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制止了他。
娄明对着方燕,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不知道说了什么。方燕赶紧拿出来手机。
大概是要了联系方式吧。
大亮立即拉开车门,一副生了大气的样子:“明知道队长有omega!这像什么样子!”
我知道大亮是照顾我的情绪。我觉得方燕的做法是有些不妥,但不能因为几个动作就去兴师问罪。
“没事,这没什么。”
大亮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了。他这是怒我不争。
娄明优哉游哉地回来。大亮亮了一嗓子:“队长!你刚才…娄明对着大亮幽怨的眼神挑了挑眉。我截住大亮的话,问娄明:“你..你喷信息素抑制喷雾了吗?”
娄明回答他每天喷完才出门的。
那就好,我点点头,无视了大亮:“那走吧。”
110.
恶心的感觉一直反复,腺体也时不时地抽疼,我怕他们看出来,侧着脸把头埋到座椅。后来好一些,随后我在车上就昏昏沉沉的。
车里一直很安静。我听到娄明在喊我。
我努力睁开眼,娄明打开了后座车门,站在车旁看我。原来已经到家楼下了。我伸腿下车。
低头看地面,有点高,我顿时一脸黑线,自己腿短的样子看起来太白痴。
“肖意。”
娄明往前一步,挡住了我要下车的地方。我抬头看他,以为他是要催我动作快一点。
娄明却蹲下来,轮到我低头看他。
“我背过你。”
什么?
“我说,我背过你的。”娄明好像轻叹一声,拉着我的胳膊,转过身,我的胸口触到他宽阔的脊背。挨着自己alpha的腺体很近,但我好像只能感受到一点我自己的信息素,蓦地腺体麻的痉挛了一下。
等我缓过劲儿反应过来,娄明已经整个把我背起来,关上了车门。
“上次你发高烧,去医院我背过你。”娄明的声音低低沉沉。
是吗?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但娄明的声音好像有化冰融雪的能力,舒缓了我紧张了一下午的情绪。回想娄明刚才说的话来,我又难为情地低了头,下巴恰好抵在了娄明的肩膀上。幸亏娄明看不到我这窘迫的样子。
娄明脚步顿了一下,胳膊收的更紧了一些。
“不过,三年,也就背了一次。”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我一次也不记得。这有什么好数的,但又不好不给他回应。我说:“哦。”
娄明把我往上提了提,又说:“感觉怎么样?”他是笑着问的。
“…额…”我顿时觉得自己的脸烧起来了,想起来方同学的话,老实的回答,“是挺结实…”
娄明侧了侧脸颊,好似蹭了蹭我的脑袋。他笑的更厉害了。
111.
我给娄明讲我要休息一小会儿,半个小时后喊我。他说好。
半个钟头后,娄明拿了一个大海碗进来。“这是做什么?”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吃东西,休息半个小时是要起来给他做饭的。
是一碗面条。娄明是会做饭的,但好像只会做面条这一种。里面光鸡蛋都窝了两个,还有很多奇奇怪怪…哦,很多其它的食材。“你不是献血了么?得补一补。”
我被娄明的话噎住了。只能乖乖地接过那个大碗。
我说不要在卧室吃了,还是去餐厅吧。娄明便又拿着大碗出去了。
我想起来丁医生叮嘱不要吃的东西里就有蛋黄这一项。我拿筷子戳了戳碗底,鸡蛋没有蛋黄。娄明把他碗里的蛋黄翻出来,说:”我很想吃鸡蛋黄,就把你的那个吃了,赔你个蛋白。”
好吧。其实,他要想吃,我这一整碗都可以让给他。
娄明一直让我吃吃吃,我敷衍着吃了几口,他又问我好不好吃。实际上,我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嘴里全是苦的。我点点头。“那快吃吧。”
我实在吃不下,但又不敢说。娄明放下筷子,神情忽然比平时还严肃,从脸颊肌肉能看到他在咬后槽牙。
我以为他是生气了。也是,难为一个alpha细心到为了给我献血的事补一补,专门下厨下了这么一碗,额…大杂烩,我还不领情东挑西捡的一副兴致缺缺的死样子。这不是糟蹋人家的一翻心意了吗,要换我也不高兴。
我刚抓起筷子,娄明却把碗从我手里夺走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碗里挑出来一些东西。娄明说:“就把这些吃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我手机一响,娄明就会问我,是谁,什么事。搞的我都怀疑他不是压力太大了。
我妈打来电话,我有些不想接,电话多响了一会儿,娄明又跑过来问:“是谁?”
