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明明是我的错,我不想他对我说这个,但又没法说出口,我想抱住她安慰他…小意以为我又要做不轨的事,又吓了一跳。我连忙退到床的另一边。小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多会儿又没事儿人似的动手开始收拾。我问他,为什么干脆不把另外两个房间的被褥都收起来,反正没有人住。
小意手上动作没停,说:“这三个房间我平时都有住的。”见我有些不理解,小意指了指几个书架,说:“我也没有固定在哪个房间,有时候在哪个屋里翻出来书本看看,就在哪个屋睡了。”我是知道小意爱看书的,他也爱躺在床上看书。可我一想到我不在家的日子,小意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家里换着房间睡,就有一种莫名的酸楚感。
小意见我不再说话,偷着看了我几眼,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我:“娄明,你…什么时候归队?”我想到我那少的可怜的一个月假期。以前只知道omega嫁给部队的alpha比较辛苦,那也仅仅是知道而已。我不在家,小意就要一个人把这沉甸甸的东西搬来搬去,一个人捧着本书卧在各个房间看,连个给他关灯的人都没有。我向来自诩顶天立地,可连自己的omega放着不能呵护在手心里,心情低落的眼底发潮。我别扭地站起来,对小意说:“别收拾了,许是以后也不用回那个破地方了。”小意有些吃惊,欲言又止。
25.
我记得医生说过小意每月月末都会去治疗。我想,还是提前问问为好。可到了医院才知道,小意这个月早早地就已经来过了。我竟一点都没发觉,真是糊涂到家了。我问医生小意的情况,医生只说病情谁都不好预测。说实话,我听了那句话,一瞬间以为小意病入膏肓,要不久于人事了。
我在部队呆的久了,脾气…不太好罢。虽然我多少有点自我代入,但那医生的话也太吓人了,我也忘了说了什么,总之惹恼了医生。那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医生还让我以后不要再来,说后悔告诉我小意生病的事,他要尊重患者的意愿,我搞的他像个特务。
我回到家,看到一尘不染的地面和井井有条的摆设有些出神。我竟不知道小意什么时候自己去了医院。想想这些天小意还一顿不拉的给我做饭,搬出来他平时给我搜集的古代军事资料甚至是军事小说,给我泡他新搜集来的茶叶…我实在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自己又跟个傻萝卜一样,里外全是没用的白脑子,挤一挤都还是没用的水分,不会说两句幽默的话能逗他乐一乐。
还好我没残废。我撸起袖子,吭哧吭哧地把地拖了好几遍,桌椅家具全擦了三遍,连地下室都让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收拾的整整齐齐。小早年刚进部队我内务还可以,驻外几年觉都睡不好,内务都懒下来了,回了国又没人敢管我,对这些越来越不在意。小意很勤快,还总心疼我在外面辛苦,总不让我做这些。以往我回家来,也最多刷个碗,我一拿起扫把,小意就来抢。天地良心,我并不是偷懒,只是…只是回家的时间不多,想多看看小意在家里走来走去,忙里忙外,这儿摸摸那儿放放的样子…那样总会让我有种“幸亏向小意求了婚”“结婚真好小意真好”的感觉,涨的心里满满的。现在,我只能反思我的幼稚、自私的行为。希望我做的家务能达标,多少能减轻一点小意的劳动负担。
第七章
26.
我是肖意。
我早上按原时间去上班。可娄明拦住我,说:“可是今天是周末。”我愣了一下,回答说:“我今天值班的。”我真的没有骗他。我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周末公车没有那么挤的,可他一定要去送我。可能我骗子精上身,竟然有点心虚,明明是正常工作,也有一种撒谎、娄明怀疑我的感觉。
其实他可能也就是没有事儿干,纯粹是想送一送我,只是我想的太多。一路上我都在想,骗人这种事还是挺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的。
到了地方,我下车对他说谢谢。娄明表情有些奇怪,吞吞吐吐的,我以为他有事要说。娄明最后只说:“就不要跟我说谢谢了吧。”为什么呢?我爸妈从小就是这样教育我的呀。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就发现了躲在一旁的一个omega。哎,“老朋友”了。
我冲娄明挥挥手:“再见。”,叹口气,走到那个omega跟前。他支支吾吾,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确实有点对我不起。当时这个omega跑到我们这里,我看着他胳膊上好几处伤,连额头都有个大包,十分愤慨。
我们这个工作吧,是政府里omega最多的岗位,但又没什么实际作用,大部分omega前辈都只是充当“知心omega”的角色,碰到来求助的omega,也只能劝一劝,哄一哄,遇上实在困难的,也最多跟着一起哭一哭,撑死帮着申请一点补助什么的。如果是beta还好说,难不成我们这些omega真的要去alpha跟前耀武扬威吗?总都会跟眼前这个omega一样,费了大劲了,人家还是会回到alpha的怀抱里。对方alpha一般都不是什么讲理的人,难免有人不要脸的放信息素恶心人,天生相克,omega前辈们都很怕这个的。哦,除了我。
当时看这个omega那么可怜,态度那么坚定,我还以为他会比其他的更坚强一点,为他奔走,申请他alpha的限制令,为他申请去除标记手术的补助,就等时间一到就可以离婚。谁知道最后关头,他让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27.
