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小意絮絮叨叨地讲现在这些大学有多不靠谱。小意听的很认真。
我越说越沮丧,这任务我看我是完成不了了。
小意一直都没讲话。我打了个哈欠,洗过澡招呼小意休息。
小意对我说:“我也没有相关的经验,大概也帮不了你。”
“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关了灯,揽过小意。他最近睡觉情况好了很多了呢。
小意忽然有些怯怯的开口,他的嗓音在静夜里很有清风的感觉。
“我不是太清楚你和大哥在军校受的教育。但你好像也不太清楚我们普通人所接受的观点和感受。”
这是…说我和你的世界很遥远吗?
“你看你和大哥,出生就在军人家庭,从小军人的理念耳濡目染。像大亮这样,虽然不是军人家庭出身,但也是年纪轻轻就经过部队好几年的摸爬滚打,军人思想才根深蒂固。”
所以呢?
“对于高校的学生来说,他们世界里是没有家国大事的,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个年龄都是在过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你看我,我就没吃过苦,我也无法想象你们的生活。”
小意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我笑起来,堵上他的嘴巴:“你是omega,又不能让你上前线。”接着,我又无奈地摊开手掌:“那怎么办,学校提供的’好学生’名单有一半都是omega。“
“所以啊”,小意微微支起右侧身子,“所以你得让别人知道你想要什么标准的学生啊!”
“标准?”我也很犯难,“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要高材生,高材生,不就是成绩好吗?我可以轻松的在军事学院挑出来优秀的学生,但是好像在其他学科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高材生并不是只是指成绩吧,你可以试着在研究生院去挑。”
“可是他们很多年纪偏长几岁,怕他们身体到时候吃不消,而且之前也调查过,好像研究生院的对我们更没什么兴趣,他们更关注研究所。”
“你不喜欢学校提供的名单,你可以自己去找,你如果不了解他们的专业,那就去在他们上课、生活的地方去观察,就去找那些你觉得可能是对的人。”
“可能?”
小意语气很严肃:“因为我觉得你太心急了,你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没有一个完全塑造好的人等在那里让你翻出来。你得去找性格、脾性有可能有血性的学生。然后去教育,慢慢地让他们了解你们部队到底是什么样子,要吸引他们,挖掘他们适合部队的潜能。你就算在军事学院去选,也只是选苗子,同样需要改造。只是普通大学的学生比军校出身的改造难一些罢了。”
“那如果我选到了成绩不好的人呢?”
“那不怕,只要他定下心来,愿意在部队实现自己的价值,你就告诉他,成绩不够好,就不准来。我相信你选的人肯定是不服输的,不怕脑子笨,他会自己克服的。专业也不要去管,只要他在部队,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办法让自己学到的知识结合起来学以致用。”
我双手抱前胸,仔细地、一点点地回想着小意的话。好像的确是,我自己太心急了。我还是跟以往在各营选拔优秀士兵一样的心态,恨不得拉出来个能直接跟我打演习的学生。哪有这样的学生?甚至连教育他们的老师们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做些什么的。
好像这是结婚以来,我跟小意最长的一次聊天,说过的最长时间的对话。
好像并不是我简单的能娶到小意就完成了任务,我也发现小意对我也没有完全放松的坦然,甚至他都不太清楚我以往的生活环境和内容性质。
可至少小意还是愿意知晓我的工作的不是吗?
并没有一个我期待的、愿意让我分担人生的小意,但小意就在我眼前,不是什么“可能”,我已经找到那个“对”的人,至少我可以去慢慢的培养我们的生活,塑造一个信任于我的小意。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急不可耐的把小意给晃醒。我十分严肃的问眼睛迷蒙的小意:“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专门跑到球场看alpha?”
第二十一章
100.
