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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ght-six (一意咕行)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一首诗念毕,台下一片仍是一片悄无声息。Oracle以为大家对这首诗还是不满意,有些迷茫,刚低下头准备再去找一首就听到台下响起了一个掌声,Camellia为首,随即掌声荡漾开来,变成了一片。
  唯独Fiona坐在一旁没有动静,她也想鼓掌,但是那首诗的内容让她实在无法抬起手。
  Oracle朝着台下鞠了一躬,随即这个破坏新年晚会喜庆气氛方人就被主持人给赶了下去。
  下一个节目是Lust的,钢管舞。如此火辣的节目,底下却没有一个人显露出丝毫的兴趣,Fiona甚至还朝上面扔了一把草莓。
  “风雨的洗礼,我从不却步——”
  最终这个节目在危渊拒绝黄/赌/毒的歌声中草草地落下了帷幕,Lust一边退场一边拿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台下的人,怎么十个神谕者九个性/冷淡似的。
  Plague眼观鼻鼻观心,Slaughter一脸冷漠,Oracle则是不解地看向Fiona,因为对方完全没有在看表演,而是老是盯着自己。
  危渊环视了一圈,正觉得好笑,忽然他才发现今天的新年晚会其实有一个人是缺席的。
  Conquest没有来。
  晚会到了最后,变成了吃吃喝喝,互相冷嘲热讽,清算以前的旧账。Fiona最后喝多了,指着Lust就破口大骂,而Lust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口齿伶俐地有来有往。一个骂另一个无耻骚鸡心机婊,另一个回敬一句情商弱智老女人。
  到后来就直接撸起了袖子准备干架,主神看不下去了去拉Lust,而Oracle则是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把张牙舞爪的Fiona给拎了回来。
  危渊靠在Slaughter的怀里笑看狗咬狗,不喜喝酒的他这次也喝了不少,贵腐这种酒还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喝多了之后的结果不光是脸红,而且手也不老实起来了,借着桌子的遮挡直接摸到了Slaughter的大腿根。
  “干什么?我的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危渊抬起头看向一脸牙疼样的Slaughter,甚是无辜。
  Slaughter简直拿他没办法,再这么呆下去恐怕在场的人都要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走,我们回去。”
  Slaughter站起身来,一把将座位上的人抱了起来,直接朝着大殿之外快步走去。
  “干什么,我还没吃饱。”
  危渊有些舍不得桌上的果盘,想伸手去抓却早已被抱到了门口。
  “乖,回去喂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鸭!拜年间隙摸出了这次小剧场,正剧苦涩太久了来点快乐的,耶

  ☆、白桦林 I

  飞机离开Glodia的死亡边界线,直奔着后寒而去,天空万里无云,外面的太阳似乎格外明媚。
  危渊瘫坐在驾驶室上,之前被恐惧和焦虑强行掩盖的疲惫在此刻全部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兴奋,忐忑,期待。外面的光景他完全不清楚,或许瘟疫正值肆虐的巅峰,或许战火已经蔓延至了九区边境,一切都是未知。
  他要回到自己爱人身边了。
  飞机自己安静地行驶着,十分省心。正式进入了九区领空之后信号网络才彻底恢复,之前危渊打了给Slaughter打了好几个信号都未能接通,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距离,再次拨通了那个快捷拨号。
  关机。
  危渊微微蹙起了眉头,不明白对方在这种大战时刻怎么会关机。他看了一眼十区的方向,等到再转过头来才打开了ISA,如今的局势是否有变他也不清楚,万一十区战败——
  12月26日。
  这个刷新出来的日期让他的视线呆滞了足足有好几分钟。12月26日,这就意味着现在距离他与Slaughter分别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去时为盛夏,归来即寒冬,而他只不过是在Glodia度过了几个夜晚而已。
  四个月,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为什么Slaughter关机了。
  危渊的心在几个深呼吸之后彻底炸开了,无数个尖叫咆哮的念头在他的大脑里不停地厮杀,此起彼伏,其中的刀剑割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努力在神经系统里找到了对自己手指的控制权,颤抖着点开了ISA的热搜榜单。
  神谕者制度废除。
  危渊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手指却下意识地继续向下翻去。
  军事法庭,核毁灭,战犯,Fiona,罪无可赦......这些短语全部都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上蹿下跳,到最后他一句完整的话都没看清。核毁灭,毁灭了哪里?战犯,他虽然是第一次亲身经历战争,但是却也有模糊的概念。审判一般都是在战争结束之后才会开始的,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危渊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抹脸,手动在搜索栏输入Slaughter。界面转了两下,很快就显示了一面最新发布的新闻短讯。
  他看到了标题。
  飞机最终降落在了九区边城的后寒城东区机场,由于注册时就登记的是九区的最高权限牌照,所以进入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阻碍。
  机场的工作人员前来进行例行检查,在扫描仪搜索完毕之后,穿着荧光橙工作马甲的接待员敲了敲机舱的侧门,示意危渊可以出来了。但是任凭他怎么询问和敲门,里面始终都没有任何回应。
  橙马甲看了一眼负责安检的寸头。
  “是活的。”寸头耸耸肩。
  橙马甲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这就奇怪了,一个大活人,开着这么一架他们工作一辈子都不见得买得起的高级私人飞机,高级证件,降落在了边境不说,还死活不肯下来。整啥呢?呆里面绣花呢?
