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星君点头称是。
月轻胆大,对八卦又热爱,因此问出口。他道:“帝君,你和益算星君什么时候这么关系好了?”
锦铄帝君道:“管你什么事。”横了他一眼,放下茶杯。
月轻故意用一种天真无邪的口气说道:“因为我和清浅是好朋友呀!”
一旁的裴尚不忍直视的转过头。看在多年友人的份上,他会为月轻收尸的。
锦铄帝君知晓这个属下一向不正常,不计较大度的直接让他滚。
天界的帐篷经过法术的加持,没有黑夜,水清浅躺在床榻上,看着帐顶。
这次伐魔之战结束,自己回罗锦国一趟,看看自己的四个弟子如何,再看看他们的孩子。还要去南音国去看看老乡何红林,一百年过去了,不知道自己这位老乡修为几何,自己去看看他需不需要指点。
水清浅起床整理衣着,看着凌乱的被子,心血来潮的想叠个豆腐块。
叠好之后,满意的叉腰欣赏自己的杰作,暗自赞扬自己手艺没退步。正美着呢,身后锦铄帝君的声音跟幽灵似的传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锦铄帝君饶有兴趣的看着床榻上板正的被子。
“没什么。”水清浅转身拱手道:“在帝君跟前失仪了。”
锦铄帝君明知故问道:“你喜欢十二神茶?”
水清浅眉头一皱,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喜欢。”
锦铄帝君道:“我送你几盒。”
水清浅真诚的道:“我真的只有几十坛酒了。”茶好但自己亲酿的酒也重要,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他是知道的。
锦铄帝君语气蓦然不好起来,他道:“那算了。”见水清浅误会自己的意思,锦铄帝君也不解释他本意是单纯的送他。
水清浅道:“帝君请。”呆在只有他俩的空间,不可避免想起魔界的事,只觉得挺尴尬,赶紧只想出去到人多的地方。
一前一后出了帐篷,水清浅方知自己睡了一下午,此时天色将暗,天界的将士除了值守的,其他的将士不约而同的休憩养神,以便迎接明天的大战。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小镇的边缘,再往前走,便是藏与山麓。
水清浅问道:“帝君,有兴致夜游吗?”随手折了一支野花,拿在手里把玩。
锦铄帝君反问道:“你呢?”
水清浅道:“没有。回去吗?”他只想找个人多的地方缓解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尴尬。
“好。”锦铄帝君的声音轻柔的让水清浅毛骨悚然,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
回程路上,水清浅老远就看到裴尚。
“裴尚书。”水清浅喊他。
“见过帝君,益算星君。”锦铄帝君在,裴尚也不好如往常对待水清浅那样和他说话,只好沉默的跟在锦铄帝君身后。
锦铄帝君在前头问道:“为何叫裴尚为裴尚书?”
水清浅解释道:“尚书是人界的官名。叫裴尚的名字的时候我老是习惯性的加上书字。”
锦铄帝君了然道:“原来是这样。”
水清浅道:“帝君,元帅,时间不早了,我去寻部下,有事交代。”不想跟着锦铄帝君在镇里散步,决定去找部下。
锦铄帝君道:“益算星君自便。裴尚你也忙你的去,本帝随便走走。”
“恭送帝君。”
“恭送帝君。”
☆、第 4 章
一推开酒楼的大门,水清浅就被一股茶香冲的往后一退。他捏住鼻子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丹秋真君正在捧着茶壶灌水,闻声抬起头来,幽怨的道:“星君,你总算来了。”
水清浅四处扫了一眼,明了他们在玩牌,而且不是单纯的在玩,而是加上了真心话与大冒险的那种。
他手下的三位真君连同丹秋真君放下手中的事务,先行行礼,而后丹秋真君邀请水清浅一起玩。
水清浅笑道:“你是输太惨,不想玩了吧。”
丹秋真君大喊冤枉,并说道:“他们三个才叫惨,要不是大战在即,我一定要让他们三个撩拨女仙。”
水清浅摇摇头,道:“这话别让慕云知道,她若知道了定要你好看。”
丹秋真君道:“她若在这我哪敢如此说呀,她又凶又不讲理,除了星君你和四方帝者她服过谁呀。”
水清浅微笑不语,拄着下巴看他们四个玩。有上司在,大冒险是玩不成了,真心话玩得那是一溜一溜的。
丹秋真君玩了几把,总算赢了一局,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严肃的点点头,半响不开口,直到久源真君不耐烦的敲桌子,才悠悠开头,他拉长声音道:“荆卿,你原先的名字是什么?”又加重声音道:“星君在这呢,荆卿可不能说谎。”