他身上还是有青紫。我抱住手臂看omega:“我最后劝你一次,离开你的alpha是正确的。”他再次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但我实在有点信不过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最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就如同戒毒的人,失败一次,想要离婚,就更难了。于是我补了一句:“我已经尽力了,以后要靠你自己的。”可他说的话,令我吃了一惊。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突然发现我怀孕了…我以为…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
忽然肩膀吃痛,有个人影扑过来,一下子就钳制住了我。旁边的omega脸色一下子变得惊恐。我想我知道这个alpha是谁了。这个暴徒一边狂妄的散出来信息素压制着我和求助者,一边恶狠狠地对我说:“就是你?拆散别人有意思吗?”一旁的omega想帮我扯开对方,但因这个暴力狂的信息素压着,他实在力不从心。
我其实还好,除了胳膊有点痛。暴力狂见我淡定的一比,瞪着我说:“我看,你这样的没良心的omega就是没人娶才心理变态到怂恿别人离婚!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我看旁边的omega被他的信息素压的已经满头是汗,快要脱力跪到地上了。哎,谁叫我有病呢。大哥,还真不好意思,你的信息素对我没什么用。
我还想继续跟暴力狂理论,可他就那么倒在地上了。
我有些吃惊的向后看去,发现是娄明把alpha打倒在地,一旁的车还没熄火,车门还开着。娄明应该是从车上跳下来的。
我从没见过娄明有过这样凶狠的神情,额头暴起青筋,可怖地一直连到耳后,眼睛像两把磨得锃亮的刀子,眼神肃然带着杀气。娄明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你他妈的有种就跟我干一架!”暴力狂被打在地,起不来,还死撑脸面,说:“谁让你多管闲事?!”娄明横眉瞪目,一把拽住alpha的头发,对方的头皮立即红了一片,非常不屑拍着对方的脸,说:“狗蛋玩意儿,看清楚,我就是他的alpha,嘴贱的熊货,欺负omega算个屁,看我不揍死你!”
路上已经有人聚过来,我才从愣神中醒过来,眼看着娄明另一个拳头就要打下去,这暴力狂怎么能是娄明这种常年专业训练的强悍大兵的对手。我忙抱住娄明的胳膊。娄明身手敏捷,怕伤着我立即收了力。我看娄明眼底发红,跟魔怔了一样,对着地上的omega骂了句:“狗改不了吃屎!就这样的alpha你还留着干什么?“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推搡着把娄明弄到车里。
28.
“你理这泼赖做什么,万一硬赖你一个当兵的欺负平头百姓,你有理也说不清!”他太激动了,我拉住娄明的手,散一点点信息素试图安抚他。也不知道我这紊乱的信息素能不能有点作用,但娄明标记过我的,总该有点契合度吧。
我也知道,他是怕我吃亏,但因为我的事再万一给娄明惹来什么麻烦可怎么好,他这个假本来就休的莫名其妙的,说不好就是跟人打架了。
娄明大概是不服气,眼尾耸着,脑袋别到一边,不肯看我,哼着气,一看就是在压着火,撑的宽阔的胸膛起起伏伏。我拍拍他的手,让他先回家去。可娄明不干,非要跟我一起去上班,说是怕我再有什么不测。我看外面已经走远的那两个人,隐隐地为那个omega感到担忧。我实在拧不过娄明,我再不肯,他也是紧紧地跟着我,我一劝他,他就扭过头不肯看我,明显的不高兴。
我人刚到办公室楼下,领导就已经闻讯赶过来了。领导拉着我看来看去,确定我没有怎么样,发现了一旁默不作声、脸色僵硬的娄明,讪讪地问:“这是?”我顿感头痛,转过身对娄明说:“你还是先回去吧,没事的,别人进不来大院。”娄明压根不理我,对着我的omega领导自我介绍:“我是肖意的alpha。”我领导忙说:“从没见过你呢。今天肖意就别值班了,回家吧,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