  他又大声呼叫了两声,见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便转头去问寸头:“确定一切安全吧?”
  寸头嗯了一声,里面没有任何危险物品。
  橙马甲盯着飞机想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有钱人的世界他看不透,愿意在里面呆着就呆着吧,自己也不敢管,万一得罪了个什么大人物那就麻烦了。
  他招呼寸头一起离开了,将情况给上面报备了之后就接着工作。
  太阳从正天顶一直慢慢地挪移,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落日的深渊,暗色从另一旁升起,带着一轮新月,缓缓地占领被太阳遗弃的天空。夜晚从地面上窜起,在夜幕中绽开,一朵又一朵,到最后铺满了整个天空,悄无声息。
  黄昏之后,是黑夜的国度。
  “喂?”
  电话那一段的声音惊起了机舱内沉淀多时的沉寂,它们在空气中身不由己地飘动着,宛如风中的亡灵。手机屏幕上微弱的亮光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那是一个不眨眼的眼睛,没有感情地看着那一部分被自己勉强映亮的脸庞。
  整个机舱内,除了微不可察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对方似乎是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是危渊吗。”
  危渊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一声是,但是等他发音了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嗓子似乎都已经干涸到了无法正常发音的地步了。
  他努力地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却疼得宛如咳血。
  “是我......”
  这下子双方都陷入了沉寂。
  ISA上对于近期的大事件都有详细的报导,危渊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哭度过了半个下午,到最后大脑一阵剧痛昏睡了过去。
  最初是瘟疫给十区带来了巨大的伤亡,阵线被迫无限后退,最后Slaughter退无可退决定发动最后的决一死战。而就是这一战,早已被瘟疫和资源匮乏折磨得疲惫不堪的九区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希尔顿家族族长战死,以利亚要塞领主战死。
  九区神谕者,Slaughter,尸骨无存。
  “我就是想问问,Slaughter......找到了吗。”
  危渊努力压制着心中不断颤抖的绝望,尽量做到吐词清晰。尸骨无存,新闻报导中用的这四个字他盯着看了很久,究竟是怎样的状态,才会用到这样的四个字。
  “陆飞星回来的时候说,当时很有可能是Slaughter带领的突袭部队情报出现了泄漏,国会区直接利用这一点锁定Slaughter所在的营地投掷了大量的导弹......”
  Fiona拿着电话,话语突然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她大概不用多说了。
  对面同样是沉默。
  所有人都战死了,只有一个陆飞星活着回来了,很明显当时他并不在Slaughter被轰炸的营地,而且他是陆家人——危渊狠狠地在座椅的扶手上划了一下,脑子里一片混乱。即使他现在仅存的理智告诉他陆飞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但是刚刚那个充满恶意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沾满了血腥的暴戾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呢喃着。
  要疯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不定......”Fiona的话语再次顿住了。
  她自己都编不下去了,距离那场战役已经快过去半个月了,要是Slaughter真的如此命大还活着,那么现在他也该要回来了。她在此期间始终都有派人留意这方面的消息,但是无论如何搜寻,最终都只有一个接过。
  确实,一直以来神谕者在世人面前都是一种无法被杀死的存在。只有神谕者才能杀死神谕者,这是当年Anesidora终结Conquest之后得出的经验之谈。但是七区的Erthia死于火焰,Oracle死于高空坠落,Plague死于导弹攻击,除了Conquest,所有的神谕者都死于了那些一直以来都根本无法威胁到他们生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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