荆卿真君翻了一个白眼,无语的道:“你想了这么久,就想到了这个无聊的问题。”
丹秋真君笑道:“哪里无聊了,快说,快说。”
荆卿真君道:“我原先的名字是荆阳,阴阳的阳。”
丹秋真君问道:“那你怎么改换名字了?”荆阳这个名字虽不起眼,但也没有必要改换名字啊。
荆卿真君笑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真心话每轮只能问一个问题,想知道原因,等赢下一局再说吧。”
丹秋真君一撩鬓下一缕长发,催促道:“听到了没有,想听故事,就得赢,咱们三个还对付不了一个,说出都没人信。”
两位真君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一连几轮,荆卿真君要么赢了要么输了,总之没轮到他。好不容易输了,赢了的真君在丹秋真君期待的目光中问了一个关于喝过最好喝的酒是那个的问题。
荆卿真君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咱们星君的玉梁酒啊,一杯饮之,终生难忘。”
水清浅笑道:“荆卿就算说我的好话,我也不会拿出来的。”
荆卿真君道:“属下说的是实话,属下知晓大战在即,理当保持清醒,怎敢饮酒呢,我又不是丹秋真君,没了酒就好似没了命似的。”
丹秋真君心虚的嘀咕道:“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他是爱喝酒,但没了酒挺多心不在焉些,哪有荆卿说得这般严重。
水清浅敲敲桌子,道:“想喝酒等庆功会,保准管够。”盛放玉梁酒的坛子是经过空间加持的,一坛酒有池塘般大小,他献出的一百坛足够天界的将士饮用了。
四位真君拱手道谢,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这次,幸运没有眷顾荆卿真君,他输了,丹秋真君赢了。
看着丹秋真君小人得志的脸,荆卿真君一翻白眼,豪迈的道:“放马过来吧。”
丹秋真君仰天大笑了一阵,才揉着笑过度的脸道:“就刚才那个问题,荆卿为什么改名,得说实话。”
荆卿真君沉吟一阵,道:“我在修道前在人界国的家里做过官,皇帝对下属的称呼都是姓加卿。”
虽然当时初入翰林院的他没有荣幸让皇帝如此称呼,但是当时的六皇子,也在翰林院体验生活,他对翰林院的诸位就是如此称呼,虽然逾越些,但是皇帝默许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这么叫了几年,皇帝驾崩,太子临朝之际却被暗杀在后宫,原先的六皇子被举荐上皇位。
他当时对谁当皇帝并不感兴趣,只是一如既往的修书撰史,日子过得清苦但也自得其乐。
直到几年后皇宫大火,杀声响彻整个京都,他躲在翰林院的藏书阁,攥着一柄匕首,等待着。
待得尘埃落定,皇位上的六皇子换成了当初太子同胞兄弟九皇子,新皇继位,第一件事就是抓个不停。
京都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他是苦出身,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的活着,从不与人结交,因此这场祸事才没降到他身上。
一年后,他向坐稳皇位的九皇子请辞。言道:他决定上山修道,求慕长生之道。皇帝起先不允,但他心意已决,磨了几天才被允准。
离开京都后,他去了传闻中的仙山寻仙问道去了,在师父问及他的姓名之时,蓦然想起那个笑眯眯叫他荆卿的六皇子。
原先天真烂漫的六皇子因何要弑父杀兄,他不得而知。但是想起时难免感叹世事变迁,人心易变,这也是他年过四旬摒弃一切也要修仙求道的原因。
红尘俗务,腐蚀人心,是否只能求得长生后,才会无欲无求,世事不变。
他曾将此疑问诉诸于益算星君,星君停下浇花的手,道:世事不变的话不是太无趣了吗?一天天,一年年没有变化的世界,才是世间最大的折磨。天界的飞升的修者总是停不下来,就是因为天界的天空一成不变,不做些什么的话看不见尽头的日子要如何过下去。
星君将浇花的任务交给他,让他用画记录下兰花的变化,三个月后看看与今天有何不同。
他抱着兰花回去,日日尽心照顾,画下窗前兰花的样子。三个月后,他拿出第一幅画,不可置信的比对着,心境激荡。
世事变迁,斗转星移,这是世界的变化,也是世界的礼物。
砰砰砰的声响召回了他的神智,他看着面露不满的丹秋真君微微一笑。
丹秋真君被他笑的一抖,道:“荆卿,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