“我妈!”我无可奈何的问他,“怎么了?”
我都没有去管他的手机,跟谁联系。
“你接吧。”我把手机扔给他。
别看我家的人在家不怎么交流,对着外人可是很热情,从娄明的答话就可以看的出来。估计是我妈又说了一堆关怀备至的套话。娄明这种常年在部队的、简单思想的人可招架不住这些套路,我看他不住地点头都快点成缝纫机了,把电话拿回来了。
我妈一听是我,立即声音就小了,问我:“你还不快点问问娄明,怎么在家待这么长时间?有任务?什么任务?…这么突然就回家,你抓紧问问他是不是得罪了领导,人家把他搁置了?要是降级了多不好,还丢人。”
挂了电话。我忍不住问娄明:“你怎么了,紧张兮兮的。”
紧接着,我想起来看的电影,紧张的问娄明:“是…是不是我的手机被敌方监听了?”
娄明表情呆滞了一下。
难道真的是?我一下把手机扔了老远。
“想什么呢。”他对我说,“手机会影响你休息。”
“哦。”大概是我脸色还是不太好。
我想起来我妈的问话。我虽然不像我爸妈,那么关心娄明的官位和前途。是啊,有些突然。而且看起来娄明并不是很适合这个任务。
我也想知道原因。
“娄明。你为什么接这个任务?”我想了想,又补充解释,“这么突然的,好像上级都没有给你准备的时间…”
娄明听到这样,愣了愣,大概是有些意外。毕竟我没有问过他工作的事。娄明走过来,把我的手机关机,摸了摸我的头。离得有点太近,我向后躲了躲。
娄明只说:“为了……责任吧。”
“这么简单?”
“嗯。”
看起来很坦诚,并不像是敷衍隐瞒,我选择相信娄明。我想了想,也对,组织派他来,他就得来,这是他军人的责任,由不得他挑。
112.
本来想早睡。可腺体又开始时不时地痉挛,为了不压到腺体,我只能半坐靠在床头回想下午的事。
我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注意力很难集中了。我一直在回避这个现象,之前还垂死挣扎,找了一堆自己爱看的书。只不过是垂死挣扎。
连娄明都能看的出我根本看不下去书。
我给丁医生讲了这个情况,丁医生并没有给我什么反应。他看我的检查结果看了许久,问我:“你看这些数据忽高忽低,好像你自己并不太能察觉到,是吗?”
我拖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
丁医生叫来几个医生,我看着几位都是外头墙上挂照片宣传的专家。他们讨论了很久,把我半年治疗记录都翻出来,摆了一桌子。
“你再看这个检查结果,你信息素放的那么多,但腺体好像又不能接收到这些信息素。”最后,丁医生把几张单子对比着放到我跟前,“就是你感觉不到自身信息素在向外散,这是不受控,相当于你的身体释放能量的闸口关不上,这样你的身体会很疲惫。”
我愣住了,心里有点慌。我还以为最近睡眠质量变好了。而且听他的语气…情况不是太好。
我听了,有点忐忑:“这不是越治越不好吗?”
“你原来是信息素散不出去,一直在体内憋着,所以经常低烧,属于内耗,长期以往身体损耗太大。现在能散出去,好一些。你对其他人的信息素的接收好了一点,有时候却会很敏感,这需要再调。但你没办法及时感受自己的信息素,所以没办法自行控制。这是出现的新情况,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我好不容易重新鼓起的勇气,治了这么久,真不想就这么完了:“不是说可以开颅手术吗?”
“依现在的情况看,开颅对脑垂体手术意义不大。”
“所以说,是没得治了吗?”
“不是,可以对你的腺体进行治疗,也是需要花时间的。最好的情况是维持一个很好的收放水平,不过要保持情绪稳定,正常生活是没问题的。我建议你的配偶能配合治疗。”
我稳了稳情绪,怯怯地问:“那能怀孕吗?”
我像溺水求生的人,一脸渴求的看着丁医生。
过了许久,丁医生才给我一个回答。
”恐怕不能。”
第二十四章
113.
我是娄明。
丁医生叮嘱我一堆事项,因为他说他看肖意不是很走心的样子。我问他,所以是越治越糟了吗?丁医生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你们两个AO还真是连问的问题都一样。”我想了想,告诉他,我不管情况变坏还是变好,都要让他告诉小意不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