我是肖意。
我没想到自己也能见alpha痛哭流涕的样子。
当然,不是自己的alpha。
我听娄明说,大亮喜欢的beta要被派到很远的地方,想必是要面临分别很久,大亮才赶过去道别。
但没想到大亮再回来,可谓是伤心欲绝。我邀请大亮到家里来,额…还发生了一些突发事故,不过好像也算阴差阳错的让大亮分散了一点悲伤。
娄明责备我没有做好omega应该做的防范措施。我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对娄明和盘托出我的信息素是有问题的。我之所以在工作中敢直接面对那些负心的、暴力的、流氓的alpha的信息素压制,是我的腺体对信息素并不太敏感。
身为一个omega,还是一个被标记的omega,我竟然没有其他omega的自我保护意识。这都太不正常了。甚至…甚至家里连omega的抑制剂都没有。
但是娄明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
不是我故意偷听娄明他们讲话,大亮的声嘶力竭的声音能轻松穿透厨房门。
大亮在队医上车之前,郑重表白,但被队医郑重拒绝。原来大亮在他们驻队已经给队医表了无数次的白,又被拒绝了无数次。娄明坐在沙发上身板挺直,让大亮把这一次累计到不成功的基数里就行了。
但大亮拽着娄明的肩膀说:“队长,不一样,这一次真不一样,队长,我跟他求婚了…他非但不答应,还警告我让我彻底断了对他的念想…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娄明发现我朝他们看,撇撇嘴,把大亮从地上捞起来,说:“徐医生什么时候给过你希望了?都知道人家徐医生是独身主义,徐医生哪次不是一见你就关医务室的门?你偏偏要粘着人家不放……”
“可是我喜欢他啊!”大亮大声表明心迹。
“你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你吗?你还在徐医生出发的时候求婚,这不是自讨没趣儿吗?”
大亮听娄明说完,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说:“驻外…我担心他…驻外那么危险…那么孤单,我想…有个结婚的念想也是好的…”
娄明又抻着脖子把大亮训了一顿:“你追人家几年了?有进展吗?我看徐医生对你的态度…这婚,求了就求了吧,至少自己没留遗憾。”大亮好像耗尽了力气,悲呛的气势一下子弱了:“我知道了,这次…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觉得也是,天底下那么多beta和omega,大亮怎么就认徐医生一个了呢,挑别个不成吗?
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大亮同志的难过,但看他一副要苦苦挣扎的样子,也十分惹人心疼。
101.
最近有个文史展览馆快要对外开放,我的老师为展览馆整理文献,倾注了很多心血。这次要展出的文献资料很多,我略有耳闻,可谓是我们专业,哦,从前学的专业里的一个大事。本想等展览日的时候再前去观摩,但一个之前留校工作的学长联系我,想让我隔天替他陪我的老师去展览馆做最后的把关。
那天学长有事,他不放心老师一个人。“在读的这几个,都不顶用,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扛的住’田老师了。”学长也是很难办的,我们的老师,我们都明白,他可是历史学院最严谨最固执的beta老头了,对,再加上一个最严肃,是随时要拷问学问的,答不上来他会很生气。
陪老师看一圈展览,不知道要被训多少回呢。我想了想,既然自己本来就打算去看一看的,虽然可能也有被老师骂的风险,但陪一陪老师也是好的,顺便还可以涨一涨见识。
我答应下来,虽然有很多的工作,但我突然“瞎了”,看不见那些无聊的事情。我有的是时间。学长很高兴,连声称谢。但是展览馆有点远,我们约定好,学长早上会把老师送到地方,我自行前往,下午快结束时学长再把我们接回来。
虽说我向来能“扛的住”老师,但许久没有钻研,我也只能临时抱佛脚,多做一些准备,老师年纪大了,我也不想让他太过生气。
娄明到家时,我看资料已经看的眼睛犯酸。我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终于没忍住开了口,实在不想让他再着急上火到满嘴燎泡。我猜到他的任务不顺利,偷偷问了大亮,没想到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其实我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并没有提出什么有建设意义的方法,还指出了我认为的娄明的错误。我这样直接说alpha的经验主义错误…我也不确定娄明听进去了多少。
最近总是醒的晚,以至于我慌慌张张的出了门,考虑到早高峰会很堵,就又慌慌张张跑去乘地铁。我看到老师在门口等,赶紧跑过去了。“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老师的拐棍敲了一下地面,我反应过来,翻了一下背包…好像出门太急手机忘记拿了。老师哼了一声,表示对我这种低级错误的不满。
走近展厅,我才知道今天来了好几位原来的任课老师。我听到有人喊我,回头才发现是之前见到的康宇龙。康宇龙说他的老师在跟另一位老师看卷轴,田老师便赶我向其他几位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