那算,我这凡间的姻缘都没抄好,问也没用。”
“那……辛苦了。”绯蛾看着缩回红线堆里继续抄姻缘簿的月老,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叹气离开。
回到一重天的院子,绯蛾看见门口蹲了只红色的小凤凰。
天界只有炎烈传信会用这样的小凤凰,凤族早年也来抗议过,奈何炎烈就是不改,凤族那边只好将传信的改成凤羽。
是以天界就只剩炎烈会用红色凤凰传信。
绯蛾伸手点点小凤凰的凤冠,炎烈的声音传来:“绯蛾,对不起……当初的事是我鬼迷心窍,后果已经造成,我不会推卸责任,可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都被关到昆仑台了还能传信出来,火元仙君就是厉害。”绯蛾嘟囔。
思索了一会儿,绯蛾进屋写了一封信笺:绯蛾已有意中人,望仙君珍重,日后莫要再私送信过来了。
看着小凤凰飞走,绯蛾当即吃下三片金丹叶,历劫跑路,省得被发疯跑过来的炎烈逮到。
等他历劫回来,归渊肯定也回来了,到时候就有人压制炎烈,绯蛾自然就安全了。
而在地府陪阎君喝茶的归渊刚拿起杯子,手上的铜铃忽而震动,灰蓝色的光芒围住归渊,轮回口已然打开。
对面的阎君笑归渊:“哟,天帝陛下这是老树开花啊,祝天长地久啊。”
归渊对着阎君微笑:“朕都去了,阎君哪有不去的道理。”说罢,翻出自己写得最满意的一个话本,直接拉着阎君一起去历劫。
“归渊你个畜生——”阎君揪着归渊骂。
都是兄弟,自然明白对方的恶趣味,阎君爱人间惨剧,归渊爱虐心虐身的爱情故事,可怜阎君除去渡情劫,一辈子没经历过情情爱爱。
归渊拍拍阎君的肩:“兄弟就该有难同当有福自己享,玩得开心啊。”
——
江南来了个俊秀的小道士,形貌昳丽,术法还好,也不贵,县太爷就到城外的清非观请小道士作法。
“有鬼?”清歌给县太爷倒茶的手一顿,“怎么会有鬼呢?这万事讲前因后果,那宅子如何生的鬼?”
县太爷抖着脸皮说:“哎,那是个大户人家,有钱,就将宅子建在了郊外,三年前皇城的一位王爷过来游玩,不知道跟那户人家起了什么争执,那王爷派人围了宅子,上百口人啊,生生饿死在里面了。”
清歌一愣:“上百口人?这什么王爷啊?”
“哎,权贵不仁……那抓鬼的事?”县太爷说着放了袋银子在清歌手边。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完】
无奖竞猜:清歌是谁?
然后见到有读者问能不能先解决炎烈——不能,话话要先看天帝和蛾子谈恋爱,谈完了再去解决那些狗屁倒灶的人和事。
而且炎烈这边还有重要角色没登场呢,一下子也弄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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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回
“贫道今晚便去看看,大人放心。”清歌应下这个差事。
江南雨水多,太阳还没下山,忽而狂风起,乌云蔽日,清歌关上门窗,点燃道观里的长明灯、拜过祖师爷便背着家伙下山去找那个闹鬼的宅子。
宅子在镇子南边,道观在北边,小道士得穿过镇子才能到。
路上有人问:“小道长这是要去哪儿啊?”
清歌拿出县太爷给他的地址,说:“去南边的宅子驱邪,请问是走这条路吗?”
“哎哟,那鬼可凶,小道长可要小心啊,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是了。”路人如是说。
南边的宅子住着一户姓许的人家,听说许家这一辈有个貌美的小辈,年方二八,若是没死,今年也才十九,正是大好年龄。
清歌听着街坊邻里讨论的事,慢悠悠走向目的地。
偌大的宅子大门紧闭,大门两边的石狮子结满了蛛网,宅子上空闷着一股死气,妖气四溢。
大雨忽然倾盆,天空彻底暗了下来,清歌匆匆忙跑到屋檐下,正拍掉身上的水珠,背后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阴风吹过,撩起清歌灰色的衣摆,青色的竹叶从门内飞出,轻飘飘落在清歌肩上。
清歌推开大门——门内檐下的男子一身白衣,撑着白色的三十六骨紫竹伞,雨水落在地面,溅起的泥水穿过男子白色的衣角。
“道长,更深露重,雨大风急,不妨进来避一避雨。”绯蛾挂着清浅的笑,一步步走近门外的清歌。
“如此……便叨扰了。”清歌静静看了绯蛾一会儿,绕过他进了门。
大门自己吱呀吱呀关上,清歌转头看向绯蛾:“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绯蛾挽上清歌的手臂,分过去一半伞,走向中门:“道长唤小生绯蛾便好,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清歌抽||出自己的手臂,礼貌地说:“绯蛾公子,贫道道号清歌。”
“清歌?”绯蛾送清歌到大堂,站在檐下收了伞,笑道,“道长的名字可真好听,不像绯蛾,一听就是个福薄的命。”
“施主的名字很好,绯之色,艳比桃红,是个好名字。”清歌垂着眸子,站在原地没动。
绯蛾当即浅笑着走到清歌身边,撩起清歌的拂尘,拉着他进屋:“谢谢道长批字,站外面做什么?快进屋。”
清歌顺势进了大厅,在客座坐下,开口问:“施主什么时候在这里住下的?”
“……”绯蛾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去给清歌倒茶,“大概是三年前吧……记不清了,绯蛾就是来找个地方住,镇子上的人就将这里租给了小生。”
“镇子上的人将这里租给了你?”清歌诧异地抬头看向绯蛾。
绯蛾双手端着茶杯在清歌身边坐下:“当然了,他们说这宅子死过人,不好卖,就租给小生了。”
清歌错开绯蛾的视线,低头看自己腰间的捉妖铃,好半晌才回说:“贫道可以看一下房契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道长且等着。”说罢,绯蛾起身从长廊进了别的院子,不知道通向哪儿。
捉妖铃遇见妖魔鬼怪就会响,可从进宅子开始,这铃铛一直没响过。
清歌取下捉妖铃,轻轻晃了几下,就是不响。
没一会儿,长廊传来脚步声,清歌赶忙将捉妖铃系回腰间,双手交握端坐在椅子上,乍一看清心寡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